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里霹雳乓啷的响声一连串,能量冲击造成的余波将周围的建筑冲击的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灰尘和碎石块不断扬起,停在车库里的车像乒乓球一样被拍来拍去。
唐容和时律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冒着莹莹绿光,灯已经被打坏了,绿光是安全通道提示牌发出的。
唐容手搭凉棚瞧着这一片狼藉,满目愁容:“这么多车,不会要局里赔吧?”
时律摸上墙边一处凹进去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带刺的东西狠狠捶下去了一样。
半晌,他摇头:“不会影响到给你发工资的。”
“那就好,”唐容舒了口气。
说完又扭头看向了时律刚刚摸过的地方,叹道:“这位大力士是咱们局里的吗?我闻着好像是月拂的味,看上去月拂正在被压着打啊?”
“嗯,”时律拉起她的手:“不是局里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因为这是帝都大厦的底下停车场,别的不说,主要是大,很大。
这两位从负二楼一路打到了负四楼。
唐容蹲在那大洞的边缘看了看:“好像还得下一层。”
“走吧。”
两个人顺着洞一跃而下。
本来追踪到这是因为捕捉到了“母虫”的能量波动,推测“撒种人”就在这里。
外面那些鸟毫无疑问是人为控制的,不是某个人的异能就是系统出品的道具卡。
为此唐容还骂了系统一顿,说什么稀奇古怪的道具卡也有。
0233本来试图狡辩,被唐容一句“你更拉,连系统商店都打不开”给噎的找地方自闭去了。
两个人朝着能量冲击最大的地方走去,偶尔有碎石飞过也被一层透明的屏障拦在了外面。
先入目戴尔是一团黑色的能量和粉红色的能量纠缠在一起,在在作战中心的两位只能看见个影子,看上去就打的难舍难分的。
再走近两步,一抹浅碧色的身影首先映入人的眼帘。
时律扶额,似乎是笑了一声。
唐容瞪大了眼睛,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十步之遥,用白玉簪束着发,穿着浅碧色的旗袍,举着一根比自己还高的狼牙棒,一棒子给月拂锤到地上去了。
月拂双手被她的力道震得发麻,一双弯刀再也握不住,双双落地后化成能量散在空中。
然后,月拂手撑着地面“呜哇”吐出一滩鲜血。
旗袍壮士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杵,两只白生生的手上下拍了拍,然后还掏出来了一块湿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并对着地上的月拂道:“早点服输不就好了,嘴硬什么呢?”
月拂:“……”
“呦,谁来了呀这是,”旗袍壮士收拾了一下自己,翩然转身。
就只见得刚刚还在半空中装逼的时队和唐副队两人差点原地立正,唐容还伸手拽了拽羽绒服的下摆。
两个人乖巧的并肩站着,同时开口:
“妈。”
“阿姨好!”唐容直接九十度弯腰鞠躬,羽绒服的帽兜直接一个俯冲盖到了她的脑袋上。
唐容:“……”
隐如玉随手挥散了那极具冲击力的狼牙棒,非常淑女但是又很迅速的来到了唐容的面前,伸手给她把帽兜子提上去了,一边笑一边道:“哎呀呀呀,这不是容容吗,几个月不见,怎么愈发水灵了?”
“啊哈哈哈,主要是吃的好,”唐容尬笑,然后就接收到了来自时律的不明视线。
唐容目不斜视的说完了后半句:“阿姨您也是……呃,身强体壮。”
时律:“……”
隐如玉倒是挺喜欢听这种话的,当即乐得眉开眼笑。
“您怎么在这?”时律瞧了瞧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月拂,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隐如玉几眼,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后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就扫兴,”隐如玉一脸怨气:“逛街正砍价呢,她们搞了这黑黢黢的一群,直接给人老板吓晕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逛个街了?”
“不过这姑娘有两下子,”隐如玉甩了甩手腕:“退休后好久没这么畅快的活动筋骨了。”
“嗯,隐女士以前也是帝都外勤的,”时律在一边给唐容解释。
唐容这个时候就比上次略显乖巧,不住地点头:“果然虎母无犬子啊!”
隐如玉略微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显然是对自己很满意。
躺在地上的月拂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悄悄地往前爬了两厘米。
她确实是个疯子,但不是傻子。
趁着这仨傻子在互相吹嘘,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往前挪啊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的移动。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三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她频率极高的颤动着往前蠕动。
其实我们不瞎,您搁地上颤动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蠕动速度比毛毛虫快十倍,指望着谁注意不到你啊?
“晚上来家吃饭吗?”隐如玉笑眯眯的,拉着唐容的手:“我跟你很是投缘,老时那个家伙加班一周了,在家都没人陪我玩,只好出来玩玩这些……咦?”
隐如玉恰(就)到(故)好(意)处的看向了月拂的方向,半分演技没有的惊呼出声:“呀,怎么还跑了?崽崽快抓住她!”
月拂忍受着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奋力的往前一扑,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而时律的枪指在了六道的头上。
六道顺势揽住了月拂,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放,那张有些苍白过头的脸转向三人,眼神阴郁的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似乎是在寻找伤害月拂的凶手,最终目光落在了现场唯一的男士身上。
他直接无视时律手上的枪,出手就是噼里啪啦的雷电,在他手里凝聚成一条水桶粗的鞭子,呼啸着挥向时律。
时律的领域落下,六道的鞭子砸在柱子上,留下一条黑色的焦黑痕迹。
时律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枪打向月拂的手臂。
六道的速度被限制,眼睁睁看着子弹旋转着打进了月拂右手的手腕里,溅起一朵血花。
月拂瞳孔猛地缩紧,剧烈的疼痛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她的手!
月拂和六道的眼神恶狠狠的落在了时律的身上。
他们不是时律的对手,他们来的时候其实就知道如果遇上时律就可能回不去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完成教主的愿望,他们死不足惜。
第二枪落在了月拂的左手,开枪的是唐容,这人还是近距离对着月拂的手腕打的,打完后还挥了挥鼻子前的空间,似乎是嫌弃那股烧焦的腐肉味。
月拂终于尖叫出声,伸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就要去扒拉唐容,被唐容死死地踩住了手腕。
唐容居高临下的用枪指着月拂的头,唇角弯弯,语气欢快:“你瞧瞧对称吗,月拂小姐?”
最愤怒的人竟然不是月拂,而是六道。
他真的很瘦小,脸色活像死了三天似的,那双阴郁地像条毒蛇一样的眼睛里迸发出愤怒的火焰。
“啊——”
最终,六道蠕动着嘴唇,也只是发出了如同野兽嘶吼一般的声音。
也许是意念太强,他竟然挣脱了束缚一秒,手里的鞭子倏然挥向站在一边吃瓜的隐如玉。
是的,她确实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砰——”
鞭子抽在了巨大的狼牙棒上,六道原地呆滞。
隐如玉十分怜爱地摸了摸狼牙棒,嗔怪道:“哎呀,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在地上阴暗爬行的月拂:“呸!”
重新被摁住的六道:“……”
当她们要把这两个人绑起来带回局里审一审的时候,一阵空间涟漪在时律的领域中荡开。
时律脸色一变……怎么又是那系统道具卡!
但是这次并不是六道和月拂使用的,涟漪过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后面那个大家可能都很熟悉,江止。
但是前面那个人跟大家的画风格格不入。
他的身后是砸的像废墟一样的地下停车场,不远处还有两个报废的小汽车。
而他却一身白衣,长袍逶迤,长发飘飘然,像个仙子。
他一出现,月拂和六道的眼睛瞬间亮了。两个神经病疯子,居然也会用那种看星星的眼神看着什么人。
时律拉着唐容瞬间回到隐如玉那里,神色严肃。
唐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教主阎钦,久仰久仰。”
阎钦微微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唐容身上停顿了半秒:“是你……”
“瞧瞧,我就说我很有名,”唐容笑着用拇指指向自己。
阎钦还没见过这么无厘头话题跳跃的人,没有接话,只是示意身后的江止将人带走。
“就这么带走,这位是否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隐如玉扛着狼牙棒探出半个身子。
“她,”阎钦指着唐容:“我跟她打,她赢了人我就给你们留下。”
隐如玉试探性的看向唐容,戳戳她的胳膊:“奥利给?”
唐容失笑,抬头看向阎钦点头道:“好啊,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请说。”阎钦点头。
唐容捋着自己的头发,并且将垂涎的目光钉在了阎钦头上:“我赢了你能不能跟我说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头发这么多发质还这么好!
阎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