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航行多少有些无聊,叶帆跟欧阳谨虽然穿着海员的服装,但不过是属于滥竽充数之辈,整日体只在船上闲逛,显然船员们得了不少船长先生的好处,对于船上的陌生面孔而视不见,这年头最重要的是钱,而不是责任。
几天下来,叶帆已经将新加坡上船的十几位客人情况摸了个遍,但结果令人失望,这十几个人行事很高调,健身房、餐厅等地随时可见他们的身影,热情地跟所有的船员们打着招呼,简直把整个滚装船当成了自己家一样,丝毫不见外。
“也许只是单纯的走私!”叶帆跟欧阳谨说,他怀疑欧阳谨的情报出了点问题。
“谁知道呢,咱们小心些就是!”欧阳谨也觉得纳闷,从对方的穿着打扮、行事风格来看,的确不像是海盗。
从广州出发,走了整整十五天的时间,终于抵达了索马里海域。
船员们似乎对于索马里的黑叔叔们并不在意,餐厅吃午饭的时候甚至是轻松,甚至还有人讲起了笑话,上次他们从欧洲返回新加坡的时候,就碰上一群黑人叔叔,坐着快艇追长远号,结果船长先生在快艇逼近的时候,突然下令让长远号紧急转向,结果转向时掀起的巨大浪头,直接将索马海盗变成了海鱼,到于是被淹死了还是直接喂了大海里的鲨鱼,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聊的热闹,突然船身轻轻一震,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也不算稀奇,这么大的巨轮飘在海上,有点异常的响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出了故障也无所谓,周围有好几个国家的护航舰艇在游弋巡逻,一个卫星电话,分分钟就能够赶到。
尤其是美国联合护航舰队,那阵势绝对牛逼。
餐厅里人不多,船员都是亚洲面孔,新加坡人,不过英文里时不时的夹着几个叶帆听着熟悉的中文词汇,这让他感觉有些不那么舒服。
便在这时,又是一次震动,这次的震动明显要比刚才强烈的多,叶帆感知力超强轻松的判断道这声音的源头应该是船头的发动机舱。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几个船员们明显脸色有些变化,很快,警报声响起,然后是船长的广播声音,滚装船的动力系统似乎发生了一些故障,导致滚装船的动力出现持续减弱,轮机部轮机长正带领有关人员进行故障排查,请全体船员务必务迅速返回工作岗位。
而其他人员,也就是指叶帆这些混进船里的客人,需要返回自己的房间,非必要请不要外出,以免发生意外。
船长是整条船的皇帝,他说的话就跟圣旨差不多。
皇帝说什么,臣民们自然服从,再说了,动力系统故障也不是多可怕的事情,餐厅里船员们并不紧张,快速有序的走向了各自的岗位。
几个新加坡上船的客人很顺从船长的话,匆匆吃完了饭,便即回房。
欧阳谨冲着叶帆使个眼色,低声道:“似乎不大对,搞不好船长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叶帆纳闷,莫非欧阳谨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搞心理的,这点子本事还是有。船长先生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大对劲,作为全船的老大,必须沉住气够稳,但船长先生似乎声音发颤,这种情况,要么是船发生了重大故障,泰坦尼克号那种的,要么就是被人威胁了!”欧阳谨说。
这小半个月的时间,叶帆已经将整条滚装船的情况摸了个遍,意外一出,他立即向主控室方向扑去。
主控室在船尾位置,上到顶层上甲板,可以看到海面上风平浪静,看不出有半点出意外的样子。
果然,冲进主控室的时候,船长先生正拿着一部卫星电话,向自己的老东家在通报情况,大概是动力指挥、定位系统出现了一些故障,“长远号”有可能失去动力的风险,目前正在全力抢修。
船长正在打着电话,突然有人闯进了主控室,这明显侵犯了船长在整条船上至高无上的权威,他脸色一沉:“法克,你是谁,给我出去!”
叶帆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退出了主控室,转头刚要离开,突然身后一丝异动,叶帆立即做出反应,刷地一个半转身,踹了出去。
他这一脚又快又狠,不为对方反应奇快,身体飞速一斜,便让开了叶帆这一脚重踹,欺负而上,双手如鹰爪般直取对方咽喉。
叶帆轻吁一声,他这一脚重踹去势如电,力大势沉,居然轻松被对方避开,而且在第一时间反守为攻,绝对普通人能够做到。
瞬息间对方双手已经抓到,叶帆只是轻轻一仰,便让对方这凶猛的攻势走空,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凝滞的同步发动反击,一肘砸在了对方胸口。
对方身体微微一晃,脸上露出了跟叶帆同样惊诧的表情,显然他也没料到这个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海员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当即向后退开,手腕一翻,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我拷,这年头真是藏龙卧虎啊,区区一个大副,居然也有如此的身手!”叶帆微微一笑,对方肩膀上挂着一锚三杠的肩章,但脸上却没有长期在海上风吹日晒的暗红,反倒是一脸的戾气。
对方没有开口,只是一脸警惕地盯着叶帆,双臂前举,匕首倒贴着手腕,寻找着叶帆的破缩,他实在想不通他刚才那么快速的背后偷袭,对方是如何察觉甚至还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对反击。
“哥们,别那么紧张,咱们有的是时间!”叶帆摊开了两手,故作轻松,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哦,对了,也许你没有时间,毕竟你脑袋里边那玩意儿一发作,生不如死,对么!”
他这话一出,对方脸色瞬间大变,就在对方一分神的时间,叶帆突然欺身而上,呼呼呼几个重砸了过去。
他出拳太快,对方这一分神失了待机,压根没有格挡的机会,呼呼呼连续五记重拳蛮不讲理的砸在了对方胸口,将对方直接砸翻在地,这才一脚踏断了对方握着匕首的手腕,顺势在对方腰间一摸,一支手枪出现在了他手中。
“妈的,你该早点用枪才是!”叶帆嘿嘿一笑,一个横横踢直接踢中了对方脑袋,这一脚用上了全力,结果对方挨了一脚,却只是咧了一下嘴,挣扎着要起身,但挣扎了两下之后,这才慢慢的闭上了眼。
叶帆起身,前边船长及两个助手,从肩章上看应该是二副、三副,很主动的举起了双手。
“船长先生,你这选人用人有点失策啊!”叶帆笑着,压下了cZ75半自动手枪击锤。
“别,别杀我!”船长没有大副那么硬气,立即屈服:“他们绑架了我家人,我不敢不听他们的!”
这时,欧阳谨才从后边跟了过来,一看欧阳谨拿着手枪指向船长,仿佛明白了什么。
“对方来了多少个人?”欧阳谨问。
“不清楚!”船长说,长远号的正式船员只有二十三个人,不过整条船现在有四十号人马,除了欧阳谨、叶帆之外,其余的十几个都是雅格布船长生意上的朋友,他们会在在“长远号”穿越苏伊士运河之后,借着货船在埃及塞德港靠洪补给的机会,连同那两百辆二手车腹内的无人机运下船。
“那些人你都认识?”欧阳谨问。
船长摇摇头,那些搞走私的跟他合作过好几年了,想到之间信任度很高,都是一帮泰国人,但无人机却是中国制造,都是高端货,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渠道进来的。
泰国人从陆路借道马来西亚进入新加坡,在新加坡港偷偷上船,已经形成了一条成熟的产业链条。
这次上船的是班巴萨先生和他的随从一共十五个人。
“操,搞走私嘛,你们家这是连带着附赠亚欧非一月游服务?”叶帆问。
船长也觉得纳闷,以前随着上船的也就五六个人,,这次人虽然多点,但船长也没好问,都是生意上的伙伴,打听太多不好。
但显然现在明白了,那些海盗的内应就混在他的生意伙伴之中。
半个小时前,主控室突然报警,似乎是动力系统出了些小故障,船速突然下降。
这不是个好兆头,毕竟目前是在很危险的索马里海域,虽然说原汁原味的索马里海盗已经销声灭迹,但索马里海盗短暂而辉煌的业绩把老祖宗维京海盗和加勒比海盗整成了冢中枯骨,让索马里海盗成为了全世界海盗的代名词。
以至于任何船只在途经亚丁湾海域的时候,都不得不战战兢兢,哪怕每只船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呼叫到最近的护航船只起来救援,但这心里的阴霾总是挥之不去。
滚装船的特殊性是海盗团伙最不喜欢打劫的船只,没有之一,但凡事都有例外么。
他立即下令进行全面的排查,但奇怪的是,轮机长竟然没有回话,连同大管轮、二管轮都杳无声讯。
紧接着,船长便收到了GpS定位仪、主通信系统、备用通讯系统等通讯设备全部发生故障上的警报、
船长立即意识到有些不妙,正要派大副去,结果大副刚要出门,突然仰卧天推倒,脑门上一个个圆圆的小洞,不断的冒出血来。
紧接着,便是刚才被叶帆打死的家伙,也是班巴萨先生的随员之一,拿着枪进入了主控室,威逼着船长先生通过船上的广播系统,要求所有船员返回岗位。
然后是通过卫星电话向欧氏集团总部通报,长远号远洋船突然遭受到雷击,虽然有雷击引流系统可以最大限度减少雷击对船体的影响,但意度不常有,今天到我家。
船长拿着卫星电话看着外边比大海还蓝的天空,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外部通讯接收系统、定位系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需要尽快维修,估计会在半个小时内恢复。
欧氏集团总部对所拥有的每一条船的航线都能够精确的定位,当然也包括航线上的气候情况,船长虽然这样报告了,但公司还是要认真的排查一下的,虽然公司运营效率高,但真要弄清楚长远号上发生的真实情况,恐怕也得小半个小时,然后再向亚丁湾的护航舰队呼叫救援,等舰队赶到的时候,再快也得一个小时,里里外外再加上点官僚主义耽误的时候。
两个小时里,足够海盗先生们将“长远”号弄到神仙都找不到的地方。
船长先生似乎还想反抗一下,但很快他就屈服了。
“船长先生,您最好合作点!”海盗警告他,然后将一堆照片丢给了船长,上边是他远在法国巴黎正在奢侈之都扫货的妻子和两个宝贝女儿,他这回去欧洲,假公济私要将老婆女儿再接回来。
主控室里还有船长的二副、三副和两个普通船员,当然他们也同样收到了枪手的礼物,照片上同样有这些人的家人,也就是说,整个长远号所有船员的家属都被绑架。
大副先生似乎没有,因为两年前他老婆就跟他离婚,然后移民澳洲。
大副先生现在过着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但显然没老婆这幸福不会长久,这回直接连命都没了。
海盗扯下了大副的海员服,然后将尸体直接丢进了印度洋,自己则扮演大副的角色。
他对散装船的操控系统显然极为熟悉,在威逼船长向总部汇报假情况的同时,直接打开了舰尾的入口。
“那是什么意思?”叶帆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要打开舰尾,欧阳谨却脸色一变。
“不好,他们想让海盗上船!”
“海盗,哪有海盗!”叶帆环视海面,四海之内皆太平,只有不断起伏的但并不激烈的海浪,只是船体太高,他最近的视线,也在距离滚船般几十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