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首马诗,给慕容齐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她生于大漠,长于大漠,所以一听到这首诗的时候,自然就很容易引起了共鸣,心中颇有触动。
喝完了一壶酒后,雪也停了,慕容齐以曲阁有事为由,朝着曲阁走了回去,此时只剩下张勉一人在那独酌,他一人从白昼喝到黑夜,困了倦了,就直接倒下睡去,等到实在是凉了才爬了起来,醒来之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外面漆黑一片,只听到蛙叫虫鸣的声响,街道上却是一人都不见。
他晕沉沉地坐了起来,酒阁已经打烊,可能店小二见他睡沉,不便叫醒他,就由着他睡到了现在,半夜寒冷,张勉被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冰凉,阿嚏……他打了个喷嚏,这都是被冻着的。
“我喝了有很多?”张勉坐着的时候,不免恍然,可能因为喝得太多,都不太记得刚才的事情,他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朝着酒阁大门走去,把门栓拉开,门刚一打开,迎面就吹来一阵剧烈的狂风,呼呼作响,差点就把他给吹倒了。
张勉赶紧把门给合上,再次把门栓给拴上,这么大的风,看来今晚上只能在这凑合一晚上了,等明日一早再回去也无碍。
屋中伸手不见五指,蜡烛这种东西又不常见,所以张勉只能摸黑寻找床铺,他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摸,这个样子就跟做小偷似的,他也很无奈啊,如果没事的话,他也不想这样啊。
这里住的都是酒阁的员工,在酒阁工作,包吃包住,所以四方阁特意开辟了一间员工宿舍,在张勉的印象中,这里不曾住满过,所以他才摸着黑走了进来,以期找到那空着的床铺,随便住一晚上就行。
可是因为漆黑无光,张勉这样一个个摸黑去试,结果引来阵阵怪叫声,到得最后,床铺都给摸了个遍,也没找到一间空床,反而他自己被当做偷入进来的小偷,被酒阁的员工围成一圈。
“贼人,居然敢私自闯入酒阁,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兄弟们,打!”
一声喝下,众人马上从床铺中跳了下来,这种关门打贼的事情,对他们所有人来说还是很新鲜的。
“各位稍安勿躁,我不是贼人,我是张勉!”张勉在黑暗中说道。
众人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你若是张大人,我还是皇上呢,别想唬我们,兄弟们,动手!”
张勉见说话无用,不禁无语摇头。
“把蜡烛点了,先看看人再说!”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张勉面上一喜,因为他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正是李钟发出的,别的人跟自己交流甚少不知道也就罢了,李钟他肯定是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的。
“可是……万一点了人跑了怎么办?”
“傻愣子啊你,如果要跑早就跑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李钟还是明事理的,比起其他人就有这个大局观,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蜡烛点燃,将周围照得通亮,当张勉站在众人面前时,他们方才脸色大变,认出是张勉之后,众人赶紧对张勉歉意道:“张大人,刚才是我们的疏忽大意,没能认出张大人来,还请张大人不要介意。”
“我现在只想找个空床铺睡觉,有还是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李钟更是上前将张勉扶道:“当然有,兄弟这边走!”
李钟把左侧床铺的一人踢了下去,那人讪讪地离开,然后让张勉坐在这张床铺上,其他人不敢有任何言语,只是面带着笑容。
安顿好张勉后,李钟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其他人小声叮嘱道:“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儿,我兄弟要是被吵醒了,我拿你们是问!”
“是是!明白了!”众人点头如捣蒜,面露骇色。
张勉躺下之后,就直接睡着了,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可他不知道的是,别人这一晚可都是失眠了。
次日的清晨,张勉一醒来,睁开双眼时,看了看周围,竟不知道此为何地。
“兄弟,你醒了。”李钟刚好走过来,见张勉醒了,便是对他说道。
“我这是在哪?”张勉看向李钟,眼中带着一丝迷茫。
“昨夜你喝醉了,到此处来寻下榻之地。”
张勉根本就没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一概不知,看样子是喝断了片儿。
他使劲地想,却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反而把脑瓜仁都给想疼了。
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张勉也懒得跟自己较劲了,告别李钟后,便是独自从酒阁离开。
相对于河源郡的平静,上武郡则要多了些动荡,张勉在接到伯俞的密报之后,就连夜赶往上武郡,当张勉乘着马车往上武郡行去时,在路上偶尔能看到西戎兵的出没,看来密报中说的没错,西戎兵对上武郡仍旧紧抓着不死心。
自从张勉和伯俞击退西戎数百游骑,招降兀图术后,西戎国时不时来此叨扰,只是规模较小,每次都让伯俞给击退了,使得西戎兵没有争得寸许的土地。
但近来听伯俞所述,西戎游骑又在酝酿着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这些都从一些细节中可以看得出来。
上武郡在伯俞和兀图术的镇守之下,固若金汤,每次西戎游骑都不能将其攻破,次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也因为如此,西戎游骑更是一条心地想要攻破城池,然后进入上武郡。
正值冬季,西戎国地处边陲,资源有限,但既要养牲畜,又要养人口,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冬季草被枯萎,西戎国之所以选择这时候进攻,也是为了掠夺资源,关于这一点伯俞自然是心知肚明。
当张勉到达上武郡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之时,马车来到伯俞和兀图术的驻处,下了马车后,张勉马上召集伯俞和兀图术两人商议对策。
外面的雪仍在不断地下着,在不远处,一队队的西戎游骑兵已经在朝着上武郡的路上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