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尔巴的惊呼声,引来了众人的纷纷侧目。
他们早已听闻过张勉的大名,只是未曾亲眼见过,如今看到本人就在这里,他们也是同样感到惊讶非常。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张勉那里去了。
“他就是张勉啊,那个让兀图术归降,一招打败妥尔巴,抢得六百多匹马的人,原来就是他啊!”
“此人看起来甚是飘逸出尘,果然不同寻常。”
“连千夫长大人都对他难以招架,恐怕此番我等也要被其所招降了。”
“若是吐尔巴大人肯归降,我等也是无话可说,良禽择木而栖,天经地义。”
…………
知晓了张勉能力的众人,不仅没有表现出极力的反对,而且隐约之间还有与之交好的想法,果然人都是服强不服软的,在强者面前,自然对其拥护。
听到其他人私下的讨论,吐尔巴差点被气得吐血,自己都还未归降,其他人就已经心思动摇,这样的事情的确很难让他接受。
可人心就是如此,打又打不赢,为了活下去,这是唯一的选择。
吐尔巴不甘心,自己的首次出师,竟然就遇到如此大的波折,想想就很不甘心,不过他很快就笑了,幸亏自己做了两手准备,虽然在此不敌张勉,但他安排的另一队游骑兵,估摸着现在已经到达了上武郡城门前。
想到这里,吐尔巴就放声大笑起来。
“千算万算,张勉,你一定没算到,本大人还有另外一队游骑,如今应该正攻向上武郡,再过不久,等上武郡被攻下,你也一样走投无路,成为这游兵散勇,哈哈哈!”
吐尔巴肆意的笑声传了开来,看其样子很是得意。
可张勉却苦笑摇头,笑着道:“天真啊!果然还是天真!”
“你什么意思?!”吐尔巴见张勉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连忙追问道。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计策的话,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全军覆没的消息。”
“怎么可能,呵呵。”吐尔巴笑着摆手,根本不相信张勉说的话,开玩笑,以另外一队两百游骑的实力,想要偷袭上武郡,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一件小事吗。
哒哒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放眼望去,只见一名西戎骑兵正焦急地往这边赶了过来。
“看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张勉淡笑说。
“一定是捷报传来!”吐尔巴兴致昂扬地笑道,迎面等着那名西戎骑兵的到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名西戎骑兵刚将马匹停下,马上从马上滚了下来,连身子都还没站稳,一下子跪在地上,对吐尔巴双手抱拳,急声道:“禀报大人,我们的游骑队……”
“游骑队怎么了?快说啊!”吐尔巴见他欲言又止,心都快急出病了,马上对其呵斥道。
“我们,我们在上武郡的数里外遭到伏击,全,全军覆没了……”
啊?!
听到这里,吐尔巴突然两眼一黑,整个人直接晕过去,倒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醒来,可这一醒来,整个形势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他的手下尽皆归降于张勉,其次,他自己也被囚禁和妥尔巴一间房中,当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时,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感,在两人的脸上有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大人,您怎么也进来了?”妥尔巴只是百夫长,而吐尔巴则身为千夫长,按理说的确该称他为一声大人。
吐尔巴背着双手,一脸的忧愁状,听他这么一问,当时脸就变黑了,朝他瞥了一眼,没好气说道:“那你又是怎么进来?”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
“你我皆是大王的心腹,这个叫做张勉的家伙,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将你我囚禁于此,若是等本大人出去之后,定将他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大人,几日前我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您看,我不也还是这样。”妥尔巴双手枕着脑袋,躺在木板床上,翘着腿,看着屋顶,像是没了什么念想。
“就没有办法从此处出去吗?”
“大人您看,这里四处密不透风,连苍蝇都飞不进来,能有什么办法,如果真有的话,就只能等着大王来就咱们了。”
大王来救他们?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一个千夫长,一个百夫长,说不好听点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哪怕两人都没了,大不了他就再封其他人就行,三只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
“你的那些手下呢?”
“别提了,一群白眼狼,都归降了,连人带马拱手送给未卒了。”
…………
“哎,话说我堂堂西戎千夫长,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落魄到如此地步,想当年我率领游骑,驰骋沙场,与那未卒斗得天昏地暗,将未卒个个杀得心惊胆寒,退避三舍,可如今,仗还未打起来,竟连人带马被掳掠而去,不甘心哪不甘心哪!”
吐尔巴越说越是心痛,自己辛辛苦苦训练的游骑兵,还未得到大用,就这样归于他人。
“大人,您不知道,这个叫做张勉的家伙太过狡猾,你我之所以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他的心思算计,您知道吗,我那太峰大营的六百多匹骏马,全都被这家伙给劫掠一空,我那才叫损失惨重!倾家荡产啊!”
妥尔巴说着说着,恨得直咬牙。
“对!就是张勉这个家伙,害我西戎人,夺我西戎马,可恶至极,待得来日,本大人一定要让他奉还十倍!不,百倍!”吐尔巴也同样咬着牙,恨恨地低骂道。
“想想看,自从吴永年被卸下宰执之位之后,我西戎人每次进入未国就如入无人之境,哪个未卒不是闻风丧胆,远离我等,可不曾想如今竟突然冒出这个叫做张勉的家伙,实在是我等的绊脚之石,总有一日,本大人一定要将他这个绊脚石给除掉!”
吐尔巴面露狞色,攥着手中的拳头,冷声低喃道。
“哎,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你我沦为他们的俎上刀肉,生死还掌控在他们手上,此话言之过早。”
“也是,你我得好好想个办法先出去才是要紧之事。”
………………
这一次俘获吐尔巴,归降部众百人,马匹四百匹,加上之前从太峰大营中得到的六百余匹马,如今上武郡已有过千匹的战马,这已是一个不小的数量,在这样一个乱世,能够拥有千骑的国家屈指可数,这就是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象征。
当远在天京的未明宗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一开始是不敢相信,而后则是难以名状的高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张勉夸赞他是未国之星。
“众位爱卿应该感到惭愧,脸红,一位尚且不入仕为官的人,竟有此能力,俘获西戎国两名猛将,招降一位百夫长,且归降部众无数,获千匹良驹,如此显赫功绩,试问众位爱卿能否与之比肩?!”
未明宗的此话一出,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随之低下了头。
这话说的没错,纵观近年来,未国始终原地踏步,疆土未曾拓宽寸数,却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养了万千的官员,整日在朝堂中唇枪舌战,却无人去开辟疆土,为朝廷立下寸功。
未明宗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将吴永年的宰执之位卸下的举动是不是错了,他曾记得,在吴永年担任宰执之位时期,未国之兴盛,不论经济,军事,还是其他,都远超他国,让得他国年年朝贡。
可是现在,别说他国朝贡,就连西北三十六郡还在西戎国的统辖之下,这个痛,只要一日不将其收回,未明宗就一日不得安歇。
这些年未明宗因为不得志,有些郁郁寡欢,而现在,张勉的出现,为未国争得如此功劳,让他又仿佛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陛下,如今上武郡渐入严寒,天寒地冻,张子还能如此为江山社稷着想,实属难得,不如你我前去上武郡予以问候,一来亲眼察看此事的来龙去脉,二来给张子带去冬日的温暖,让其感受陛下隆恩,不知如何?”
坐在未明宗旁侧的欧阳皇后,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未明宗听到此话,便是轻轻点头,其手扶在欧阳皇后的手背上,应声道:“雨薇所言极是,张子如此辛劳,朕是该去探望探望才是。”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大亮,未明宗与欧阳皇后就乘着金马车,其后跟着数辆马车,一同前往上武郡。
天降寒雪,再者从天京到上武路途遥远,比去河源郡多了一半的路程,加上路上状况百出,时常出现断轴,或是轮轴陷入雪地中,前行困难等状况,使得平日两天就能到达的,足足花了四日才辗转到了上武郡。
这时候众人已是疲惫不堪,包括未明宗和欧阳皇后在内。
“这是……”当他们一行进入到上武郡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让得他们的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