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容和花影一屋休息,花影现在身体不太好,早早地就睡了。唐容盘腿坐在另一边靠着墙,闭着眼睛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0233不明白宿主和时律之间到底在纠结什么,但是这两个人的嘴一个比一个紧,想问出来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是0233自己联网下了一些资料——包括不限于:
《恋爱心理学》、《九型人格》、《恋爱大全》、《暧昧三百六十式》……以及各种关于恋爱的帖子和狗血爱情片。
看到最后,0233感觉自己要成乱码了。
学完看完,还是不能解答为什么宿主和时律之间的那层纱就是戳不破。
唯一的解释就是,其实是宿主不想戳。
毕竟时律要是能戳破的话,他估计都得拿钢叉没日没夜的戳。
问题就出在唐容身上,但她这人……忒别扭。
0233自己瞎捉摸了半天还不如不琢磨,就算没有他的推波助澜,这俩人的关系也早晚的事了。
“你在想什么?”
意识海突然传出唐容的声音,虽然是问句,但声音却是毫无波澜的。
“没什么,”0233吓了一跳,下意识否认。
“是吗,”唐容轻笑了一下:“你的程序波动传到我这来了,你的前任宿主没教你怎么收敛这种形式的能量吗?”
0233在心里骂了某人一句,然后道:“我只是试图分析,好扩充我的数据库。”
“哦,”唐容敷衍地应了一声,突然问:“你觉得坏人的定义是什么?”
0233想了半天:“呃,伤害无辜者的权益?”
唐容沉默了许久,久到0233以为唐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唐容的灵魂体小人出现了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缩小版本的唐容,白衣白发红眸。头发很长,几乎要拖到地上了,身上的衣服很宽大,有点像病号服,只不过没有蓝色条纹。
唐容在0233旁边坐下,还戳了他一指头。
0233的小方块被戳的“哎呦哎呦”地滚了一会儿,又被唐容手中的一根金色的丝线拉了回去。
“干嘛,”0233凶巴巴道。
“有点好奇,”唐容托着下巴,长长的头发散下来,0233恍惚觉得她这个形象有点奇怪……
不像是唐容现在形象的缩小版,反倒更像幼年状态。这么想着就越看越像,还怪可爱的。
“好奇什么?”0233突然有点想戳戳唐容的脸蛋,毕竟看上去居然还有一些婴儿肥。
“你跟我聊聊你前任宿主的事吧,”唐容歪着头,端出了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倒也不是不能说,0233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神经病,变态,疯子,脑子有病。”
唐容还是头一次见0233情绪如此激动的用这么多很极端的词来形容一个人,嗯,怎么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那你觉得他是坏的吗?”唐容又问:“他,变态、疯?听起来不像个好人啊。”
0233卡了一下,有些事虽然能说,但是他系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但是0233还是下意识的辩驳:“不是的,他虽然行事略有出格,但他……不是坏人。”
“可你都说他……”
“就是,他虽然有时候真的很疯,”0233解释道:“怎么说呢,就是,不会滥杀无辜的,他还很喜欢小猫呢。”
“滥杀无辜,”唐容似乎是被这个词扎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不知者能无罪吗?”
她只是在喃喃自语,0233却回答了她:“不知者无罪,但会有业力,不算清白……”
说着他不好意思的原地飘了两圈:“这是他告诉我的。”
“不算清白,”唐容似乎是笑了一下,但好像又没笑。
0233觉得她有些愤怒又有点悲伤,不待他仔细问一问,唐容的身形就消失了。
他原地愣了一会儿,喃喃道:“难道你……也做过那种事吗?”
天很快就亮了,但是雨势丝毫未减,照这个趋势下下去,大泽村迟早被淹。
很显然,村民也是这么想的。
大概八点左右,负责在外面探查的人回来说,大泽村的村民都去了北边,好几十号人,据说是族长要开会。
族长?
其余人留守在这个院子里,时律和唐容前去一探究竟。
掩饰了身形,二人跟在其余的村民身后走着,顺便听他们的嘀咕。
“老林啊,这次不会又是那个吧?”
老林从蓑衣底下吐出一口烟圈:“不然呢,照这个下法,咱们村还有活路?”
“可是我昨儿见他们人很多啊,”他也抽着旱烟,一副纠结的样子:“一个个都年轻力壮的,咱们……”
“瞎想什么,”老林拍了他的帽子一下:“有山神保佑,你怂个蛋。”
“山神也是,”他被拍得踉跄了一下,嘴里还是不满地嘀咕:“这两年要的也太频繁了吧?”
“你懂什么,”老林道:“山神大人的想法也是我们凡人能猜透的?”
“也是,山神赎罪,”他双手合十地祈祷:“保佑我家那婆娘生个带把的。”
“快生了?”
“这两个月的事了。”
“听张麻子说,昨天接回来个成色不错的?”
“是啊,到了,听听族长怎么说吧。”
眼前的是一座很大的祠堂,与村民住的泥砖房比起来,这里居然装修的有模有样。
青瓦红柱子,台阶都是裁切规整的石板,甚至大门都精心刷了漆。
此时从台阶到里面的地面上边乱七八糟地糊着一些泥脚印,祠堂的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从外面探查的视线。
时律和唐容早就静悄悄地站在了柱子后面,观察着这间祠堂。
说是祠堂也不尽然,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神祠?
中央大殿供奉的不是祖宗排位,而是一座巨大的神像。雕刻的有些粗糙,勉强能看出似乎是个男性,穿的是宽袍大袖,束发,脸很模糊,看不清楚。
此时正坐在神像底下的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他盘腿坐在蒲团上,白胡子长长的拖在膝盖上,脸上皱纹密密麻麻,几乎看不见眼睛了。
想必此人就是村民口中的族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