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我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二叔的左胳膊,并连唤了几句:“二叔,二叔……”
“嗯?”
二叔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看到我,顿时眼睛一亮,又惊又喜的道:“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现在哪还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沉着脸道:“谁干的,我这就去……”
不等我说完,二叔毫不在意的一笑:“放心,那东西已经被我吃下肚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顿时漏跳一拍。
二叔是生性,是狠,我这点狠放在他那,完全不够看,但他也不至于狠到吃人的地步吧?!
跟在我身后的瑶瑶登时便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抬手捂住了小嘴。
胖子的面色也不是太好,看神色,似乎有点恶心的样子。
二叔看了看他俩,眼睛再亮:“还带朋友回来了?”
翻身坐起,二叔打量了一眼瑶瑶和胖子,随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姑娘不错,细皮嫩肉的,那小子,你也不错,胖到你这程度也是本事,这身肥膘不好养吧!”
细皮嫩肉……
这身肥膘……
胖子跟瑶瑶脸色更白。
我皱眉道:“二叔,你吃人了?”
二叔不解的看向我:“吃什么人?!”
我一愣:“你不是说你吃了吗?!”
二叔一怔,接着嗤笑一声:“你小子想哪去了,老子吃的是野猪!”
野猪?!
我打量二叔一番:“那你这身伤是?”
二叔摆摆手道:“害,有头野猪老是祸害你刘婶的地,上个月我猫在地里等了那畜生好几天,可算是把它等来了,一夜酣战,它死了,我也不好受。”
我听得直咧嘴:“您这……”
别以为野猪好对付,真遇到了那东西,比遇到老虎还麻烦!
俗话说的好,一熊二猪三老虎,最猛不过野猪王!
野猪的脾气异常的暴躁,真在林子里碰到野猪,要么跑要么上树,不然必定沦为野猪的腹中之食。
“这玩意还真不好对付,那身皮那叫个结实,杀猪刀砍上去,也就破个小口。妈的,老子准备的刀一个不小心砍到了那玩意的獠牙上,它没事,刀断了,啧,也怪我买的刀不太行,不过幸亏我还有这个!”
二叔口若悬河的说着,还示意了一番依靠着墙的狼头拐杖。
这跟拐杖可不是木头的,而是铁的,狼头位置还渡了银。
“我就是用这玩意,逮着机会,顺着野猪的眼睛刺了进去,把它脑袋都刺穿了。嘿,就是这样,那玩意愣是没立马就死,过了好一会才死,真他娘的邪性。”
二叔看了看我,笑了笑:“嘿嘿,你回来的还真及时,那头猪就剩下个猪头了,已经被你刘婶拿去卤了,今晚咱叔侄俩就着猪头好好喝一顿!”
我苦笑连连,接着连忙问道:“二叔,我爹呢?”
二叔大手一摆:“别提了,你刚走一个来月,你爹也走了。”
他也走了?!
我不解道:“他干嘛去了?”
二叔面上神情突然一变,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反正很耐人寻味。
过了一会,他看向我,嘿嘿一笑:“他去了哪,去干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就看他那表情,这话显然是假的。
不等我再问,二叔从枕头下拿了个金灿灿的怀表出来,扔给了我:“这是你爹留给你的。”
我接过怀表,这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绝非凡品。
我微微皱眉,盘起表链,然后看了看怀表的正面。
怀表正面的盖子上,一个十字架深深镶嵌,一看到这个十字架,我惊讶道:“江诗丹顿?”
二叔诧异道:“呦呵,还认识‘马耳他十字’了,看来你这半年长了不少见识啊。”
马耳他十字就是江诗丹顿这个品牌的标志。
我其实对表没什么研究,之所以认识这个标志,是因为去濠江的时候岚姐送给了我一块表,当时她还给我定制了一套西装,还给我买了布洛克皮鞋。
到现在,那套衣服包括鞋子和手表,都还被我珍藏着呢。
岚姐送我的腕表和这块怀表有着同样的标识,那自然是一个牌子的。
可是……江诗丹顿可不便宜,而且看这块怀表的质地,这是纯金的,我爹怎么会有这么一块表呢?!
再有……我跟他生活了二十年,从没见过他用过这块怀表,这点更显得诡异。
我看向二叔,狐疑道:“这块表真是我爹留给我的?!”
二叔点了根烟说:“这表本身其实没什么价值。”
稍顿,他又说:“现在,这块表拿出去拍卖的话,也就能卖个一千多万吧。”
我心头顿时一突。
这还叫没什么价值?
二叔一笑,又补充了俩字:“美刀。”
一千多万美刀?!
我眉头越皱越紧,逐渐皱成了个疙瘩。
其实这次回来,我已经准备好了要好好盘问一下我爹,尤其是关于他为什么会认识顾北这件事。
没出去之前,我以为我爹也就是一个小老千罢了,还混的半死不活的。
但这次出去,随着见识的越来越多,我越是能感觉到我爹跟寻常人的不同。
他……绝不仅仅只是寻常小老千那么简单。
我紧紧攥着怀表,幽幽道:“二叔,你跟我说实话,我爹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窝在这么个地方,还……”
不等我说完,二叔以笑呵呵的打断了我:“别找我打听你爹的事,他是我哥,他发话让我告诉你的事,我保证告诉你,他不让我说的事,打死我我也不会吐半个字!”
我瞳孔一缩,那个窝囊废老爹,竟然能让狠人二叔说出这种话?!
二叔抽了口烟,弹了弹烟灰,眼中泛出绿光:“仅用三年,就调教出了一个千王级老千,还让你练成了白玉手……”
二叔眼中的绿光更显深邃,他幽幽道:“千明,你现在还认为你爹是个窝囊废吗?!”
我身子顿时一颤!
二叔笑了笑,朝着怀表对我示意:“打开看看吧。”
我眼睛微微眯了眯,打开了怀表。
“啪——”
表盖弹开,表盖的里面,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共有三人,站在左边的男人,容貌俊秀,身着白色西装,看起来意气风发,其面貌和我有三四分相似,我看得出这是我爹年轻的时候。
照片中还有个女人,那女人二十五六,短发齐耳,杏目弯眉,尽显端庄,身上则穿一身白色长裙,最主要的是……她的样子,起码和我有六七分相似。
而在她的怀中,则抱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女人,我眼睛不由一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