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如柳絮一般飞扬,伴着寒风呼啸,近千匹马狂奔数里,此幕十分壮观,而更加有趣的是,那些西戎兵跟在其后,想要阻止这些马匹。
这些骏马在慕容齐的笛声吸引下,正朝着慕容齐行进的方向奔去,慕容齐一边吹奏着天音笛,一边骑着马,其行进的方向正是河源郡,这是他们早就打算好的了,就将这些马带回河源郡,将其收入囊中,化为己用。
“看!就是那家伙在吹奏笛声!快追!把那家伙拿下!”西戎兵在追赶的过程中,发现了慕容齐的身影,于是用力扬鞭,加快速度,想要一举将慕容齐拿下。
可早已做好准备的张勉和伯俞,则提剑陡然出现在这些西戎兵的面前,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路。
“尔等何人?快快滚开!别挡着路!”他们见张勉和伯俞在挡路,便是扬起大刀来,指着张勉和伯俞两人,面露狞色地呵斥道。
张勉和伯俞两人只是按剑而立,冷冷一笑,一动不动。
“咦?你们两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快滚开,免得本大人动刀了!”那人面露狞色,挥动手中的大刀,伴着一声清脆的刀响,带着冷冽寒光,赫然朝着张勉砍去。
张勉撇嘴冷笑,仍旧不动,待得快要接近其身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他的龙渊剑,只听得哐当一声。
剑在,刀却已飞。
那人也伴着一声哀嚎,整个人倒飞出去数米之外,在雪地中滚了好几圈之后,才好不容易地爬起来,双手却在不断颤抖,虎口的位置裂开出一个伤口,鲜血直流。
他吃痛地咬着牙,面上看起来痛苦不已,而在他旁边的西戎人,看到这一幕后,全都目瞪口呆,呆立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勉转首一笑,将龙渊剑别回腰间剑鞘中,然后朝他们走了过去,那些西戎人刚才目睹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哪有人再敢惹张勉,张勉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往前走两步,他们就后退两步。
“不过一装腔作势的匹夫耳,怕他作甚!”
另一名西戎人见伯俞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穿着一身的白衣,好似一文弱书生,以为他好欺负,便是手握着大刀,朝伯俞猛地砍了过来。
“蠢货。”张勉见状,冷哼一声,自语道。
伯俞的剑术通天,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人不自量力,居然主动招惹他,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在对方的大刀还未触碰到伯俞时,他的项上人头竟无声无息地滚落而下,连声音都还未喊出,整个人便是直接倒下。
啊!
西戎人见此惊悚的一幕,当时脸色大变,慌乱成了一团,哪还有心思再战下去,纷纷弃刀而逃。
为首的西戎人,见到这一幕,当时也是看得瞠目结舌,握着手中的大刀发出一阵阵剧颤,脸皮不时抖动,面上变得煞白一片。
他第一次见到有着如此高明剑术之人,居然仅仅一剑,就让其人头落地,连肉眼都无法探寻,可想而知,这人的出剑之快,远远抵过肉眼的观察,所以那人在倒下之时,伯俞手中的剑都没有沾上一滴血。
可怕,这是一名极其可怕的剑客,至少在场的所有西戎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对于这样的人,要么是与他交好,要么就离得远远的,不然一旦动起怒来,就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为首的这名西戎人,遥看着不断远去的马匹,他欲哭无泪,现在正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动又不能动,打又打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匹渐渐消失的身影,数年来,对这些马匹的精心照料,付出了多少心血,一朝之间,竟为他人作了嫁衣。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两眼露出绝望之色,万念俱寂。
这时候,兀图术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勉设的局。
“好啊,你个家伙,居然拿我当诱饵,原来你要借马,是这么个‘借法’!”兀图术感觉自己是被当枪使了,在这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张勉会想出什么妙招出来,原来他说的“草船借箭”是这么个意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再说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张勉笑道。
“我还没什么损失?差点命都给丢了!”兀图术想起刚才那些人对付他的时候,就还心有余悸。
“丢不了,丢不了!”张勉揶揄地笑。
“走!回去吧!”张勉见大功告成,叫上伯俞一起,扬起马鞭,夹着马腹,朝着上武郡的方向行去。
按照之前计划的汇合地点,等张勉他们到达时,慕容齐早已安排人将那些马给圈了起来。
“你们动作还真慢,马都给圈好了,数数看吧!”
慕容齐刚说完,张勉他们分开数马,看着这一匹匹的高大骏马,每头马鬃毛细密光滑,膘肥体壮,神采奕奕,看来这些马的确是经过精心照料的,现在把他们的马给抢来了,要是让西戎国的大王得知的话,恐怕会气得晕过去吧!
“啧啧,这些都是上等的好马啊!”兀图术用手摸了摸这些马身上的鬃毛,感觉得出来。
兀图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好马劣马,他一看便知,而对于这一批马,他还没有发现一头劣马,都是上等的好马。
“禀报大人,这里总共有六百七十八匹马。”未卒报数说道。
“你确定?”
“小的确定,已经数过三遍了。”未卒坚定道。
哈哈哈哈!
张勉朗声大笑,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六百多匹马,这可让西戎国大出血了,如果换算成银两的话,那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再者说了,在这个乱世中,马匹如此紧缺,它可比银两实在得多,就算你有银两,别人未必卖给你马。
有了这六百多匹马,足可组建一队中等规模的骑兵了,而且这西戎马不同于普通的马,这种马耐力十分强,因为体格健壮,特别适合持久的作战而不会疲乏,其体力之强悍,相当于普通马的两倍。
张勉可以想象到西戎国大王那一张颓丧的脸,对失去这些骏马后大发雷霆的样子。
可以说,这六百多匹马给上武郡带来了不少的底气,与其说是马匹,还不如说是实力的增强。
最为诧异的还是兀图术,别人不知道六百匹马意味着什么,他却很清楚,在当时西戎国扩张疆土初始,他曾率领一百骑就能拿下一些小国,稍微大一些的属国,两三百骑也能将其收入囊中,由此可见,这六百多匹马是何等重要。
西戎马的生长慢,周期长,这些西戎马可是众多养马人的心血之作,花了数年,每天每夜精心照料,才有了今日的这点成效,可就在转眼间,居然被张勉他们掠走一空,这些养马人当时就心痛不已。
然而这就是现实,如果张勉不把对方的马匹夺来,他们自然会用这些马匹来对付自己,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将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里真有六百多匹马?!”兀图术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你要不信,就自己数啊!”张勉说。
兀图术还真就自己数了起来,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浓郁的笑意,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真有六百多匹!哈哈哈哈!”
“张兄,你这草船借箭的招数还真是别具一格,太佩服你了!”兀图术高兴起来就跟个孩子一样乐呵呵的。
而伯俞则显得平静许多,只是淡淡地问道:“张兄,这六百多匹马,你可想好何人来照料,如何照料,草料何来了吗?”
不得不说,伯俞果然是一位将才,考虑事情如此周到,在别人还在为得到某样东西感到高兴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接下来如何做的问题。
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问题,马匹是带过来了,但也要有人每天照料才行,马匹不是机器,只用加油或是充电就行,它必须要有人来管,而且要有熟悉其习性的人来管,例如每天该准备多少草料,该用哪些草料,多久修剪一次毛发,有哪些禁忌等等。
这些都是一门学问,一般人还真做不来,这要是那些懂得养西戎马的人来做才行。
兀图术听到这话,马上笑了笑,说道:“此事好办,我再回去把那些养马的人绑回来就行了!”
说完话,兀图术带了些人,翻身上马,还没等张勉说话,他就消失在了眼前。
张勉无语叹气道:“这家伙,总是冒冒失失的,做事还是这么冲动。”
“行了,我也一起过去,把那些养马人带回来,张兄你就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伯俞也同样翻身上马,说完话后,扬起马鞭,夹着马腹,其身影也同样消失在张勉眼前。
有了伯俞的相伴,张勉自然放心无虞。
天上还在下着白絮之雪,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白色地毯般,有着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