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你做事太不圆滑了。”
“对不起啊!大舅,我不是泥鳅,做不到圆滑。”
“你……你不怕他们举报你公报私仇吗?”
“算你说对了,我就是公报私仇!我这人公私不分,谁动我亲人,我就让他众叛亲离。”
苏茉越过魏时新直接走上楼梯。“对了,我认定的才是我的亲人。”而你不算!
魏喆倚在苏茉办公室的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下的魏时新。
“哥!看啥呢?”
“看笑话…”
“小宝,哥留下来跟你干吧!”魏喆认真道。
“为什么?不想回海市?”
“那里不是咱们兄妹的家,只是魏圆圆的家,你哥能力有限,没有翅膀。”魏喆自嘲一笑。
“我也没打算回去,我怕忍不住打她。”
“不是已经打了吗?”魏喆失笑。
“哥!你觉得京市怎么样?”苏茉认真的问道。
“你要回京发展?京市需要背景的。”魏喆吃惊,他这妹妹心可真不小。
“一步步来!咱们成为背景,不就发展起来了吗?哥!你留在这里也好,咱们一起考回京市去。”苏茉认真的说。
“你认真的?”魏喆反问。
“认真的。”
“好……我回海市,问问我喜欢的姑娘愿不愿跟我赌一把!”魏喆目光坚定。
“你…这么信我?咱们才认识一天。”苏茉吃惊。
【因为你是小宝,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是唯一像小姑的人。】
“信。”
“就要能高考了!”苏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魏喆失笑,“你哥哥我,常年霸占年组第一名。”
意思就是他随时参加高考,随时就能考上。
苏茉心累了,韩朝阳也说他是年组第一。只有她是小白,需要靠后天努力。
杜姑父推着老太太在家具厂附近嗮太阳,“春生,你也老有所依了,妈就能放心走了。”
“妈!”杜姑父知道老太太又清醒了。
“你大哥对不起你,我走后就不用和他两口子往来了。”老太太发话。
“娘,小宝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不能让小宝为难。”杜姑父不赞同。
“小宝就是媛媛的女儿,他们欠了两条命,欠你一条腿。春生!娘……对不起。”老太太望着远处的山,眼前一片雾蒙蒙,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因为赵解放和小芬的婚礼,厂里工人都没有午休,下午三点半已经下班了。
“解放他娘,苏厂长来了。”宾客大喊。
“苏厂长快进来,快进来。”赵解放他娘头戴小红花,一脸喜气。
“恭喜恭喜!婶子!”苏茉拿出自己一家的礼金。
赵解放他娘都愣了,这厂长咋还给钱。她求助的看向亲家爷爷老木匠赵有才。
“你咋还给钱,哪有长辈给小辈钱的。”老木匠赵有才一摸感觉不对,钱可能还不少!
苏茉失笑,“我啥时候成长辈了!”
“就是长辈,正经算起来!小芬和解放还得叫你姑呢!”
“快拿着,我这当姑的一点心意,别推辞了!我带一家人来吃席的!”苏茉把红封推回去。
“亲戚啊?欢迎欢迎!”赵解放他娘和老木匠赵有才把苏茉和魏家人迎到了主位。
魏时新如坐针毡,说道:“苏茉,这是人家主位,你这么大的孩子不应该坐在这里。”
“苏茉,做人做事要有度!”魏时新高声说道。
“不要欺负别人的善良,一味地索取。”
“你才十九岁,好意思坐在主位,让新娘新郎给你敬酒吗?人家男同志比你都大。”
苏茉家有个亲戚,一到家庭聚餐二十多口人的时候,就在饭桌上教训自己的孩子,增加自己的成就感。
苏茉感觉魏时新和她家那个亲戚很像。
“爸!”魏喆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魏时新。
老太太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狠狠的瞪着魏时新。
“大哥,这是我女儿。”杜姑父警告道。
16点18分,
小芬穿着一身红裙子画着大红脸,赵解放穿着白衬衣,两个人站在赵解放家的院子中央。
老木匠赵有才红着脸说:“我不会说啥!咱们欢迎苏厂长给咱们讲几句吧!欢迎……”
魏喆似笑非笑的看着魏时新。
苏茉走到中间。“祝贺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愿你们今后的路携手共进。”
“跟我一起见证小河村见证咱们家具厂的兴盛。”
啪啪啪一片掌声,苏茉致辞完毕刚想回到座位上。
一个工人问,“厂长,咱们今年收人吗?
“收不收人,看你们!咱们好好干,把镇里的市场都吃下来,咱们就去市里,占领了市里市场咱们就去省里。你们有信心吗?”
“有……有信心!”大家呼喊着。
“厂长,咱们不收女工吗?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希望咱们家里厂职工的老婆都是被呵护着的,干活交给男同志,咱们只负责攒钱花钱。”
“我在这里加一条厂规,大家帮我记录一下。咱们厂职工不许家暴打老婆,打孩子。一经发现直接辞退,永不录用。
好多工人喊道:“厂长,我婆娘在家天天打我……”
“哈哈哈”
“厂长,我儿媳妇都生四个女孩了,她能生出儿子不?”
“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呢!可不能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厂长,你别听老柳婆子瞎说。她几个孙女都上学了,舍不得孩子干一点活。她把你当送子娘娘了……”一个村民喊道。
被戳破的柳婆子也不恼,乐呵呵的问:“厂长能给我小孙女起个名字不?”
苏茉想了一想,“舒雅,希望她无忧无虑,生活舒心。”
老柳婆子高声喊道:“舒雅,真好听,还是我们厂长有学问。”
苏茉求饶道:“乡亲们让新人敬酒吧!一会大肘子都凉了。”
底下又一片哈哈哈……
赵解放和小芬先来苏茉这桌敬酒,唯独落下了魏时新。
因为魏时新是苏厂长的亲戚,小河村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在护短。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跟魏时新敬酒。
杜姑父和魏喆都被一群人围着,赵有才的媳妇老赵婆子更是拉着老太太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叫。
丝毫不介意老太太一会清醒一会糊涂。
陈秀红借着酒劲悄悄问苏茉:“厂长,你哥有对象了吗?”
“嗯??移情别恋了?”苏茉挑眉。
“他看不上我,他说的话!我听不懂,一辈子太长了。我怕自己坚持不住!”陈秀红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韩朝阳去市里好几天了,说是去推销家具,何尝不是为了躲陈秀红。
“厂长!我要不要回家相亲?”
“秀红姐,独自美丽不好吗?你在这有工资有住的地方,何必回去当扶弟魔。”
陈秀红发出疑问,“什么是扶弟魔?”
“就是你赚的钱给他花,他用你的彩礼钱,结婚生娃,你再给他买房养娃。”
“然后你在养你爹妈老,再给你弟弟养老。”
想想那个画面,陈秀红打了一个冷颤。
“厂长,你说的对!我要独自美丽,从此你去哪我去哪!”陈秀红拍着胸口。
魏时新听着两个的对话,皱着眉头,高声说道:“苏茉,有你这么教唆人的?不孝不悌,枉为人子。”
“苏厂长,他是谁啊?”陈秀红感觉这人有病。
苏茉高声回道:“一个远房亲戚,不熟,昨天才见!”
“苏厂长这个远房亲戚管的真宽!”
“听说是海市的。”
“可能是街道办的,管人的都习惯了。”
“听说苏厂长她爸爸是老师。”
“他刚才说,以后不走了留在东北陪苏厂长。”
“走走,咱们给苏厂长的爸敬酒去。”
这一声声争先恐后的传进魏时新的耳朵里。
魏时新后悔来东北了,他的女儿和儿子都不需要他。
苏茉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会无情的嘲笑他,爱不是说出来的,是行动。
魏时新只觉得来东北相认就是对苏茉的父爱。
这廉价的父爱苏茉不接受,他又极不平衡。
可能只有苏茉感恩戴德的同他相认,然后再给予他足够的面子,才能满足魏时新的自尊心。
月亮出来了。
小河村的众人喝的东倒西歪的往家走。
顾塬稳稳当当的推着轮椅,背上还背着苏茉。
“我自己能走。”苏茉有些无语,她又没喝酒。
“天黑,小心崴到脚!”
醋精顾塬又不想让他大舅哥魏喆背。
顾塬知道苏茉的芯子跟魏喆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宝,你这对象哪里找的!哥要像顾同志学习。”喝了酒的魏喆脸通红。
“国家发的呗!”
“被设计的,苏茉被喂了药扔在了我床上。”顾塬直言道。
“她养母从小就虐待她,后来被杜奶奶接回京市,一起生活。”顾塬几句话仿佛给黑夜按下了暂停键。
顾茉轻轻掐了下顾塬的手臂。
知道顾塬再替她和小苏妹妹抱不平,所以才说出往事。
爱你的人怕你受伤,不爱你的人只觉得你做的不够。
老太太在轮椅上已经睡着了。
杜姑父给老太太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给顾塬郑重的鞠了一躬。
一切尽在不言中,直起身已经泪流满面。
魏喆以为这么强大的妹妹,一定从小就所向披靡的,原来他们兄妹童年都不好过。
此刻魏喆心中只有一句话,【成为背景,站在高处!让欺负他妹妹的都付出代价…十年二十年…哪怕一生,也绝不放过。】
魏时新也有所动容,仍旧一声不吭,默默的往前走。
魏喆看着魏时新的背影,失望透顶。
“我想卖一个工作,再分配到小河村当知青!能求谁?也许是两个人也许是自己。”
杜姑父劝道:“小喆,你再考虑考虑,你厂里就要分房了!”
“小宝都要买小洋楼了,我还差那二十平三十平的?小宝家地下室都够我住的。”
“是吧!小宝。”
“哥还会做饭,听说以前小洋楼里都雇保姆。”
魏喆拍拍胸脯,“哥,给你当保姆。”
顾塬吃惊的问道:“你确定?”
“确定!工作能卖1000多,正好能盖个房子。”
“我还挺喜欢小河村的,纯朴。”
第二天一早。
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滴敲打着房顶的瓦片,发出稀碎而悦耳的声音。
院子里的蔷薇花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向日葵耷拉着脑袋。
胖刺猬躲在椅子下面避雨。小胖鸟一下一下用尖嘴敲击着窗子。
小狐狸趴在灶台边取暖。
苏茉起床给小刺猬扔坚果和果子。
给小胖鸟扔了一把谷子。
魏喆起床的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人间仙境。
“这两个?”
“它们两个怕生,之前躲起来了。”苏茉解释道。
“上车饺子,下车面!咱们今天还吃饺子吧!”
魏喆摇头,说道:“我给你擀面条,手擀面!小时候跟姑姑学的。”
大家起床,魏喆已经打好了三种卤子——鸡蛋柿子、青椒肉丝和麻辣牛肉。
苏茉吃到了手擀面竖起大拇指。一向挑剔的南音也没说话,一吃一个不吱声。
“我们下午就回去了。”魏时新开口。
“大哥!我和娘商量过了,我们不回去了,在东北陪着小宝。以后她去哪里我们就去哪!”杜姑父开口道。
“娘,都糊涂了。”魏时新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要留下来,东北有什么?
“我没糊涂,我就要留下来!咱们早就分家了,你管不到我头上。”老太太颤颤巍巍把筷子放到桌子上。
“我不用你给我养老,我老家都房子物件都留给春生,我死你也不用来!我不想看见魏圆圆。”
老太太喝口水又说道:“我死以后,春生就跟你断了关系,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妈……”魏时新不敢相信,他才是亲儿子。
房子没他都份,姑娘也被抢了。
魏时新怒吼:“杜春生,你这下满意了吧!”一拳打在杜姑父的眼眶上。
苏茉怒了,魏时新可以骂她。毕竟她用着小茉的身体,身体里流着魏时新的血。
可是他凭什么打杜姑父,魏圆圆把杜姑父害的还不够惨吗?
苏茉不明白魏时新怎么做到,亳无愧疚的。
“顾塬,把他扔出去。”
“滚出去…这是我家!不许你欺负我爸。”
顾塬拽着魏时新衣领,把他扔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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