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一套仿品罢了!”三夫人不甚至在意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三婶……”邵洁儿惊讶的道。
“好了,其他也没什么事了,我这会也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三夫人伸手摸了摸头,眼睛稍稍闭了闭。
“那三婶,我那边的布置如何?”邵宛如柔声问道。
“自然是尽可能好一些,但我才掌兴国公府,可能有些地方会做的不到位,说不得有几件不称心的物品。”三夫人闭着眼睛,低声道。
“我相信三婶会做的很好的,二婶进了祠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整个府里能掌事的也就只有三婶,听闻我母亲在的时候,和三婶也处的不错,这屋里布置之事就拜托三婶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三婶还请明言,我去外祖母处找找看,有没有更合心的!”
邵宛如嫣然一笑,长睫抬起,眸色清雅悠然。
三夫人的脸色却是一变,眼睛蓦的睁开,冷冷的看着邵宛如,邵宛如也不闪不避的看着她。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院子里布置的东西不合适,就要去找瑞安大长公主?”邵洁儿听不下去了,蓦的站起来,怒瞪着邵宛如道。
“二姐别生气,若二姐也有我这样的外祖母,怕也是会这么说的!”邵宛如轻轻的摇了摇手,而后含笑。
这话语虽然轻柔,甚至笑然婉转动人,但偏偏话里面的挑衅之意,让邵洁儿涨红了脸,暴怒起来。
府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是一个庶女,又岂有什么好的外家,邵宛如这是分明在挑她的刺。
“邵宛如,你……”邵洁儿气的几乎是破了音的。
“二姐姐,别生气,之前清郡王的事恐怕要出意外了,听闻清郡王自有定下的婚约!”邵宛如意有所指的道,这个消息还是青儿传过来的。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传言,但这个传言传起来就是对付邵洁儿的。
“什么?你胡说?”邵洁儿这次是夫的急了。
“是不是胡说,二姐姐自去打听就是,别人打听来的总是虚的,对吗?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清郡王府可有人来说?莫不是连个侧室的位份也不打算给了?”邵宛如意味深长的道。
邵洁儿一心为邵颜茹顶了这宫里落水的事,当然是想赖在楚清的身上,想让楚清娶她为正室王妃。
邵洁儿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偶然,但不管是谁插的手,她都要点醒邵洁儿,她自身不正,自顾尚且不瑕。
想给她添堵,那她就让这事更乱,邵洁儿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搅和的自己乱了手脚,还不如让她去搅和其他人。
“我……我去找大姐……”邵宛如这次再坐不下去了,扔下这么一句话,凭着一股子气,怒冲冲的去找邵颜茹了。
若是以往她必然是不敢的,但在这个当口,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不会去问问清楚。
“五丫头果然聪慧!”看着走的连背影也没了的邵洁儿,三夫人冷哼一声道。
邵宛如上前二步,又向三夫人行了一礼,而后站直身子笑意越发的温柔起来,目光落在那一套茶具上,带着一些好奇的审视:“三婶,这套茶具看起来真象是我母亲的陪嫁,您知道的,象母亲这种皇族血脉的女子,有些看重的陪嫁之物,都是画了实物的,这也是怕后人被人欺瞒用的。”
“这不过是一套仿具罢了,并不是真的。”三夫人脸色一沉,但话说的还算温和。
“看着倒真是象的。”邵宛如甜甜一笑。
“好了,你先回吧,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三夫人神色不悦的赶客了。
一个丫环从门口进来,端着一碗药,人没到,药味就已经进来了,身后跟着兴国公府的三小姐邵彩环。
“母亲,可以用药了!”邵彩环目不斜视的走进来,对着三夫人行了一礼后,亲呢的在她边上坐下。
“三姐!”邵宛如上前一礼。
“五妹妹在这里啊?可是有事?”邵彩环抬了抬眼睛,不冷不热的问道。
“三婶问我处置的院子事情,既然三婶已经替我做主了,我这里就谢过三婶了!”邵宛如大大方方的向三夫人行了一礼,而后又告辞离开。
待得她离开,三夫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远去的背影上面。
“母亲……”邵彩环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衣袖。
“把之前准备的家俱换掉,找府里好点的家俱送过去,如果没有合适的,到外面买,务必不能让她失了颜面,之前你和你妹妹看中的几件家俱也都还过去,放进她的院子!”三夫人吩咐道。
“母亲,为什么?您不是说现在可以任我们挑的吗?”邵彩环不解的问道。
三夫人新掌了兴国公府,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立时大方了起来,很有一种三房当家作主的模样。
这么多年三房一直在二房的压制下,内院里三夫人不得太夫人的宠,又不是兴国公府的当家夫人,有什么好的,全给了大房的两兄弟,在太夫人和整个兴国公府众人的眼中,三夫人也是极不起眼的。
更何况三房唯一的子嗣还是从姨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这就越发的让三夫人少了几分颜面,两个女儿跟着她也不甚得宠,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日出,终于可以当回家,自然想把好的都往三房搬。
这就盯上了飘昀院的家俱布置,没想到的是邵宛如居然一步不让,并且表示待收拾完,就让瑞安大长公主掌眼。
瑞安大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和太夫人对上也能把太夫人气的想吐血,更何况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三夫人,三夫人不敢真的跟邵宛如顶着上,眼下还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又把把柄送到邵宛如的手中。
“这套茶具是你祖母赏下来的,还是在一次很难得的时机,你祖母大方了这么一次,今天拿出来用,原本是想震一震这丫头,没料想却让这丫头认出来这套茶具是卿华郡主当年的陪嫁之物。”
三夫人脸色阴沉的道。
方才邵宛如的目光落在这套茶具上,立时让她生出些不好的感觉了,也突然之间想起自己在太夫人赏下之后,曾经派人查过,这是卿华郡主的嫁妆,做为弟媳,用长嫂的陪嫁,与礼不合不说,若是被瑞安大长公主知道,怕是又会闹个天翻地覆。
“那就这么算了?”邵彩环不甘心的道,和三夫人一样,她在兴国公府在邵颜茹光环的笼罩下,也一直是个小透明,好不容易当回家,做回主了,怎么着也得象以往的邵颜茹一般,得了大好处才是。
“至少别去动大房!”三夫人想了想道,拿起手边的药碗,一饮而尽。
放下后拿帕子抹了抹唇角,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口,方才和邵宛如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她感应到眼前的这个丫头不简单,说话之间软硬皆施,把个一心想怼她的邵洁儿给弄走了不说,看到自己面前的这套茶具也没直言,但又在话语之间点明了许多。
这份心计,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想起这府里上下都说这位邵五小姐不得太夫人的心,是整个府里最可怜的主子,自打认祖归宗之后,也没有谁把她真正当成自己人,这样的主子,还不是别家下人想踩就踩的,但偏偏邵宛如没事,出事的是兴国公夫人。
自己的这位二嫂,三夫人又岂会不知道,那位就是要心计有心计,要手段有手段,可偏偏她出了事?
这里面的意思可不简单!
看看不满门上下,甚至在府外也都说邵宛如可怜,但真正吃亏的却是他人,细想起来恐怖之极。
“把这套茶具洗净后送给邵宛如,以后你跟你妹妹两个没事都和大房走动走动。”想清楚后,三夫人打定了主意,缓声道。
“母亲,为什么?您之前不是让我们不必和她们走的过近的吗?”邵彩环越发的不解起来,母亲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跟她们说不必跟这府里的多亲近,反正她们也没拿她们当回事,索性她们也借她的病和这府里的淡薄了就是。
“我们三房在府里一直不被重视,我跟你二婶比起来,更是差了许多,以往大房的卿华郡主在的时候,对我也的确不错,而今大房一对孤苦的姐弟,我们和他们交好不会错,你总不会再期望成为邵颜茹的掂脚石吧!”
三夫人漫不经心的道。
“我不会!”说起这个邵彩环咬牙切齿的道,别人只道兴国公府的大小姐温厚端庄,她却知道邵颜茹恶毒的令人发指,所有的好事都是她的,别人都是她踩高的掂脚石,那一次若不是她机灵,差一点点她就毁在好邵颜茹的手里,每每想起邵彩环就恨不得撕了邵颜茹的伪装。
“母亲,你放心,我会跟五妹交好的!”邵彩环也不是一个傻的,立时就明白了三夫人的道理,点了点头道。
“把这套茶具带下去洗干净,送到她那里,带着妹妹过去也一起去认认门!”三夫人的身体还不是很好,扶了扶头吩吩道。
“是,母亲,我一会就去!”
“等一下,把这枚戒指也拿去!”三夫人忽然把衣袖往上一撸,纤细的手指上面一枚暗红宝石的精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