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吴发添真有那么大能耐,能未卜先知,我们的行踪也必然是那些人告诉的他,可他们到底是什么底细?
我追问墨镜男:“问他是怎么和那群人联系的?”
他只说:“之前就已经和他们商定好了过来的时间。”
然而细节以及那些人的身份他却不说,至于他们如何帮忙墨镜男自己也不晓得。
我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而且我们现在最该考虑的则是血玉玲珑到了我们手上过来又该如何应付大胡子他们。
墨镜男说:“原来外围的势力几乎都在大胡子和兰总手上,然而自从兰总出事后,外围的三分之二的人都被大胡子给控制住了。我手上只有以前兰总的嫡系。”
说到这墨镜男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继续道:“我以前陪兰总跟大胡子打过交道,这人看着像个莽汉,实际上很善于玩弄心计,连兰总都得敬畏三分,不是个好惹的人。不过你现在的身份特殊,上面内部的人也都一一冒了出来,面子上他总得给,不会明目张胆的跟你撕破脸,至于暗地里暂时我们只有小心提防。”
听着这话我也忍不住忧心忡忡,现在就我们三个人,和大胡子斗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我说是楚家的人,咋没感觉到它带来的好处?
我心里郁闷不已,连兰石林都要敬畏三分的人,想到这我开始有些后悔答应吴发添的请求了,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先把血玉玲珑拿到手再说,后面的事后面考虑,我困得不行,也没精力思索这些事了。
正准备上床睡觉,却发现墨镜男和浩子他们早就躺下了,难怪半天都没听到他们的动静。
我轻骂了一句“狗日的”也跟着睡了。这一觉直睡得昏天暗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两点多,墨镜男没在屋里,浩子在洗手间洗漱估计也是刚起来。此时全身乏力,脑子发木,想来是睡得太久的缘故。
我狠狠的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点,浩子出来见我已经醒了道:“墨镜出去买吃的了。”
“这个点还有吃的吗?”我忍不住问道。
“他说这边有个夜市,应该没问题,你先去洗洗。”
我应了一声,好好的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有些发愣,说实话我都忘记有多久没和自己对视了,镜中的人竟让我感到一阵陌生。
瘦削的脸颊,发青的眼袋,两只眼睛都是血丝,嘴唇干裂了好几道口子,皮肤发黄透着一股病态,很难看到血色,然而镜中人的眼睛却散发着以前从没有过的冷冽目光,这是我自己吗?
我脑中冒着这样一个念头,好长的一会我不愿有太多的想法,我就是只盯着镜中的人看,似乎这样就能让他们再次熟悉起来重合到一起。
我害怕见到一个不熟悉的家伙,就好像意识脱离了大脑,让自己变成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这实在是一件十分恐惧的事情。只想一想就怕得发抖。
正在这时,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浩子在外面喊道:“小戎,好了没有?快出来吃东西。”
我赶紧把情绪调整过来,墨镜男买的是麻辣烫和烧烤,没吃几下就辣得大汗淋漓,出了汗我反而觉得一阵轻松,浩子边吸着嘴边道:“无辣不欢,这话才是真理,墨镜,早知道让你买点酒了,光吃实在意思不大。”
说完后把嘴上的油一摸就要出门,我问他:“干嘛?”
浩子说:“一提起酒肚子就馋了起来,下去买两瓶解解馋。”
我赶紧让他消停点道:“你这吃着烧烤喝起酒来就没个谱,明天还得去见那个吴发添,别到时候喝得不省人事了那可就麻烦了,还是先忍忍。”
浩子却说什么都不同意了,非得下去买酒,说:“没想起就算了,这既然已经犯了酒虫,无论如何老子都得弄点来尝尝。放心,哥心里有底。”
说实话我心里也馋了起来,见拦不住浩子也只得随他了,这狗日的更不客气,直接带回了两大瓶老白干和一件啤酒,我说:“你他娘是打算今晚全给喝趴下才安心是吧?”
浩子打开一瓶酒猛的喝了一大口豪气干云的答道:“这点酒算啥?老子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晓得,在部队的时候这点酒我一个人都能喝个透底不带打晃的。”
我只得叹了口气,上午就得办事所以我不敢多喝,然而我和浩子都是酒中之人,这东西越喝越得劲,没多大会我的舌头也开始发麻了,浩子则满脸通红,只要见桌上有酒不管是谁的端起来就喝。
这时候墨镜男忽然压住了我正准备干的手,道:“不能再喝了,吴发添那边我们不能耽搁。”
好在我喝得不算多,墨镜男的话一出口我酒就醒了大半,连忙把杯子给放了下来,浩子已经慢慢发起了酒疯,我和墨镜男赶紧把剩下的酒收了起来,浩子怒吼着要阻止我们被墨镜男一下就打昏在了床上。
我松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屋子,此时是凌晨四点三十五,白天睡了一天现在再睡也睡不着,我百无聊赖,心想我们已经没必要担心吴发添找我们麻烦,墨镜男说过上面不会短时间真正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家,所以伺立在我们周围的危险根本不存在了,既然这样我决定出去走走。
我问墨镜男:“去不去?”
他摇了摇头看起了电视,我一个人出了酒店,刚站到外面冷冽的寒气便扑面而来,我连打了好几个哆嗦,天上没有丝毫要亮的预兆,黑沉沉的见不到一颗星星,街道上同样见不到一个人影,显得格外的冷清萧索。
我漫无目的的瞎逛起来,不过不敢走得太远,一路上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几乎其他声音都听不到,没多一会我就失去了兴致。于是转了个身又慢慢往回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再次回到了酒店附近,我不想立马回去就靠着一棵树抽起了烟,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我旁边的一条黑巷子里面传了出来。
“楚戎,你倒是挺有兴致。”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如同沸腾的开水似的往外冒。但巷子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是谁在说话。我喊道:“谁在那边?”
没人回话,我正犹疑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时,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啪啪声慢慢的朝我靠近,随后一道婀娜的身影便从巷子中走了出来。
居然是陈静,我呆了呆,她却笑道:“瞧把你吓得,我又不是女鬼。”
我忍不住埋怨道:“大半夜的,突然在这地方窜出来,他娘的是个人都得吓一大跳。”
随即我又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陈静反问道。
我一噎,她摆了摆手道:“算了,不逗你了,我这次过来是来找你们的。”
我朝她身后望了望,又左右看了一遍,除了她之外并没有别人,于是狐疑道:“找我们干嘛?你这出场方式和时间也有点……”
“没办法我刚到就见你出门,就跟了上去。”
我脑中飞快的转动起来,这陈静上次和金爷一起救了我们,那金爷很可能现在也在长沙,他们过来难道也是为了吴发添手中的血玉玲珑?想到这我冷声道:“是金爷让你来的?”
没想到陈静却摇头道:“我这次是和大胡子一起过来,你们和吴发添的交易大胡子已经知道了。”
我大惊,这才几个小时,大胡子不仅知道了我们来了长沙还晓得了今早吴发添与我们所做的交易。难道是吴发添告诉他的?
没容我细想,陈静严肃的说道:“你虽然是楚家的人,可我们外围只会听从清义玉牌的号令,大胡子必定要拿到血玉玲珑,你们最好别趟这浑水。不然的你身份也保不了你。而且在杀人谷的时候你就已经答应把血玉玲珑让了出来,说话总得算个数。”
“这么说你找我们就是为了这事了,想来是大胡子让你来的。”
这时陈静莫名的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还太年轻了,根本不清楚这里面牵扯的复杂利益,我也跟你明说了,如果血玉玲珑仅仅只是一块子冈玉,大胡子绝对不会放在眼里,同样吴发添更不会为了一块子冈玉而得罪大胡子,一切都源于它里面藏着的东西。甚至包括我们上次的杀人谷行动还有兰石林去往牛头山,韩少杰和静园的李海他们在腾龙洞的行动都和这有关,现在我们刚好有了一点眉目,大胡子绝不可能让玉里面的秘密落入其他人手中。”
陈静的话让我犯起了糊涂,之前侏儒跟我们说过血玉玲珑中隐藏着关于赤穴的秘密,然而此时陈静的话却又并不像这样,我道:“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血玉玲珑的传闻,不知道你刚才说的秘密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