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雾一直守着夏侯安到了傍晚,等到那边收拾好了披香殿,夜轻雾才和夏侯安转移了过去。
太监在一旁恭敬的说道:“这披香殿许久都没有人住了,所以有些简陋,不过收拾了一番,也算是个可以修养的清净地方。”
夜轻雾走到披香殿,这里的确距离金銮殿很远,这一路上走来,她累都要累死了。
不过在这宫中,倒是少见这样的地方。
看上去,和她从前在安王府的偏院差不多大,甚至还有些荒凉。
等到首领太监走后,秋菊有些害怕的扯了扯夜轻雾的衣角,说道:“王妃,这里这么荒凉,会不会死过人啊?”
“死人?”
“是啊,奴婢听说这皇宫内院,大多都是死过人的……”
一想到这里,秋菊就浑身打了个冷颤。
仿佛这殿内正有一个幽灵看着她们。
“放心,我阳气重,不怕鬼。”
“可是奴婢怕……”
秋菊快要被吓哭了。
夜轻雾沉思了一下,说道:“晚上跟我睡,你就不怕了。”
“可是,王爷怎么办……”
“他皮糙肉厚,睡地上!”
夜轻雾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此刻,床上的夏侯安悠悠转醒,正听到了夜轻雾说的这句话,他黑沉着脸:“你说什么?”
夜轻雾一回头,正看见夏侯安冷眼瞅着她,那双眼睛里都是质问。
夜轻雾不过讪笑了一下,说道:“妾身不过是说着玩的,王爷怎么就当真了。”
说着,夜轻雾还看了一眼身边的秋菊:“看,王爷醒的真是及时,秋菊,你先去外院的偏殿休息吧,一会儿我去找你。”
“……是,王妃。”
秋菊有些不太情愿的退了下去。
夜轻雾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夏侯安,摆出了一副笑脸,说道:“王爷,你有什么要吃的?或者是要喝的?你告诉妾身,妾身这就去让人准备。”
夏侯安昏迷的有些久,此刻他揉了揉有些生疼的额头,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披香殿,陛下说让你在这里养伤,这里离太医院也近一些。”
夏侯安一怔:“披香殿?”
“嗯呗。”
夜轻雾不以为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说:“就是地方小了点,床也小了点,我看王爷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晚上我睡床,王爷睡地上?”
一直没有等到夏侯安的回应,夜轻雾说道:“网也不说话,我就当王爷是答应了。”
夜轻雾听到了下地的声音,她心里存疑,平常要是这个时候,夏侯安早就已经怒骂她大胆,今天倒是一句话也不说。
难不成是打了一架,脑子变得不好使了?
夜轻雾回头,正看见夏侯安下地,有些怔然的看着殿内的摆设。
夜轻雾皱眉:“王爷,您怎么了?”
夏侯安的声音哽咽:“这是我母妃,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夜轻雾一愣。
披香殿的摆设陈旧,虽然说是简单收拾过了,也只是能够住人的条件,这里并不大,环境也谈不上多好,这里的院子又很荒凉,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太医院近。
“这是……你母妃住过的地方?”
夏侯安沉默,说道:“我母妃生前不过被封为了个美人,我八岁的时候,她就病死了,”
夜轻雾记得,之前夏侯安说过,他的生母不过就是一个洗脚婢。
这宫中三六九等划分的很严重,一个身份卑贱的奴婢,即便是生下了皇子,顶破天也不过是个嫔位。
可这宫里的美人,数不胜数,就连皇帝怕是都记不住这皇宫中有多少位美人吧。
“我倒是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让我在这里养病。就连皇后,也没有阻拦。”
夏侯安苦笑了一下。
或许,皇帝和皇后根本不记得这披香殿里曾经住了谁。
在他们心里,那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夜轻雾一直没有说话,夏侯安抬头,问:“本王受伤,轻语是不是来过?”
“夜轻语?”
夜轻雾皱眉:“没有啊。”
“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
夏侯安沉默,说道:“刚才昏迷的时候,本王感觉到有人一直握着我的手,和很多年前轻语在本王身边陪着的感觉一样,本王还以为……”
夜轻雾漠然的看着夏侯安。
三年前一直陪着夏侯安的人不是夜轻语,而是原主夜轻雾。
夜轻雾淡淡的说道:“轻语妹妹,自然是想来看王爷的,只不过宫规森严,她进不来而已。”
“想来也是,轻语心系本王,本王如今伤重,她怕是更加担心。”
“王爷放心,王爷挂念轻语妹妹的这份心,我一定让人通传。”
听到夜轻雾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夏侯安抬头,问:“本王挂心轻语,你就不吃醋?”
“这怎么会吃醋,多个人心疼王爷是好事。”
况且我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夜轻雾的心里默默地说。
夏侯安沉默了片刻,说:“这次回来,你变了不少。”
“自然,能说话了,自然是变了不少。”
“本王不是说你能说话了这件事。”
夜轻雾似乎来了兴趣,问:“那王爷觉得,妾身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
“从前的你,木讷无趣,总是一副死人脸,让人看了就心生厌烦,如今倒是多了几分活泼,显得活色生香,让人看着也高兴。”
“那这么说,王爷对从前的妾身很不喜欢了?”
面对夜轻雾的问题,夏侯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说道:“轻雾,从前本王那样对你,你可曾对本王心生怨恨?”
白天,夜轻语所对他说的话,他不是全都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的,他很在意那些话。
毕竟,他亲手杀了她一次。
夜轻雾见夏侯安问了这个问题,于是看向夏侯安,说道:“如果王爷有一天被轻语妹妹背叛,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深深地伤害了你,甚至不惜要了你的命,你是否会心生怨恨?”
夏侯安皱眉,他说道:“本王从前与你并无交集,当时你对本王的心又怎能比得上我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