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甘老大真的准备这么做的话,需要很多钱。”
谈论什么信念,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套出张文甘的小金库所在。
“没错,是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张文甘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办赌档也好,收保护费也罢,包括这些年当药贩子。这所有赚的钱,三分之一用来花销,三分之一用来铺路,最后的三分之一,都被我存了起来。”
我眼睛眯了眯,这么多年,得存了多少钱?!
张文甘乐呵呵的看着我,笑道:“狡兔三窟,这些钱,被我分别存在了三个地方,你想不想知道这些地方到底在哪?!”
我定睛看着张文甘,久久未语。
他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只怕我用尽了办法,他也不会告诉我。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张文甘眼中露出一丝挑衅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问道:“什么交易?”
张文甘道:“你让我联系我残存的兄弟,然后放我跑路。”
不等我说什么,他以抢先道:“我不是让你真的放了我……你不是说已经跟潘晓光谈好了吗,你把我交给他们没问题,但我会安排我的兄弟出手救我。”
“这样一来,你的嫌疑洗脱了,我也有很大几率重获自由,而你能得到的是很大很大一笔资金,怎么样?!”
这确实很有诱惑力。
我点了根烟,沉思起来。
张文甘也不催我,喝酒撸串,悠然自得。
“死,我不怕。出来混,谁不是刀尖上添血?!”
“不过,跟死相比,没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这个着实有点可怕。”
“这几天你不在,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在临死之前,最后搏一搏。”
“成了,我会继续为我的信念奋斗。不成,死我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被人审判,死于刑场,那不是我张文甘的死法!”
我:“……”
想象一下,他这样的人,窝囊的死在刑场,别说他接受不了,我其实也接受不了。
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我也希望死的轰轰烈烈,能在死前最后再燃烧一把,不管最后怎么死,总好过似在刑场上!
“我怎么验证呢?”
“验证什么?”
我挑眉道:“钱,你藏起来的钱。”
张文甘说道:“我肯定是不会把钱全给你的,我自己也得留一笔,毕竟我要是真活了下来,我还要继续奋斗。”
“嗯……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把钱藏在了三个地方,一个地方就在越南,而且就在岘港,你想找,今天就能找得到。一个地方是南亚群岛中的某个小岛,最后一个地方是瑞银,不过瑞银那个我已经做了安排,也留了遗嘱。如果我死了,那笔钱会创立一个基金,基金的用途嘛,呵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基金的用途其实是扶贫,在越南的一些贫困地区扶贫。”
这番话,尤其最后一段话,着实是出乎我的预料。
向张文甘这种恶贯满盈的大毒枭,竟然想扶贫?!
这要是说出去,怕是会把人大牙给笑掉喽。
“不用这么看着我。”
张文甘笑了笑,仰头闷了半瓶酒,并道:“做了一辈子的坏事,死后难免想做点好事。而且,这笔钱会由专门的公司去规划,并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实处,把这笔钱交给官面上的那些人,我实在难以放心。”
一个人,任何人,其实很难用简单的好坏善恶来区分。以行为来论,张文甘当然算不上好人,甚至他都不能算个人,说他是畜生都算夸他了。可以思想而论,张文甘却未必坏到了哪去。人性终究是复杂的,难以概论。
刨除杂念,我说道:“也就是说,我只能得到两个地方的钱?”
张文甘连连摇头:“不,你只能得到一个地方的钱。”
我微微皱眉。
张文甘道:“瑞银的那笔钱,是我死后的安排,我自己都不会动,我又为啥给你?”
“至于南亚群岛的那笔钱,是我留给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当然也不能给你。所以……我能给你的只有岘港的这笔钱。”
我深州的眉头逐渐舒展,接着不由道:“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是我让你联系你的残部。而你则给我你藏在岘港的资金。是这样,没错吧?”
张文甘点头:“对,就是这点事。至于营救的事,我自己会安排妥当。”
这交易,有点简单了。
张文甘道:“死前,就让我最后再赌一把吧,这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你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仇。”
我考虑片刻,幽幽道:“我需要先拿到这笔钱。”
张文甘苦笑一声,嘟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滋味,真差劲!”
嘟囔完,他凑凑肩膀,又道:“也罢,谁让我现在没啥跟你谈判的资格呢,道上的规矩,我懂。”
说罢,他凑了过来,在我耳边报了一个地址。
我眼睛顿时一亮,随后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我去去就回。”
带上大熊小豹子等人,我们直奔岘港北面的渔民渔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