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雨。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云层,斜斜地洒进卧室。
温暖的光线照在还在沉睡的苏茉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大门口传来敲门声,被窝里的苏茉微微动了动,似乎在与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抗争。
“顾塬?是谁!”苏茉懒懒的询问。
“嫂子,是刘家那个三个讨厌的人还有苏巧慧。”南音穿着睡衣,揉着眼睛。
雪白色的小狐狸也趴在沙发上打着哈欠。
昨天她们晚上吃嗨皮了,今天早上都没起来,还好今天顾塬休息。
要不然妥妥的迟到。
“你哥呢?”苏茉在被窝里扭成麻花,不想起。
“做早饭,我回去换衣服了。”南音啪嗒啪嗒的走回屋子,又栽倒在床上。
苏茉艰难的起床,推开窗户。
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夹杂着雨后特有的泥土香。
窗外的世界经过雨水的洗礼,显得格外清新,苏茉抖了下。“好冷…阿嚏……”
院子里的凉棚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一只像小猪的小刺猬躲在椅子下面,努力的嗑一只小果子。
凉棚下的桌子上站着一只小鸟,看见苏茉,啾啾啾的叫。
苏茉冲着小鸟招招手,小鸟扑腾扑腾的飞过来。
胖胖的身子,小小的翅膀。
“吃吧!”苏茉拿出鸟食。
“啾。”
苏茉拿出羊奶粉又挨个给小兔子喂奶。
然后又倒回了沙发上,毛茸茸的小狐狸充当她的抱枕。
“开门!苏茉你爸妈来了。”“苏茉开门……”
“家属区的都出来看看啊!顾副团长家属,不给亲生父母开门。”
“丫头,给爸妈开门啊!妈妈好想你…”
“姐,开门…我是你的亲弟弟啊!”
“丫头…丫头我是爸爸啊!是爸爸!”
顾塬端着早饭,“顾南音来放桌子吃饭。”
听到吃饭,秒复活的顾南音。“来嘞…哥!”
看到饭的瞬间,南音的脸垮下来。“我可能还不饿,昨天吃太多了。”
苏茉抱着小狐狸又睡着了,小白一动不敢动。
“橙子,醒醒吃饭了。”顾塬把小白从苏茉怀里拽出来。
“橙子,吃早饭了,吃完再睡。”
“嗯?”揉揉眼睛。
大碴粥、煎鸡蛋和小咸菜。苏茉轻轻挥手桌子上多出一块酱牛肉,一盒沙丁鱼罐头,和一盒午餐肉。
“吃早饭,吃早饭!”南音眉开眼笑的打开鱼罐头。
苏茉迷迷糊糊的吃完早饭。
“苏茉,你个六亲不认的贱人,开门啊!”面目狰狞的苏巧慧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苏茉的大门。
“苏茉,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大家快来看看啊,顾副团长媳妇不认亲生父母。”
家属大院依旧没有一个人来看热闹。
家家都有孩子,还得坐小河村的拖拉机上学呢。
赵爱国的媳妇严桂花和冯盼弟姐妹瞎胡闹,她家两个孩子要早起两个小时,步行去镇上。
顾塬利落的收拾好碗筷,打开了大门。
“苏茉…你这个。”苏巧慧谩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你怎么在家。”看清楚开门的人是顾塬,苏巧慧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顾塬的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目光凌厉扫过门口的几个人。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苏巧慧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苏巧慧打了一个寒颤。
“我…我给你们送到了,我走了……”苏巧慧脚底抹油,直接跑了。
“同志,我是苏茉的父亲。”刘大奎嚣张跋扈的气焰一下也消失殆尽。
“老婆子,快过来!你说!”刘大奎看着顾塬如鹰般的眼神,也抖了一下。
“这姑爷……长的真高哈!”刘大奎仰着头才能看见顾塬的脸,那衣服下饱满的肌肉线条,让刘大奎害怕了。
“我…我…我…”姚翠磕巴了,感觉面前的青年一拳能打死牛。身材娇小黑瘦的姚翠也有些害怕。
“我是你小舅子,让我们进去。我饿死了,要吃饭…”刘宝根神情高傲。
顾塬依旧没有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家人长相。
冷哼一声。
“跟我走吧!”顾塬关上身后的门。
“上…上哪去啊?”刘大奎寻思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苏茉…孩子啊!爸爸妈妈想你啊……”
“妈妈也想你……孩子。”
“姐姐……姐亲姐…我的亲姐啊!”
穿着一身淡紫色国风套装的苏茉,打开了大门。
巴掌大洁白无瑕的小脸,五官柔和毫无瑕疵,随意扎死的头发配上没有睡醒的眼睛,整个人戴着让人眼前一亮的慵懒和随性。
刘宝根的眼睛都直了。
“你…你是谁?是我姐夫的妹妹吗?”
“我是刘宝根。”
“我姐是苏茉,咱们真有缘分!”
刘宝根在裤子上擦擦手,伸出一只手。
“幸会幸会。”
这种打招呼的手势,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呢,刘宝根相信眼前的人一定能高看他一眼。
“滚。”顾塬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几个度。
“姐夫,你怎么对妹妹这么凶!妹妹我是你宝根哥!”
苏茉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三人,心里感叹血脉的神奇之处,
这面前的三人和火车上的魏圆圆长的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苏茉这呆呆愣愣的模样,像一根羽毛轻轻划过刘宝根的心,让刘宝根心里痒痒的。
“妈!我想结婚了,咱们留在东北吧!”
“宝根,这丫头屁股小不能生儿子。”姚翠瞪了一眼门里的人,娇娇弱弱的一看就不能干活,能干三工分吗?
“妈?我喜欢她!”刘宝根眼睛都直了。
“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顾塬冷若冰霜。
“姐夫,让我姐出来!咱们谈谈亲事。”
“你姐是谁啊?”苏茉有些无语。
“妹妹,我姐是苏茉,你嫂子!”刘宝根满脸骄傲,小舅子配小姑子绝配。
“哦!我就是苏茉!”
“………”“什么?怎么可能!”
“你骗我对不对?苏茉怎么可能长的这么好看?”
“你是谁?值得我骗你?”苏茉浅笑。
不笑则已,一笑更好看了。
“妈!爸!”刘宝根还没恋爱就失恋了。
“苏茉…我是你…你爸…”刘大奎低下了头。
苏茉跟他们一家三口对比起来,就如同天上的月,他们是地上的泥。
有点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一家人。
“孩子,我…”在苏茉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姚翠也说不出剩下的话了。
“你们不要说是我的父母。”
“是不是,你们心里自己知道。”
“你长的像你奶奶!”刘大奎贪婪着苏茉身后的青砖瓦房。
顾塬直接挡在了苏茉面前。
苏茉嗤笑一声,“她老人家已经死了吧?别拿死人说事。”
刘大奎威胁道:“我找你们部队领导去。”
“你回去睡会,我带他们去医院验血。”顾塬又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刘家三人的视线。
“验血?验什么血?”
“验血,看看你们的血型!你们不是说苏茉是你们女儿吗?”
顾塬冷着一张脸,“看看血型相不相同。”
“什么相不相同?宝根他爹,这人再说什么?”姚翠求助的看向刘大奎。
“我也不知道!”刘大奎求助的看向刘宝根。
刘草根在失恋中无法自拔。
“走吧!”
“我们不去,苏茉就是我姑娘,我不去!”刘大奎到嘴边的肉,他怎么可能不吃。
“对,苏茉就是我姑娘…妈妈想你啊!给妈妈开门……”
姚翠寻思着一个厂长女儿一个当官的的女婿,还有一个京市的养女,他家宝根还愁找不到好媳妇?
“她是不是你姑娘不是你说的算的,是医院说的算。走吧!”顾塬提起刘宝根的脖领子。
刘宝根双脚离地。
“妈,爸救我!”
“同志,长官你放开孩子。”
顾塬把刘宝根提拉到路上,远离他家门口。
“宝根他爸,现在医院这都能测出来?”姚翠眼神略显不安。
“我…我哪知道!”刘大奎眼神躲闪。
“放心,我们军队的医院可以检查出来,走吧!”顾塬言之凿凿。
“咱们先认亲吧!孩子还能认错吗?呵呵……”
“先去做检查吧!认错了就不好了。”顾塬依旧冷着一张脸,眼神锐利,好像看穿了一切。
“如果不是,就要问问你们认亲的动机了!最近小日子也很不消停。”顾塬似笑非笑,说者威胁的话。
“走吧!”顾塬握住刘宝根的手腕,拉着他走。
“啊!”
“爸,妈你们快救救我啊!你们跟他说,都是刘招娣说的,我们不知道!”
“爸妈!我手要折了!同志同志你轻点,跟我没关系,不是我们非要来的,是刘招娣她写信打电话让我们来的。”
“我们家好几辈人都没有跟苏茉长的像的。真的……我们跟她没关系。”刘宝根感觉自己的手要断了。
“同志,你不能打人!你是军人……要保护我们!”刘大奎想拉开顾塬的手,无奈使出吃奶的劲,顾塬的手纹丝不动。
“我打他了吗?”
“没…没打…”刘大奎败下阵,【妈呀!这人的眼神怎么跟狼似的。】
迎面正好碰见上山的军嫂们。
“顾副团长,这几个人是咋回事啊?用不用嫂子们帮忙?”
“苏厂长在家呢?今天我柴火拾多了,一会给你们送家里点。”
“我家地里的小白菜出了,一会我送家里点。”
“小顾啊!那天小苏帮我做的衣服,我姑娘穿着可合适了。”
“顾啊!昨天上山捡到一个兔子,中午上我家吃去呗!”
军嫂们七嘴八舌的跟顾塬说着话。
“嫂子们,我先把这几个人送部队去。”顾塬依旧没有放开手。
“救命,当兵的打人了。你们救救我!”
体力悬殊,刘宝根挣脱不开,还被顾塬拖着走。
“各位女同志,救救我儿子,当兵的打人了,我儿子手要废了。”不过血的手憋成青紫色。
军嫂们往后一退,“可别瞎说,你们不会是犯罪分子吧?”
“长的就不像好人样,可能是间谍。”
刘大奎想说自己是苏茉她爹,但是他不敢了。
姚翠求救的看着刘大奎。“他爹!”
顾塬高声道:“他们怀疑自己小苏的父母,我带他们去部队里抽血。”
军嫂们发出惊呼:
“小苏的父母?就他们?”
“这几个人可能是间谍。”
那个捡到兔子的大嫂对着姚翠呸了一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还能生出小苏那样的?当自己是王母娘娘呢?”
姚翠被一口痰喷身上,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
“你长的跟山里的母猴子似的,还想当人娘。”
“嫂子们也怀疑他们是小日子间谍?想打入军人家属内部,获得情报的?”顾塬会心一笑。
“啊!对对对……”
“是。”
“对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昨天他们贼眉鼠眼的在你家门口,来回打量,小顾咱们拉他们去部队。”苏茉帮忙做衣服的大嫂,义愤填膺掏出捆干柴的绳子。
“对对!这一脸坏像,一看就是间谍。嫂子们跟你去部队给你作证。”
“那麻烦嫂子们了。”顾塬放开刘宝根的手。
“妈……咱们回家吧!刘招娣她想咱们死。爸,我手疼手要断了。”刘宝根现在就想回家,再也不敢想苏茉了,顾塬治好了刘宝根的失恋。
“宝根,妈带你回家!”
“同志是刘招娣他让我们干的。是她说苏茉是我闺女,说苏茉有钱,让我们找苏茉要钱,要工作,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不是啥间谍啊!”
刘家屯有一个小日子遗孤,据说很那边联系起来,后来就被公安带走了,再也不没回来。
姚翠刚要跪下,被顾塬一把拉起来。
“同志,咱们还是说清楚的好。”
“苏茉不是我家孩子,我家十八辈都没有长这么好看的,一看就不是我刘家的种。”刘大奎也怂了。
“是刘招娣也就是苏巧慧让我们来的。我们可以跟她对质,我们还带着她写的信呢!”姚翠从布包里掏出一封信。
“你们看看,真不关我们的事。”
顾塬拿过信,一目三行看完了,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