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我过几个月就当爹了。”
魏喆坐在韩朝阳炕上,打着算盘,算着这个月的工资和流水。
“恭喜你啊!”韩朝阳拍拍魏喆肩膀,然后低头奋笔疾书写着未来两个月的计划书。
魏喆看着韩朝阳,“小宝的孩子长的可好了,下午我去看了。”
“嗯……小师妹长的好看,孩子自然好看。等她出月子,我再去看看。”
韩朝阳没有抬头,手下的笔迟迟未动。
“朝阳?你是不是……”
“魏喆饿了吗?”韩朝阳抬起头,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
“陪兄弟喝两杯?”
“行……舍命陪君子。”魏喆收起手边的算盘。
不一会儿。
韩朝阳端着两碗手擀面和一瓶酱。
“肉酱面条,行不?这肉酱还是小师妹给做的呢!等她出月子,再求她做点肉酱……”
魏喆接过面条和肉酱放在桌子上,“朝阳,你为什么叫小宝师妹?”
“说来话长,咱们吃饭吧!”
两个人吃饭都斯斯文文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韩朝阳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去厨房一顿翻找,拿着一个坛子问道:“魏喆!烧刀子!喝不喝?”
“喝……”
“魏喆这酒可烈,是老支书留下的。你行不行?”
魏喆笑道:“看不起谁呢!男人不能说不行…给我倒满……”
入口辛辣。
魏喆又把剩下的面条全塞嘴里,才缓解了辛辣。
韩朝阳递过去自己的大茶缸子。“温开水……”
“这酒,真够劲!海市的酒跟这个比起来都是弟弟……”
韩朝阳失笑,“魏喆,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苏茉了……”
“我俩是兄妹,能不像吗?”
韩朝阳给自己倒一杯酒,浅浅的呡一口,是因为兄妹相像,还是魏喆故意学习,只有魏喆自己知道。
“朝阳,小宝比你小那么多,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看看你自己,丢不丢人!”
“丢什么人,村子里那么多单身汉,不差我一个。”
魏喆跟韩朝阳碰杯,“我看那个陈秀红,人还不错……长的也行,吃苦耐劳!”
韩朝阳失笑,“魏喆,你听听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不?你比妇女主任还妇女……”
魏喆红着脸,不知道是辣的,还是酒上脸。“这的确不是我能说出来的话……”
可是……
“你村里没有没有喜欢的?那镇上呢??我看那市里供销社的小王对你有意思……那小王同志跟我问好几次了,长的也挺好看的。”
韩朝阳摇摇头。
“那你喜欢啥样的?你说说……兄弟给你找!”
韩朝阳呡一口酒,“没有……咋地?”
“魏喆…你想赚我的媒人钱?”
魏喆满眼心疼,开玩笑的说:“我们都成双成对的,这不是怕你看着闹心吗?这东北多冷……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寻思让你热乎热乎。”
韩朝阳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我刚来小河村的时候,太阳一落山哪哪都是黑的。你看现在……”
“村民都舍得点灯了。”
魏喆一本正经,“韩厂长领导的好。”
韩朝阳寻思当初他将计就计算计了杨思思,来到了小河村。只想能照顾他外公外婆。
没想到。
“你是真心的?魏喆。”
魏喆跟韩朝阳碰杯,“当然了,小宝那性子就适合当甩手掌柜,幸亏当初碰见的是你们,是小河村。”
“要不然……”
韩朝阳摇头,是我们幸亏遇见了她……
韩朝阳续杯。
“朝阳,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志。”
韩朝阳眼神放空,“我外婆那样的吧!”
魏喆松了一口气。
“那你寻妻之路挺难了,像郭老师那样博学多才的女同志,可不好找。”
“嗯。”不好找了……
……………
苏茉摸摸身下的被子,有点湿。
艹呜呜呜…………
[主人,不要哭!小花……小花会帮你的……给小花一点时间。]
苏茉要抑郁了,叹口气。
顾塬醒了过来。“橙子?”
“顾塬,我想上厕所。”苏茉轻声说道。“我不小心弄床上了,好像……”
顾塬扶着苏茉起来,“没关系,走!咱们先去厕所…”
两个人慢慢的移动到门口。“顾塬,咱俩好像老头老太太。”
顾塬打着手电筒,“嗯……苏老太太慢点走…小心脚下。”
“顾老头,小心你的腿脚,别绊门槛上。”
顾塬打开门,两个人慢慢移动出去。
苏茉费劲巴拉的走到了室外的厕所。
“顾塬……你快进来。”
顾塬冲了进去。
“你看那角落里是啥?”苏茉指着厕所东南角。
“一个孩子。”
破棉袄包着的一个新生儿。
苏茉认出了那个破棉袄,“是502那两人扔的?”
“还活着吗?”苏茉气的声音直颤。
小的时候她听爷爷说,那个特殊的年代,养不起孩子的,扔孩子的人家很多……
可是…现在生活已经好了…
顾塬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裹紧了孩子。
手伸进孩子胸口,还有微微得余热。“还活着……”
孩子嘴唇已经冻的发紫。
两人带着孩子,敲响了值班大夫的门。
敲了半天。
“谁啊!半夜敲敲敲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是……”
一个平头男人气鼓鼓的打开病房门,瞪了苏茉和顾塬一眼。
看见顾塬穿着军装。
愣了一下,喊道:“你们别喊了,是军人同志。”
“好像出事了。”
顾塬冲着那平头男同志点点头。
走廊里,几个病房打开了门。
苏茉接着敲门。
“苏同志???这么晚了,有啥事吗?”孔雪揉着眼睛。
“不好意思,我们睡的有点死。刚接生完一个孕妇……太累了!”
苏茉示意顾塬把孩子给孔雪。“我们在厕所捡到一个孩子。”
“啥???又有人扔孩子?”门里冲出一个老大夫。
“小孔给公安打电话,通知儿科值班大夫来一下。”
“这医院都成孤儿院了,谁家不想要,养不起就扔这…”老夫人嘟嘟囔囔的打开军大衣,打开破棉袄。
一个全身青紫的孩子,光不出溜的躺在破棉袄里。
“这不是502那个产妇的孩子吗?”孔雪指着破棉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