很快就有人交出了腰中佩刀,“大汗,我等愿降,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想给家小买条活路。”
回纥国主思忖再三,此时回纥实力锐减,国将不国,按照以往的对策,只能依附强国,而周边紧邻的只有大唐跟西突厥,而西突厥同样朝不保夕,所以依附强国大唐才是第一出路。
尽管草原刚刚跟大唐交战过,此时乞降有些难堪,不过历来草原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只是这个大唐跟以往的中原王国不同,大唐野心更大,所以称臣纳贡不好使了,已经糊弄不住了,此时此刻的他,想到了东突厥颉利,兔死狐悲之情涌上心头。
“哎,既如此,请特使进来吧。”
唐俭大步前来,回纥国主命人递上了那颗老臣的人头,“特使,我等愿降!自此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死人,终生不改!”
说完这句话,回纥可汗仿佛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一把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好,明智的选择。
既然如此,诸位收拾一下,留下一二能人负责规划民众搬迁事宜,其他人马上就随我南下面圣吧。
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列位也可以尽早到长安享受富贵,对比东突厥颉利跟新罗的真平王就可以看出,颉利死命顽抗坟头草都二尺高了,真平王富贵终老,家小都受到国人尊重,所以这是好事,诸位不必太过介怀。”
得,唐俭不愧是心术高手,一句话虽然没有起死回生,可是也让很多人心中多了许多想法,或许去了大唐没有手中大权了,不过听说大唐一个普通的百姓都非常富有,锦衣绸缎吃喝不愁,那等富贵比起打打杀杀,可能也不错吧。
唐俭派出手下带着回纥一众君臣就这么草率的南下了,也没什么担心的,这帮人就算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跑也跑不了,能安定下来当个富贵翁,谁愿意当个丧家犬?被二十万大军追杀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且南下大草原全都是大唐国土,没几天路程就是李靖的兵马,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恐怕也是外交上的一大创举,丝毫不费力,一千人的议和队伍就招降了回纥全部君臣,恐怕古往今来的历史上都没见过吧,唐俭心中还丝丝欣喜,说不定自己也能名垂青史呢。
出了回纥,唐俭就直奔西突厥王庭而去。
相比于回纥的落魄,西突厥显然没有那么糟,已经跟大唐打过许多次交道的莫贺咄可以说是一条老狐狸了。
当年自己作为将军被李元霸吊打一顿,后来凭借大唐上位成西突厥可汗,经过几年低眉顺耳的依附发展,西突厥强大了,可是野心也起来了,所以有了高昌事件。
谁知道很快就被大唐的轰天雷拍倒在地上,本想再玩一次反复无常的仙人跳的,谁知道高句丽折腾会盟,这让莫贺咄再次起了野心。
没想到这第三次又失败了,可想而知莫贺咄心中是什么滋味了。
不过跟回纥不同,西突厥这破船还有三斤铁,莫贺咄懂得隐藏和隐忍,会盟出兵只出十万,其实他西突厥举国兵力只有二十万,所以藏了十万。
若是加上他这一年来在西域当地募兵所得,还有五万大军,也就是说,现在西突厥还有十五万大军的抵抗力,这也是他稳坐钓鱼台的底气。
同样的招式,唐俭用在西突厥就不好使了,莫贺咄哈哈笑道:“特使也是来我西突厥的常客了,何必如此恶语?
不过是本汗一时糊涂,受了高句丽小人的蒙蔽,我西突厥可一直都是大唐的睦邻亲朋呢。这不,我已经派人准备了上等的宝石十箱作为赔礼,正准备派人送给大唐陛下赔礼呢。”
唐俭冷笑道:“区区十箱宝石就能抵了我大唐百姓家园被毁的损失?莫贺咄大汗,尔等也太小看我大唐了吧。”
“你这老贼,给你十箱是看得起你,就是不给又如何?”一名年轻的小将狂傲道。
莫贺咄伸手拦下了此人,作为可汗,他可是知道大唐的威力,这样激怒不是办法。
“怎么会呢?大唐乃是天朝大国,想必不会跟我们这西北小国计较的,毕竟大唐乃是礼仪之邦,钱财虽少,但却代表了我西突厥认错的态度,贵使莫要误会。”
莫贺咄此言不可谓不巧妙,一语双关,既是在说我西突厥认错态度,也是再说我西突厥不惧大唐的态度,同为老狐狸的唐俭又怎么会听不出?
暗笑此人的不识天数,唐俭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宝石就不必了,本使也不再多言,传达我陛下的一句话给贵国:
西突厥若是不主动举国归降我大唐,那就等着我大唐的兵锋所至,屠尽尔等。
我大唐虽是礼仪之邦,可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
说完,唐俭拂袖而去。
莫贺咄牙关紧咬,看着唐俭离去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似乎要择人而噬般,不过却忍了几忍没有动手,早在盟军失利莫贺咄就料到这一日了,西突厥想要活路,需要时间,杀了特使显然得不偿失。
唐俭的西突厥之行失败了,东北方向的杜构也遇到了危险,无他,接到军中的传书之后,知道室韦和靺鞨不用去了,杜构就径直从幽州来到了高句丽。
可是高句丽的渊盖苏文是何等人物?自诩一代枭雄,又怎么会屈居人下?
既然注定了要跟大唐撕破脸皮,那么不如给大唐皇帝送一份厚礼,这杜构看着年轻,渊盖苏文却是知道,这是大唐重臣宰相杜如晦的嫡长子,还是李二看好的才俊,更是终南书院蓝田侯白凡的得意弟子。
若是杀了此人,会不会就可以给自己和弟弟的仇恨收回点利息呢?
所以老狐狸渊盖苏文趁着接待来使的机会,竟然对着杜构出手了,还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杜构带着一千人出使,上殿出使却只有两名随从,高句丽王宫之中,五百刀斧手埋伏,他丝毫没有准备,也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一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