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杰失踪了。”
这是他进到病房说得第一句话。我当时就懵住了,我的思路还在长沙这边的事情上,墨镜男突然提到阿杰让我脑子不由得瞬间空白。
等我回过神来立马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阿杰,阿杰不是从杀人谷出来现在在云南那边的医院吗?”
“我在那边的朋友告诉我,韩少杰一直昏迷不醒,但是今天早上他去医院打听情况的时候韩少杰却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我一怔:“他是醒过来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给弄走了?”
“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据说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行,我们得亲自过去一趟。”
我当即做了决定。
“那他怎么办?”墨镜男却指着浩子道。
猛地冲上来的热血被墨镜男的一句话浇冷了许多,这让我犯了难,浩子虽然已经没有了太大的问题,但人还没醒过来,而且他的伤势根本不允许和我们一起走。
可我们又不能把他留在这边,血玉玲珑此时在我们手上,无疑成为了众矢之的,大胡子、文轩堂的人都虎视眈眈。
最要命的是吴发添那边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张元清说他会帮我们解决吴发添,我们却不能太相信他。要是因为我们的离开浩子跟着出了事,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不禁头大,墨镜男道:“这样,我先过去,你留下来照顾他,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
“看来只能这样了,”我无奈道:“狗日的吴发添。”我忍不住狠声骂了一句。
墨镜男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你在这边小心一点。我也会通知你二爸一声,让他派人注意大胡子他们的动向。”
墨镜男走后我一直焦虑不安,浩子也始终没有醒过来,到了晚上我让医院在病房里面加了一张床。后半夜的时候浩子醒了过来,我本来也没睡着,见他醒了问他吃不吃东西,浩子此时还很虚弱,只轻声应了一声,见到这样我也只好把所有事情压一下等他恢复了一些再告诉他。
浩子又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彻底醒了,不过脸色还很苍白,他醒后见墨镜男不再病房开口问道:“墨镜呢?那小子又跑哪去了?”
于是我把从他昏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在提到阿杰之后浩子立马嚷着要出院马上过去云南,我骂道:“你他娘的现在少折腾,等你好一点再说,墨镜应该已经到云南了,等一会我会联系他。”
“他一个人能顶什么用,万一也出了事可咋办?”
说着浩子挣扎着要起来,不过只动了一下就疼得呲牙咧嘴,根本下不了床,我赶紧让他躺好安生一点。
浩子心里憋着火大骂了起来:“操他妈的吴发添,等老子伤好了,非得找到那龟孙,在他身上也砍个几百刀。”
我说:“这些事都得等你恢复了才成,你要是这种样子去找他,不让他笑掉了大牙。得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出了病房我先是给墨镜男打了个电话,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手机居然关机了,我心底一沉,不祥的预感开始蒸腾起来,难道给浩子说对了,墨镜男也出了事?
不会不会,我赶紧把这个念头撵了出去,这才什么时候,墨镜男或许刚到云南也说不准,想到这我安了一点,于是下楼去买了些吃的,。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连着三天都是这样,墨镜男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我再也镇定不下去了,浩子同样如此,到了后面直说道:“老子就说了,那墨镜自己过去肯定不靠谱。”
我则心乱如麻,好在浩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他一能下床走动了便要出院和我赶到云南去,我虽然焦躁不安但还是想着让他继续多住几天,浩子却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说什么都得走,我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下来,而且看他的样子确实没什么大碍了。
办理完出院手续,我担心吴发添继续报复我们,这两天我始终没打听到关于他的情况,不知道张元清处理得怎么样了,我不敢冒这样得险,想了半天只好联系金爷了,看他还留在长沙没有。
金爷很快接了电话,我没跟他废太多话,直接说道:“我们有点急事要去云南,现在情况特殊,能不能让人从医院接一下我们送我们到机场或者车站。”
没想到金爷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说道:“我现在已经没在长沙了,不过七杆在那边,我会让他过来接你们。小子,你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嘿嘿。”
听到这话我暗骂道,这狗日的老狐狸,还真是吃不了一丁点的亏,只是我现在心里着急也顾不上许多,嘴上答道:“金爷,这您放心,欠您的人情我后面必然还您。还请您能让七杆快一点。”
金爷却仿佛故意似的拖着嗓子不紧不慢的道:“你说话可得算个数,老头子现在好奇你是遇上了什么事这么着急?而且又跑云南那个地干嘛?难道是因为天眼的事?”
“金爷。”我语气一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再说这件事是我自己的私事,还希望金爷您能别过问。”
“自己的事?那好,老头子我也不多舌了,现在就去给你安排。”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长松了一口气,浩子问道:“怎么样?”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道:“金爷马上会让人过来。”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然后七杆从车窗伸出了脑袋对我招呼道:“楚爷,我们又见面了。”
我打了个哈哈迅速和浩子上了车。浩子一上车就道:“没想到这金老头办事到挺利索。比他那孙子可强多了。”
我一惊立即对浩子呲牙让他注意场合,还好七杆并没有什么什么反应,笑道:“楚家和罗家已经绑在了一起,金爷自然会对楚爷的事上心,你一说完,金爷就立马打电话让我过来。”
听到这话我心说什么叫已经绑在了一起?我二爸都还没同意了,这金爷的手下人还真会说话。
不过我正好趁此看能不能套一点消息,于是我问道:“金爷怎么这么快就离开长沙了?”
“这我不太清楚,金爷的事我还没资格过问。”七杆回答得十分圆滑。
见到如此我也放弃了套话的心思,道:“金爷这么大岁数了还得一直操心罗家所有的事确实不容易,不得不让我佩服。”
“那是,”七杆听我恭维起了金爷语气一下子变得近乎了很多,道:“楚爷你是不知道金爷以前的事,*十年代的时候金爷一个人独闯东三省,而且没靠着丝毫上面的关系,短短几年就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有一次,那边道上好几个大佬想压一压金爷的气焰摆了一出鸿门宴,你们猜怎么着,金爷连小弟都没带就过去了,最后不仅没折了威风,反而让那几个道上大哥不敢再找金爷一次麻烦,金爷的名号也是在那时候叫响的,恐怕关二爷当年的单刀赴会都不过如此。现在楚爷你可以到东北去打听打听,在那边提起金爷道上的人照样还是要伸个大拇指。”
“那是,那是,”我附和道:“对了,我想问问你知道这两天吴发添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吗?”
“吴发添?”七杆哼了一声语气轻蔑的说道:“那只老狐狸还能怎么样?本来血玉玲珑是金爷势在必得的,信吴的自然得罪不起金爷,表面上迎合,私底下却玩起了手段,楚爷,说起这个你可别生气,要是那块玉吴发添要是给的别人,我敢说他出不了长沙城,后来金爷知道是您要拿血玉玲珑,金爷才罢了休,说都是自家人,别为了一块玉而伤了和气。不过,这几天我一直都在长沙,好像听闻吴发添已经跑了。”
“跑了?”我诧异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哪一天我不太清楚,而且这件事我也只听了些传闻,是真是假还没有弄清楚。”
“要我说那龟孙肯定就是跑了,这件事不会有假,现在这么多人要对付他,他不跑那就他妈准备等死。狗日的,就算他跑了老子也要捉到他。”浩子骂道。
此时我也赞同浩子的说法,毕竟吴发添此时的形势用句诗来形容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然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泛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吴发添怎么说也算是这长沙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想到短短几天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而我还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侥幸。
看上去似乎是因为我们三个在老堂口杀了铁掌柜他才垮了台,但究其原因却是他自作自受,有句老话说得好,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就这么聊着的功夫已经到了机场了,我本想还问问他跟着金爷知不知道一些关于文轩堂的资料,下车之后七杆道:“楚爷,那咱们后面再见了,你们多加保重。”
说完便开车离开了。
等他走后浩子不满道:“看这小子把那金老头吹的,还他妈学关二爷单刀赴会。我呸。”
我让他积点嘴德,毕竟算是帮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