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忽然之间下起了毛毛细雨,布满阴霾的天空,仿佛一个暗箱般,随时都可能有倾盆大雨降下。
“大人,下雨了,快躲进屋中去吧!”身旁的仆人急声说道,一面用手挡着雨。
丁威见唐林脸色煞白,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甚是有些意外,只是愣怔在原地,却有些不知所措,再者经刚才张勉那么一推,身子一个站不稳,便是向后倾斜半晌,脚步往后退了退。
只见他面上露出些许惊愕之色,下的雨渐渐大了起来,雷声轰响,大风忽作,远处的闪电突兀地降下,吓得身边的仆人打了个寒颤,惊愕不已。
“今日非吉,在下先告辞了!”说完,丁威转身便走,在雨打之下消失了人影。
“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爹爹进屋去!”唐灵月突然出声道,喊了喊身边的仆人,这仆人还在摸鱼呢,要不是被这么一喊,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是是是!”片刻之后,那仆人才惊醒过来,赶紧上前搀扶唐林往屋中走了去。
说来也怪,刚才还脸色煞白的唐林,这会儿忽然就跟个没事人儿似的,脸色变得愈发红润起来,与平常无异。
“行了行了,都放开手吧!”唐林极不耐烦地挣脱仆人。
唐林自行整了整衣襟,还把腰板挺得老直了,跟刚才的状态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大人,你这……没事了?”仆人看着他这模样,有些诚惶诚恐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唐林朝那仆人怒瞪了一眼。
仆人当时就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然后低下了脑袋,神情惶惶不安。
“爹爹,你刚才是……装出来的?”唐灵月毕竟聪慧,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端倪,恍然大悟道。
哈哈哈!
唐林抚须而笑,与张勉对视一眼,随后说道:“若非刚才我与张子出演这么一出,那姓丁的又如何会这般轻易地离去,呵呵。”
“我道别人都说爹爹是这方圆百里最聪明的人,原来如此,女儿原以为他们不过是故意讨好爹爹罢了,想不到爹爹就是这般的老狐狸!”唐灵月小嘴一撇,有些嗔怪地说。
哈哈哈哈!
唐林一听此话,笑得更是大声了。
“月儿啊,不是因为你爹是老狐狸,若不是张子出此策的话,恐怕那姓丁的今日必不会轻易罢休啊!”唐林一脸无奈地说。
“对付那种家伙,就只能用非常之法,不然的话,就跟个癞皮狗似的,就赖在你家不走了。”张勉面色淡然地说。
唐灵月斜瞥了张勉一眼,既有着些许的不屑,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大人,小姐,张公子,这是刚熬好的姜汤,请用,暖一暖身子。”
这时候仆人端来了三个盛着姜汤的木碗,其姜汤色泽清澈,醇香四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来得正好,刚好觉得有点感冒了。”张勉也不客气,顺手就端了一碗,一口气就直接喝了下去。
“有你这般不知礼节的客人吗?”唐灵月腹诽几句,对张勉显然有着几许的不满。
“不就喝点姜汤吗,吃你的喝你的了?”张勉毫不在意地一边喝着一边说道。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狂妄之极!”唐灵月被张勉气得脸色通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言语,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爹爹!您可要帮月儿说话啊,您瞧瞧这个狂徒,如此出言不逊,还不快将他逐出府去!”唐灵月向唐林求助。
“好了好了,月儿,张子不过与你开几句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唐林安慰了她几句,方才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唐林朝外面一看,刚才还瓢泼大雨的,这会儿雨都变得小了许多,只有点点的雨滴还打在屋檐上。
“好了,雨小了,今日还未出门,现在便出去看一看罢,张子可要随同而去?”
“既为大人所邀,张某必当随之,来这如此久了,确实还未到外边走动过。”
“善!”
…………
街道上,到处都能看到悠然自在的人们,走在路上,衣着棉布袍,脚穿布鞋,叫卖声不断,士农工商,虽然商人的地位最为低下,但从这里却能看到商业的繁荣,做生意的商人却不可谓不多。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中,虽不及天京或江都繁华,但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一面,就拿所卖的商品来说,比如在江都所没有的玩物这里就有,天京所没有的一些小东西,这里也有!
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交通四面通达,来往的商人众多,而且这里的驿道纵横交错,虽然地方不大,但却有着极大的人流量,对于商品交易而言,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张子,走了这么一圈,不知你看上了哪些东西,若是有喜爱之物,拿走便是!”唐林是够热情好客的,其言下之意,就是说张勉看上了什么东西,他就负责买单便是。
好一个阔气之人。
不过张勉没打算要让他替自己付钱,自己有钱,为什么要让别人付钱,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占别人小便宜的人。
“唐大人,你事务缠身,就先去忙吧,我就自己逛一逛得了,不必相陪了。”
“既然张子如此说了,那唐某就不便再打扰,先行告辞了!”唐林双手作揖,乘着马车便打道回府。
张勉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这集市中瞎逛,有向他兜售刀剑兵器的,也有向他推荐良驹骏马的,衣袍鞋帽也是不少,在古代,生产力虽然低下,但穿衣住行从来就不缺席过,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生存之道。
“公子,贫道观你有着富贵之相,贵不可言,可否让贫道给公子算一算命数,解这命理之学。”
张勉走着走着,忽遇一名道士模样的人,年纪约摸六十上下,一头银发,面容垂老,但却精神极佳,要知道,这般年纪在古代已经算是长寿之人了,在当时那个年代,人们的平均寿命也就四五十岁而已。
“算命的?”张勉脚步稍稍一停,转而看向这名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