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讨要目标太大,五妹妹莫如……”邵颜茹看起来有几分犹豫,似乎是真心一时间不觉得如何是好一样。
邵宛如不着痕迹的看着她,眸『色』清透,等着她这句言下之意。
“不如偷偷的约他来见见面,说说清楚,也免得他送这种暧昧的信,让人看到了误会,我看之前那位刑部的就似乎很怀疑你跟齐府这位大公子的事情。”邵颜茹一脸正『色』的,“当然,你一个人去是不成的,我得陪着你去,这样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不会说你们是私相授受。”
这话说的极是义正辞严,甚至连被人发现,她当如何为邵宛如解释都已经想到了,可以说想的是面面俱到。
如果邵宛如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女子,这一次怕是要被骗了。
由邵颜茹陪着过去见齐天宇,到时候齐天宇和邵颜茹一齐反口,说自己就是怕人发现和齐天宇幽会,所以才拿邵颜茹当挡箭牌,故意勾着她出去,然后把她支在一边和男子幽会,自己的名声也算是完了。
同样的事情,正着说和反着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意思。
“大姐,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死不休就不死不休吧,我反正也不在乎!”邵宛如想了想面带笑容的拒绝道,唇角微微一撇,“既便是中了探花又如何,我有外祖母,又不会怕他,况且内院女子和外院男子原就很少能遇到一起。”
这意思里的轻慢之意很明显。
“这……总是不太好吧!必竟也是一起长大的,当初的事情他可能也是受了蒙敝,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秦大小姐当初在江洲的事情了,齐大公子若是还有理智,必然不会怪你,想想这封信应当也是特意送上来关心你一下,算是对当初之事的谦意了!”
邵颜茹拿帕子抹了抹唇角,关切的道,“但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一个外男,跟五妹现在也没什么关系,总是要避避嫌才是,以后这种信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都不能送,这里不是江洲,若有些闲言碎语,对女孩子家总是不利!能说清楚还是早早 的说清楚才是!”
“让他上山来说清楚?”邵宛如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一时间难以决断的样子。
“自然是让他上山说清楚,江洲的事情也过去了,事实也大白于天下了,说起来这位齐公子和你都是受害的,说清楚之后各奔东西,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邵颜茹眼眸越发的真挚起来,表情温柔,“女孩子家的清名有多要,男子可能不知,我和五妹妹又岂会不知!五妹现在的身份更不宜和其他男人有书信往来,原本方才我的确是想替你接那封信的,但后来想想是不对,接了可能真的让人误会了。”
口口声声都在为邵宛如考虑,一心一意做一个生怕妹子走错路的好姐姐,任哪一个妹子听了都会感动,之前邵宛如在门前不让邵颜茹接信的话说的也凌厉,做为姐姐的不但不计较,而且还帮着出谋划策。
果然当得起京中名声最好的小姐的传言。
“那就依大姐所言!”邵宛如这次没有太多的犹豫,人家都说出这种掏心窝子的话了,她若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生份了。
“是五妹自己约人,还是我派人去跟之前的那位刑部官员说?”邵颜茹问道。
“麻烦大姐姐吧!”邵宛如想 了想道。
“不麻烦,自家姐妹说什么,那我回去就让书棋出去跟那位大人说清楚,让他带着齐大公子今天晚上上山来可好?”邵颜茹仿佛不知道她出面约人,别人就有可能怀疑她似的,笑嘻嘻的道。
从来不怀疑自己妹妹的好姐姐形象,甚至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可能受损!
如果上一世邵宛哪不是死在邵颜茹的污告中,她真的有可能被她这副伪善的面容欺骗。
“多谢大姐!”邵宛如这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信任。
当然这种信任也不是邵宛如无条件给于邵颜茹的,这是邵颜茹努力争取来的,也越发的觉得可信。
不过是一个养在山上的小丫头罢了,这心智就跟当初上山的时候十一岁差不多,邵颜茹有一千个理由相信,如果没有瑞安大长公主在邵宛如的身后指点,邵宛如什么都不是,这种事,邵宛如也不便跟瑞安大长公主说,正巧可以方便自己行事。
邵颜如回去安排丫环出门约人,邵宛如站起来走到窗前的书案上,掀开帘上的白纱巾,下面是一块未完成的画卷,拿起砚台上的笔,看了看窗外,落下几笔。
“小姐,大小姐为什么同意自己去约人,这若是有人发现,她怎么解释”玉洁重新换了一杯茶进来,放置在案角上,退在一边忍不住问道。
“谁看到她的人约人了?”邵宛如漫不经心的道,手中一笔又落下。
“玉慧庵中现在人这么多,必然会看到她身边的丫环约人的。”玉洁答道,玉慧庵的女尼是不太多,原本是不一定能看到这种事,但现在除了玉慧庵里的女尼还有刑部的人,刑部的人现在还在挖地三尺的找凶犯,又岂会不盯着每一个可疑的或者不可疑的人。
“看到了又如何,也可以说是帮我送的,如果有齐天宇的证辞,就更加可以了!”邵宛如放下笔,站远了几步,看了看自己所绘的画。
齐天宇只要说邵宛如说的,故意让邵颜茹的丫环替自己约了人,事后送了这丫环一张大的银票就可以把这事推到自己的身上。
“齐大公子和邵大小姐怎么认识?”玉洁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认识,齐蓉枝现在还算是邵颜茹的妹妹,怎么就不认识了!”邵宛如重新走到书案前,又在方才看到的太过空淡的位置添上几笔,使这张画整体更加的丰实。
一个人的证辞或者不抵用,但两个人呢,而且必然会有许多人看到自己和齐天宇相会,事实更胜于雄辩。
“那小姐怎么不让奴婢去说,奴婢还可以找那个刑部的大人当证明,证明小姐约齐大公子只是为了说清楚以后不要再送信来的事情。”玉洁有些着急,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邵宛如和齐天宇再扯上关系。
“没什么用!”邵宛如嫣然一笑,方才那位刑部的年青人看到邵颜茹痴『迷』的样子就知道靠不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不行,小姐您不能去见齐大公子。”玉洁急的头上开始冒汗了。
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位小姐都是毁名节的,更何况邵宛如现在还在山上,说是为父母守孝,守孝三年,功亏一篑,不但到时候名节全无,而且还惹出一个骂名来,更何况现在山上还是这种情况,谁知道会不会扯出其他的事。
邵宛如侧头娇俏的看了看玉洁紧张的脸,放下笔笑了。
“小姐,您还笑得出来,这事可不能小窥了。”玉洁急道。
“你放心,我无事的!今天晚上我约外祖母去!”邵宛如意有所提的道,水眸处划过一丝幽然,江洲的事情,齐府向来都是掩掩藏藏似乎帮着谁隐藏一些什么事的,纵然秦玉如的事情基本上己被所有人认同,但齐府却没有一个明确的认定过。
既便是受害人的齐天宇,也总是一副照顾着秦府面子的样子,很是让人好感。
那种粘粘乎乎的样子邵宛如早就想撕开了。
上一世,自己是牺牲品,这一次借着这事,她要和齐天宇正式撕开脸。
不管秦怀永在谋算什么,她都不愿意他和齐府再勾结在一起,她不能允许祖母和水若兰受他的牵连!
若只是为了秦玉如,现在秦玉如的名声己毁了,齐天宇还有什么不能说?或者既便他不说,还可以透过其他的渠道传出话去,她不会忘记齐天宇当初中了探花之后,匆匆上山来要表明心迹的样子!
当初在秦府的时候,秦怀永的意思就是和齐府再联姻的,既便是齐天宇再出『色』,两府出了这事又岂能再好好的坐一下相亲相近?而京中又不是没有出『色』的其他子弟了?
再想到上一世,既便出了江洲的事情之后,齐天宇和秦玉如还是没有丝毫的芥蒂,至于齐知府和秦怀永更是依旧是一对好兄弟,书信常来常往,时不时的从江洲千里迢迢送礼物过来,而秦府也备有礼物过去。
不管秦怀永图谋什么,有一点邵宛如可以肯定,他必定不是楚琉宸的人。
把书案上的画放置在一边,扯出一张纸,拿起笔想了想,书写了下来,待得写完,把纸稍稍晾晾干,却并不收起。
“玉洁,之前兴国公夫人给我的信放在何处?”
“小姐,您等一下,奴婢马上找来!”玉洁见自家小姐沉稳的举止,心里稍动,听问马上到书案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扯出信纸,翻看看到里面的“花笺”,放置在桌上,“去采几片兰叶来,就照着这上面的采!”
邵宛如吩咐道,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兰叶样子,每个人都有喜好,外面买的“花笺”其实并合这些闺中小姐的心意,总是会慧质兰心的做出自己的样子,而这几片叶子更是很巧妙的弯出一个一个“如”字,再加上上面画上去的几片淡雅的小草,合起来就是一个“茹”字。
邵颜茹的“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