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催着还贷。
柯家收回挂靠经营权。
博彩委员会延期发放赌牌。
这种四面楚歌的局面,到底该怎么破?!
我茫然无措的坐在会议室里,久久失神。
也不知多久过去,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明哥,建业银行的人来了,非要见你。”
我愣了下,回头一看,却是胖子。
似是见我久久没有回应,胖子疑惑道:“明哥?”
我起身向外走去:“走,去见见他吧。”
银行来的并非我已经熟悉了的那副油腻面孔,而是一位五十左右,中等身材,面上带着威严的老者。
接待室里,我跟他握了握手,并带着疑惑道:“阁下怎么称呼?”
老者淡淡道:“鄙人姓方,建业银行行长。”
只说姓不报名,显然,人家对我并不待见。
刚刚落座,他便道:“叶先生,鄙人这次来,是为了贵公司还款的事。”
“我行共为贵方提供了两笔贷款,其一是用明岚酒店百分之七十的酒店为抵押而贷的三十亿,其二是用明阳金融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为抵押而贷的十五亿。共计四十五亿的贷款,月息都是百分之二,年息百分之二十四。因目前还不满一个月,但也有半个多月了,便算百分之一的月息好了,贵方一共要偿还我行四十五亿四千五百万。”
啧啧,听听这官腔打的,多好多亮?
但账是这么个账,我很坦然的认下,但随后我就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还本金,那我们的贷款合同写的很清楚了,是一年,现在还不到还款的时候。如果是需要每月偿还的利息,算算日子,这还有几天才到还月息的时间,也不到时候。”
说罢,我好整以暇的看着方行长,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既然不到时限,我们又凭什么还账呢?
方行长面无表情的道:“我行为贵方提供贷款,是建立在贵方同时还经营着明岚赌场,而眼下,叶先生的赌场怕是开不下去了吧?”
我心里冷漠,面上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行长,我们场子的经营状况很好,又怎么会开不下去呢?再一个,即便我们场子真的经营不下去了,我们跟贵方也是签了黑纸白字的合同的,贵方不能无故让我们提前还贷。”
言下之意,要钱,没有!
方行长看了看我,点了点头道:“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可以给叶先生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内,如果叶先生还不还款的话,我行也只能拿明岚酒店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以及明阳金融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去招标了。”
我面色一寒:“方行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行长淡淡道:“叶先生和我谈合同,我也只得跟叶先生谈合同。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如果叶先生不偿还贷款,我行有权利拿抵押的股份去弥补我行的亏空。”
操!
我咬了咬牙,硬挤出一丝笑意:“方行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暂时先……”
不等我说完,他已经站起了身,依旧面无表情的道:“话我已经说完了,叶先生最好在一星期内将欠款还上,若不然……我行真的会将贵公司的股份拿去招标拍卖。叶先生也不想自己的公司转眼就变成别人的吧,所以,叶先生还是抓紧时间还款吧。”
踏马!
我拳头握紧,良久无言。
等这个打官腔的行长一走,我立马给建业银行的熟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们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苦笑。
“叶先生猜猜我现在在哪。”
我一愣,不解道:“你不在濠江?”
那头无奈道:“我已经被调职了,现在在粤州的佛州,任一个区的分行的行长。”
他原本是濠江建业银行的副行长,而现在,被调去了佛州当一个区的区行长,算下来,这足足降了两级!
“叶先生,我这次,可是被你害惨了。”
“唉……叶先生,我倒是没有怪你的意思,路都是自己选的。”
“对了叶先生,柯家可还有很多手段呢,你……你小心些吧。”
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我缓缓放下了手机,久久无言。
胖子在我旁边缓缓坐下,问道:“明哥,要不……”
我摆摆手,先打断了他的话,而是道:“现在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胖子道:“只有五亿左右。”
我眉头皱成了疙瘩。
贷款足足尽五十亿,而我这边账上的钱只有五亿,这怎么还,拿命去还?!
先前跟美高梅一块竞拍第二张赌牌,花了四十多亿,紧接着跟云顶共同出资竞拍第三张赌牌,又花了四五十亿,家底都花了不说,还贷了几十亿……现在,就是吃苦果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起,我拿起一看,却是林二爷打给我的。
“喂?”
电话接通,林二爷道:“叶先生,晚上吃顿饭?”
听他语气不太好,我不由问:“林先生那边难道也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林二爷苦笑道:“刚才博彩委员会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是牌照将在路氹城填海项目竣工之后,才会把赌牌发给咱们云顶明岚公司。”
一听这话,我也只剩下苦笑了。
“那就晚上再说吧……”
挂了林二爷的电话后,岚姐找了过来。
“原来你在这里,找你半天。”
见我表情不对,岚姐不由问:“你已经知道了?”
我怔了怔,看向岚姐:“你是指哪件事?”
岚姐道:“赌牌的事……刚才博彩委员会的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说赌牌会延期交给我们。”
我抓了抓头皮,起身道:“走,找他们去!”
下午,我跟岚姐一块去了一趟博彩委员会,本来我是准备去找邱望云的,一问才知,邱望云已经带着全家出国去了新加坡,他的职位也被撤了,另有人顶了上去。
这又是柯家的手笔吗?!
但现在邱望云对我也没有用了,他去哪了,是死是活,我一点也不关心。
我继续去找别人,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目前,路氹城都还没有,连这块地都没有,我们又怎么给你和地皮绑定的赌牌呢?希望叶先生能多多理解我们的难处。”
我理解个屁,我又凭什么理解?!
博彩委员会的人,上至领导,下至办事员,态度都出奇的好,又是道歉又是请求谅解,可事情,毫不松口!
不用问,这显然也是柯家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