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我们进了巷子里面,这条巷子不大,几乎都是些仿古的建筑,当然也都是些古玩店,不过比巷子外面却清净了许多,一眼看下去只能见到寥寥的几个人影。
走了大概十分钟,西装男在一间店门前停了下来,从外面看门面不大,装饰也比较简单,这样到反而透出一股古朴的气息,门前立着两尊镇宅狮,梁上的横匾上书:老堂口,我笑道:“这名字倒是挺有创意。”
西装男介绍道:“吴爷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名字,索性取了一个老堂口,字是请欧阳中石先生所写,这条巷子别看冷清,却都是一些背景深厚的古玩店,用卧虎藏龙来形容毫不夸张,其中最厉害的当然还是吴爷的老堂口,在整个湖南可都是出了名的。古玩店不比其他行业,外面那条街看着热闹,却很难淘到好东西。”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带我们进去,进了门便是铺子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柜台后面,外面还站着两个年轻的伙计,见我们进来了几个人都弯腰喊了一声“涂爷,”中年汉子接着说道:“吴爷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
出了铺子间后光线再次亮了起来,我们却被眼前花团锦簇的阵势给结结实实的唬了一条,要知道现在可是寒冬天气,虽说这是在南方却也冷得够呛,谁想到这个院子里面居然春意盎然开满了鲜花,红的艳,白的亮,一簇簇争奇斗艳直让人眼花缭乱。
院子尽头是一道往左延伸的长廊,走完了它却又是一个院子,几道假山横亘其间,西装男这时说道:“过完假山就到了大宅了,吴爷他们都在那。”
果然刚绕过假山,一座古旧飘香的飞角木楼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而吴发添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褂正站在台阶上望着我们的到来,我们一露面,他立马笑眯眯的走上前,边走边道:“楚老弟,你们可算是来了。”
我也笑着应声,待到近前吴发添伸出两手要握,我的手却在中途突然变掌为拳没等吴发添有反应就直直的打在了他的有脸颊上,他当即一个踉跄,西装男和跟在吴发添后面的一个手下此时呆如木鸡。
没等他站稳我又是一脚踢了出去,吴发添立马摔了一个四仰八叉,我迅速上前踩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没法翻身。
这时候西装男和另一人才反应过来,要上前帮忙却被浩子和墨镜男一人一个制住在原地动弹不得。
吴发添又惊又怒,张了嘴却说没说出话来,整张脸憋得通红。这就是浩子之前对我附耳所说的话,必须得给吴发添一个下马威。
我瞪着一脸狼狈的吴发添冷笑道:“吴老板,做生意都得讲个诚信,上次你利用阿杰的消息套走了我们手中的血玉玲珑,我们有求于你而且自作自愿,一直到现在我们反过悔找过你麻烦没有?昨天你找我们帮忙,也立马答应了下来,你个狗日的倒好回去之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大胡子,你自己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吴发添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之人,早已明白了事情缘由,脸上的怒气很快便消失无踪,换了一张委屈的脸说:“楚老弟,这事你可真怪不得哥哥了。先让我起来,我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们这次只是给他一个警告,并不是和他真正闹翻,所以我也不敢太过,哼了一声便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提将了起来。
吴发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说道:“楚老弟,大胡子是什么人你应该晓得,昨天我去见完你们刚一回来就被大胡子给堵住了,我们签的合同也被他抢了过去,见瞒不住我也只得和盘托出,大胡子那人心狠手辣,就算在长沙他要弄我也是举手之事,而且事已至此,继续扯下去也也没用,大胡子现在就在里面,你可以当面问他。”
“问他就不必了,我也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我只问,咱两之间的买卖还算不算?”
“算算算,当然算了。”吴发添见我这么说忙不迭的答道。
“可是吴老板你刚才亲口就算在长沙,大胡子要弄死你这个无法无天都是举手之事,既然这样,我们和你做这样的买卖到时候真和大胡子斗了起来,你岂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那我还做这样的买卖干嘛?”
吴发添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忽然这么说,而我也不急自顾自的点了支烟等着他的回答,吴发添这时猛地发狠道:“好,楚老弟,你只要能帮我这个忙,大胡子我定会拼尽全力和他斗上一斗。我现在就安排,待会要是老弟和大胡子真撕破了脸,我绝不会让他走出长沙。”
说完对着西装男使了一个眼色,那人连忙拿出了手机在一边打起了电话。
“不过,”吴发添又说道:“现在的情况实在复杂,如果仅仅是大胡子还好办一点。”
我一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道:“老弟,还是你亲自去看吧,一进去你就明白了。”
我心下一沉,难道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吴发添却不愿再多说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我们进入了宅子里面。
外厅并没有人,吴发添把壁上的一幅画卷了起来,背后的墙上有一个机括按钮,拧转一圈整面墙便朝一边移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旋梯,我问道:“大胡子他们都在这里面?”
吴发添点了点头道:“血玉玲珑干系重大,不能让它出意外,为此我专门修了这么一个密室。”
从旋梯一下来是一道铁门,打开后则是一间十分暗沉的屋子,由于眼睛还不适应突然而至的晦暗,所以里面的场景一时间根本看不清,只能影影栋栋的看到几个人影。
这时吴发添却直接大踏步走了进去,边走边抱拳道:“让在座的久等了,这位是楚戎楚老弟,是上面楚家的公子。”
我们跟在后面,进去之后屋子却与门口处,亮了很多,可又并没见到什么灯光亮起,我不禁暗暗称奇,而屋子中的人我也立马看了清楚透亮。
十把檀木桌椅并列两排,左边坐了三人,右边同样坐了三个人,刚看到他们我就一下子愣住了,左边的三人为首的竟然是罗强的爷爷金爷。
紧接着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几乎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由此无法瞧出他的年纪,粗浓的眉毛下一双眼睛不怒自威,我想这应该就是那大胡子了,还真是他娘的毛发旺盛,最后一个便是陈静。
右边那排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冷面老头,一张长长的马脸,脑袋上面只有稀疏的几根白发,年龄应该比金爷还要大,紧挨着他坐的是一身土黄色长衣夹克的中年汉子,剃着一个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阴鸠。
末尾跟陈静一样同样是个年轻人,柔软的刘海遮住了额头,眼睛黑漆透亮,脸上则一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竟奇异的想到了阿杰。不过和阿杰不一样,这个男的身上始终散发这一股让我不舒服的邪气。
我们一进来里面的人眼睛齐刷刷的朝我们抛了过来,这时右边那个山羊胡老头阴测测的对着我问道:“你就是杨丽盈的孙子了?”
他的语气听着犹如一条正伺机待发的毒蛇,我背上一冷,没好气的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说得比较冲,实在是这个老头的声音让人听着不舒服。他脸上变了变不怒反笑道:“上面的小娃娃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嚣张了。”
这次没等我再搭话,坐在他对面的金爷忽然冷声道:“闻老六,上面的人还轮不到你说。”
叫闻老六的山羊胡老头嘿嘿阴笑两声没有回话。我在陈静旁边坐了下来,浩子和墨镜男也跟着落了坐,此时的气氛有些僵硬,吴发添打了个哈哈道:“各位能光临寒舍还真是让吴某蓬荜生辉啊。”
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就被大胡子给打断了:“少他妈废话,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血玉玲珑来的,信吴的,现在人都已经到了,你是不是该把它拿出来了?”
吴发添面色一僵连忙说道:“胡爷还真是心急,既然这样我也不说这些台面上的话了,涂松,把东西拿出来吧。”
西装男应了一声走了里屋,没多大会就推着一个玻璃箱走了出来,箱中的赫然就是之前我和阿杰还有墨镜男从腾龙洞中带出来的血玉玲珑。
除此之外在西装男的手上还多了一份东西,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我们与吴发添签的那份合同吗!
此刻血玉玲珑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箱中的光亮射在它上面,玉体通体透亮反射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而玉上的黄金盘则熠熠生辉,一看到它我猛地升起一阵要把它据为己有的念头。
浩子两只眼睛简直都快瞪了出来,恨不得把它看进去,正在我看得入神之际,对面那个阴鸠的中年汉子突然道:“吴老板,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