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树与江烨这么一说，杨建华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就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许老师离职的事。
想到这，他无语地瞥了张磊与郝斯文一眼，心说这俩熊孩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啥，连个话都不好好说，还血洗，那是人干的事吗？
杨建华深深叹了口气，难得没有暴跳如雷，此刻他说话的语调很平淡，甚至还掺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怀：“你们去吧，如果是由你们来解决这件事……或许更好，只是，要小心啊。”
这小心包含了各种意义上的小心，但对于张磊那种中二病晚期来说，他对小心的理解纯粹就是一根筋式的解读。
只见他昂起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发誓：“不用担心，杨老师，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即使最终被逼上绝路，我们也绝不会向敌人下跪。”
杨建华：“……”
杨建华朝旁边的同学看了眼：“重点关注这家伙。”
同学：“好。”
*
教导处位于行政楼，与教学区可谓是泾渭分明。
通常情况下，学生是不会去那的，就算要去也顶多去那么几个，像这种全班几十号人集体问候的情况还是难得一遇。
尤其这几十号人还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教导主任老早就在楼上目睹这情形了——从八班的同学出教学楼大门那一刻开始。
“东西先放在您这了。”
教导主任身体一僵。
她身后的男人身着笔挺的西装，即使收拾得人模人样，也难以隐去眉宇间的阴郁——那是一种经年累月、沉积在那的霾，在某种程度彰显了他活着的信条与方式。
“傅……先生。”她的声线有一丝颤抖，活像是被冻着了，即使这房间开着空调。
这是个偌大的办公室，完全按着她的喜好所建，要是以往她会很享受一个人在这宽敞的地方来回穿梭，那样的话仿佛能将虚荣感更充分地发泄出来；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只觉得这地方充斥着层出不穷的寒意。
“这些资料的复印件你有需要就先拿着。”傅明朗努了努下巴，又穿好他的外套，将一切阴鸷都收敛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我先走了，我没功夫陪你一起应对那群中学生，再说了……”
他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我也不是教育者，没义务告诉……现在的他们是有多愚蠢。”
教导主任身形颤了颤。
“我会从楼道另一边下去，不会与他们碰面。”
“……”
“接下来就教给您了。”
张磊是一脚踹开教导处大门的。
这孩子考试期间为了不翻车，愣是强行封印了中二之魂，憋得都快窒息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有释放的机会……他几乎是全方位地诠释自己的表现欲。
虽然他踹的力度也不大，但还是惊到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脸都白了：“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张磊胳膊撑着墙壁，头一歪，嘴角上扬传说中的四十五度，“您可知道，今天是您的死期……啊啊啊！嘉哥嘉哥！别扯耳朵！”
“行了。”徐嘉树轻飘飘地看向教导主任，“江烨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