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白凡停下钻山机器,满意的点零头,这台盾构机(盾构隧道掘进机,历史上盾构机从1840年就开始出现了)构造简单,操作方便,虽然块头不大,但是在这个年代,首次试造出一台能用的盾构机,可以真的是破荒了。
白凡的理念就是,只要这东西能够抵得上数百人一起开凿山石,那就值得为它费上一个月的精钢和人工。
李建成看到白凡停工下车对着钻山兽比比划划的,心中不解,上前问道:“简之,你不是钢铁厂第一批重点生产铁牛的吗?怎么会弄了一个钻山兽?大唐要这个做什么?你想钻透终南山吗?”
白凡摇头道:“哪里是我要,是你那宝贝三儿子李承训,他老师李春立志修桥,承训却立志修路,要修一条直通巴蜀的直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在书院见过钻山兽这个东西,整日缠着我要一个,是要把秦岭凿穿,无奈,我就答应了他。”
李建成无语,怎么原因还在自己儿子身上?
但是李二却没有那么好忽悠,开口追问道:“简之,你是师父,他是弟子,他敢不尊师命?你被缠的没办法,朕不信。”
白凡无语,看透不透,还是好朋友,李二这是故意戳穿的吧。
“承训今年二十岁了,到了婚嫁年龄,却一直不去相亲,平儿和我都劝过,但一直无果,那子还什么蜀道未通何以成家?
这事被我那岳母知道了,全都扣在我头上,怪我教歪淋子,所以,为了我这个舅子徒弟,只能给修通蜀道提提速了。
况且贯通蜀道已经刻不容缓,这也是国家大计,西通巴蜀南连吴越,只有这样大唐才能真正的崛起,这两件事就要靠李春大师和承训了。”
李二点头道:“好,此言大善,西通巴蜀南连吴越,此事若成,朕可以预见,大唐将会比如今繁荣至少三倍。”
“既然这样,那就这一台钻山兽是不是有点少了?”李建成试探着问道。
白凡:“……”
众人哈哈大笑,晋王一听儿子婚事被阻,瞬间立场就不一样了,一台钻山兽都嫌修路慢了。
经过白凡的解释才知道,钻山兽这一批就已经制造了十台,不为别的,就为打通秦岭。
“简之,铁牛一年能够制造出多少?仙粮今年育种成功,明年就可以在长安范围内广泛推广种植了。”李二开口问道。
既然兵器铠甲无望了,能多弄点铁牛也不错。
“铁牛一个月大概能生产出一百台,当然,是普通农户用的,不是我们那个手工打造的大块头。
从现在到明年投入使用,大概还有八个月,所以只能生产出八百台,恐怕我们的种粮推广还需要以人力为主。
而且长安县育种成功,得到的种子,仅仅长安一地吃不下,我的预计,大概可以覆盖两个州道,我们可以在河东道、洛阳两地展开推广,加上长安三地作为仙粮二次育种地,应该后年就可以覆盖全国了。”
“好,就这么办。”李二大喜。
谁知道听到这个,房玄龄却皱眉了,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开口提醒道:“陛下,此计恐怕有问题,河东、洛阳都是贵族林立之地,我们若是将仙粮第一个下放给他们,恐怕会有去无回。”
白凡不解道:“这是为何?他们谁敢贪墨我的仙粮不成?活得不耐烦了?”
“不,他们不敢,但是河东洛阳两地的土地都在他们掌握,我们给他们种子种地,收获之后他们却不会再交给国家,因为大唐律,士有免税,贵族就是士,所以……”
这个……
李二沉吟了,白凡也是才反应过来,古代时候贵族的特权简直难以想象,有句话的好,下九成的百姓,一成的贵族,而下九成的财富都被那一成的贵族霸占着。
直到今日房玄龄提起,白凡才算明白了,自己祖籍白家庄都是平民,所以连年赋税不断。
后来自己有了蓝田侯爵,这些事情再也没有管过了,本以为是自己威势太强无人敢惹,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贵族特权,怪不得下多少人都挤破头了想进入贵族圈子。
乡野地主不少,但若不是贵族,那也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富裕农户罢了,到了交租交税时候,照样不能免俗。
杜如晦叹道:“这就难办了,仙粮事关重大,若是种植在他处,距离京畿过远怕不安全。所以选择河东、洛阳,但若是只发给平民百姓,那么这些眼红仙粮久矣的贵族们,肯定不愿意,所以此事相当棘手啊!”
白凡眼神坚定道:“既然如此,那就改改规矩吧,士有免税从此不再,上到子陛下,下到民户屠夫,全都要上缴赋税,这样不就行了?”
李建成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士有免税自古有之,千古规矩是破就能破的?别看你子一次犯浑威压五姓七家,但若是惹了下所有贵族,砸了人家的饭碗,任你是下第一也扛不住。”
“哼,扛不住?不行就比比谁人多?看看是贵族人多还是平民人多?大不了来一次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收下之田为下人共有,看谁敢不交税?”白凡冷哼道。
李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喝道:“不可鲁莽,土地事关重大,一个不好就会引起内乱,走,回去议政殿商议,必须尽快拿出方案才行了,距离下次耕种时间只有八个月了。”
众人马不停蹄的又从耀州钢铁厂赶回了长安皇宫,李二立即召集了所有心腹文臣到了议政殿,打破贵族土地垄断,这是多少年来的皇帝都不敢干的事情,因为皇家政权就是来自这所有贵族的支持,现在大唐恐怕也要面对这一难题了。
想当年东汉末年,就是因为下贵族太过贪婪,拥有九成财富仍不满足,大肆兼并收拢土地,让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无田可种无粮可食,同时皇帝任用奸佞鱼肉百姓,多次搜刮加重赋税,致使民怨爆发下大乱,汉朝才有了盛极而亡的悲剧。
而后东西两晋、南北朝、隋朝,包括现在的大唐,皇室的崛起都是靠着贵族利益的平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皇室一族是不会轻易跟所有贵族站在对立面的。
即便是有了白凡这个胡搅蛮缠的怪胎,压的诸多大贵族抬不起头不敢反抗,但是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隐忍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白凡是个人才,一个值得投资的人才,跟着白凡可以搭上顺风车,大唐因白凡而兴盛,那么水涨船高,自然大家也跟着大唐更加富裕强大,所以只要白凡不主动挑衅,没人想去招惹白凡,甚至表现出些许畏惧都不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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