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他走到不远处的吧台去,从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卷胶带来。
透明的胶带被他剪下来一截放到鹅黄色的暖光下。
杨子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顾晋把自己的拇指摁了上去,拿下来胶带上就出现了一枚清晰无比的指纹。
他问:“看懂什么了吗?”
杨子摇头。
顾晋这才解释:
“做事就像是胶带,你把指纹印上去了即便是贴到东西上指纹也依然在。”
“所以......”
“所以,”顾晋拿起那把剪刀,咔嚓一刀把带着指纹的那半边剪了下来:
“所以凡是要做得彻底总得多添一步,可人人想要化繁为简,不是必要的东西又何必粘它呢?”
赫然间,杨子懂得了顾晋说的道理。
可是他还不认为他说的不必要能够用在乔以梦的这件事情之上。
他带着疑问接着问下去:
“您觉得处理掉乔以梦是不必要的事情?可她是一个祸端,和指纹一样我们得除之而后快啊。”
祸端?
不不不,顾晋不认同乔以梦是一个祸端。
真正的祸端应该是穆子珩的心态才对。
迄今为止,穆子珩已经为乔以梦动了心了,但就已经是这样了他都没信任她。
说明什么?
顾晋想到这就替乔以梦叫屈啊,在一个男人身上付出这么久的时间结果竟得到这种答案。
“穆子珩这么爱乔以梦,连着她跳楼自杀都要救过来,可这不妨碍他怀疑猜忌她。”
“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只要穆子珩一天不信任她我们就处于安全区,所以我们着急什么?”
做多错多啊,他可不想要自己暴露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杨子总是觉得顾晋这是一场赌,人心都藏着掖着,他们又没有在穆家安装监控。
要是穆子珩突然就改变了想法那对于他们来说只会加倍危险。
他提出自己的顾虑:“那要是穆子珩突然变了想法呢?”
顾晋为自己斟上一杯酒,这些事情完全就没有在他担忧的范围之内。
和穆子珩也算是认识了要十年,自己和穆风吟在一起时他们就相识,即便是再不沟通也能看的出穆子珩的心性了。
对此他还是稍稍有点把握的:
“改了又如何,我们一直都在暗处有的是应对的时机。”
次日,清晨——
不过是新的一天刚开始的第六个小时,穆家就已经是人仰马翻闹得不可开交。
荆自北为了见到乔以梦找人把门厅的东西全砸了,不能砸的也都丢到了地上去。
而穆子珩也仅仅是插兜站在二楼,用一副王者的架势俯瞰着楼下。
他一点也不心疼那些件件顶尖的家具,反而看着荆自北这般无理取闹的样子很是满意。
可到最后,他只是在暗处偷笑,没有下楼也妄谈让乔以梦见到荆自北。
回到房间,乔以梦孤坐在混乱的被子中,四周全是狼藉,而穆子珩见到她双肩袒露立刻把披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给她披上。
这是穆子珩的房间,昨天乔以梦激怒了他,应该付出该有的代价。
‘啪——’
衣服才刚刚披上去,乔以梦就甩了一巴掌给穆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