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餐厅入口呈“gt;”状,地板和天顶都是斜者的,走到用餐区内天顶和地板才算是恢复正常。
我算看出来了这家工厂无论外部景色或是房间的内部格局,都讲究“豁然开朗”,入口处和内部的景象是大不相同的。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餐厅里人头攒动,有宁陵生这样的大帅哥在,吸引了很多女工的目光。
“几位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的炸猪排和红烧菜是很有名气的,董事长来的时候都会特地来品尝。几位……”
“特色菜给他们两吧,我这人口味淡,主要以素菜为主。”说罢宁陵生对我使了个眼色,随即离开了。 “宁先生年纪轻轻就忌口了,也是可惜。”吴有生似乎是很可惜的叹了口气。
“我大哥一直就是这样,真习惯了,他看我们天天大油大腻才难过。”我道。
“这倒也是。”
我们排着队边等饭边聊天。就听隔壁的队伍中产生了一股骚动,原因是一个瘦不拉几的工人拎着饭缸排进了那支队伍后面。
这人从外形到神情都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众多的关注,我正在暗中思考这人是不是属于深藏不露但最终被人发现的绝世高手,就听有人问道:“袁东,于晴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他跳楼那晚你们见他有没有反常行为。”
原来这人是死者的室友。我的注意力立刻便集中到他身上,袁东就像是个大烟鬼,虽然年纪不大,人站在那儿给人的感觉就是垂头丧气,没一点精神。
他叹了口气道:“别在那儿乱说,于晴跳楼前那天晚上没有丝毫异样。”
“那肯定是你不知道了,都说那栋楼三层水房里有劝死婆,估计于晴是见到她了。”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一圈人的赞同。
“你们得了吧,哪来的鬼鬼神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看来袁东和是个唯物论者,对于同事们的话他嗤之以鼻。
“我听你们房间的人说了,那天晚上于晴的表现就是有点反常,深更半夜站在窗子边看着楼下咯咯笑对吗?”
“对着楼下笑就是闹鬼了?那你们以后千万别对着楼下笑。”袁东道。
“可是深更半夜对着楼下笑就奇怪了。难道你觉得正常?”
“我说你们这些人真讨厌,吃饭的时候干嘛要聊这些恐怖的话题。”一名排在队伍中的女工满脸厌恶的道。
“你可别把这个当恐怖故事听了,我们现在应该弄清楚六名跳楼者跳楼之前都做了什么事情,有备无患吗?”
“要我说也别干脆还是辞职最安全,否则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咱们中的某一个了。”
“你这张乌鸦嘴,到时候肯定在你菜盘子吐几口痰。”
他们在开玩笑的说笑,吴有生却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显得忧心忡忡。
打好了饭餐上了餐桌宁陵生还没有来,吴有生道:“几位,真是拜托了,这件事如果不尽快解决,我这副总的职务怕是要保不住了。”
“这点吴总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是为了解决问题,但是庙怎么修还得是我大哥说了算。”
“是的,所以拜托几位了。”
正说着话宁陵生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坐下后也没吃几口饭,他放下筷子道:“我在外面等你们。”说罢起身离开了。
“是不是菜不合口味?”吴有生分明很紧张。
“我大哥不喜欢人多的环境。”
“嗨,既然如此何必来这吃饭呢,咱们再去饭店……”
我道:“甭客气了,我大哥撂下筷子是绝对不会再下个饭点前重新拾起来的,所以你别管他了。”说罢我也撂下筷子去了餐厅外。
只见宁陵生和两名手牵着手的小情侣正在聊天,我站在他身后等他和两人聊完天之后凑上去道:“宁哥,问出什么情况了?”话音未落只见吴有生和王殿臣也走了出来。
想了想宁陵生道:“吴总,虽然眼下我还没想明白这件事里的原因,但我基本可以肯定一点,修庙在这儿根本没有作用。”
一听这话吴有生就急了道:“关键是老板认定了只有修庙才是唯一能逢凶化吉的手段,如果我劝他不要修庙,那就等于是打算好要辞职了。”
宁陵生如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道:“不过这事儿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如果听他的我就没由来的必要了?”
“这……宁先生,你们几位是世外高人,不需要看人脸色行事,但我不行,请几位体谅。”
“我懂,明白你的意思。”宁陵生点了点头道:“其实想要两全之策也很简单,我只要修一座庙就可以了,但我敢保证,这座庙修起来后你们这儿还是会有人跳楼自杀的。”
“这……可是请宁先生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的。”
“我的意见是决不可修庙。”宁陵生斩钉截铁的道。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真要被你唬住了。”一个尖利的男声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
这声音极其的难听,让我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被人掐着脖子打鸣的公鸡。池上土号。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绸衫,左手手腕上带着金手链的瘦子就像是从土里钻出来一般,突然就出现了。
这人大约三十四五的年纪,身材瘦弱不堪,虽然年纪不大,但满脸的皱纹,皮肤晦暗,看面相就是一副典型的倒霉相。
他不丁不八的在那儿站着,一脸冷笑的看着我们。
宁陵生似乎是要朝他走去,却被吴有生一把拉住了,他满脸堆笑对瘦子道:“陆师傅今天有空呢,好些天没见到你了。”
“你肯定是惦记着看我笑话吧?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又回来了。”
吴有生似乎十分忌惮此人,陪着笑脸道:“陆师父说笑了,我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你,心里牵挂而已。”
“哦,那你说说牵挂我什么?”瘦子咄咄逼人道。
“这……”吴有生说不出来了。
他冷哼一声道:“凡夫俗子。”随即对宁陵生道:“兄弟,你也是江湖上有一号的人物,难道不懂有主的肉不吃这个道理?”
“哦,还要请教陆师父这么说是何意思?”
“别他妈的装糊涂,我是为这事儿先来的,可没说要退出你就这么进来了算怎么回事?”他一对小眼顿时凶光熠熠。
宁陵生似乎是有些吃惊,迟疑片刻后转而问吴有生道:“吴总,你先请陆师父又请我,这未免过于心急了?”
吴有生也是满脸无奈道:“宁先生,咱们另外说话,我和陆师父不过是认识,他可不是我请的。”
“你可以不管规矩,但宁先生既然是这行里的人,自然就得遵守江湖规矩。”
见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不免恼火道:“咱们根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何必这么没完没了的?”
“我恐怕很遗憾的告诉你,咱们恐怕还真不是两条道,你们来这儿是修庙,我来这儿也是修庙。”说罢他露出一脸狡黠的笑容道:“还记得那个缸女吗?”
我大吃一惊道:“原来是你。”
“这话我没有任何关系,要怪就怪自己学艺不精吧。”他语带讥讽道。
“你……”我给他呛得居然没说出话。
“几位,咱们暂且回避,没必要和他较劲。”吴有生硬是把我拖走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这里遇到“另一个施工队”的人,这真是冤家路窄。
“吴总,看来你们这儿管事的不光是你一人?”宁陵生冷冷道,满脸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