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块石头只一下便把盒子上的铜锁给弄开了,随着盒子的打开,里面的东西也慢慢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一块白玉,准确的说应该是是一个方形的玉盘,玉盘缘边雕刻着麒麟祥云,每一边则伫立着一根极细的黄金支架,在玉盘中间结合举着一块凹形的黄金圆盘,圆盘中间则有一个小孔。玉盘上面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
我盯着这黄金玉盘发愣,然后又朝着木盒里面望去,可是玉盘被拿出来之后里面就空无一物了。
如果浩子在这里,这东西一定会让他两眼放光,眼前的玉盘,虚实相称,疏密得益,而且琢磨工细,设计精巧,一看便知道为高手匠人所作,绝对是价值连城。
然而此时对于我们来讲却实在无法理解其含义,这东西被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而且要把它拿下来几乎是同归于尽,这已经说明了它的重要性。
但是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就好像一张纸上写着天大的秘密,可却是用外星文字写成的,你看不懂那也等于白搭,上厕所都嫌寒碜。
更让我担心的是这条栈道现在塌了,我们出去的路也就被封死了,而洞穴里面又是条死路,我们现在等于被彻底的困在这里。
这实在让人想不通,我们找到了这个黄金玉盘,说明我们对那佛珠上的密码并没有理解错误,那为何反而把我们逼入了绝境?
那把这些东西和线索留在这里的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打算?话里面明明说着能解释我们的迷惑,可眼前的东西对我们却没起到丝毫的作用。
我问道:“现在怎么办?我就说过不该往这里面走,现在倒好,出去的路塌了,这里面我们又找不到其他的出口,还不如刚才跟着那栈道一起掉下去,省得在这里给活活饿死。”
我见墨镜男和阿杰对我的抱怨根本没有理睬,也只得坐在一边点燃一根烟生着闷气,阿杰从我手中拿过打火机继续和墨镜男研究着眼前的玉盘,我没好气的说道:“你可悠着点,这打火机要是没油了,我和你可就成了睁眼瞎了。”
人一闲下来,之前没有感觉的饥饿和疲惫便向水一样突然流进你的脑海里,阿杰和墨镜男对那块玉盘兴致盎然,我却提不起多大的兴趣,自从栈道塌了,而在玉盘上又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时候,我就感到颓丧。
到不光是对自己此时的处境,而是觉得实在太累了,在一年前,我可能打死也不会相信我现在所经历的这些事,短短的几个月,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生死,每走一步都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踩上去。
难怪阿杰希望我找一个地方呆下来,不要在和什么牛头山,什么腾龙洞,什么上面静园扯上丝毫的瓜葛。
从内心上讲,我也希望这样,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老屋的时候阿杰就说过,这个地方其实呆着也挺不错。说实话我倒也真希望一直留在那个荒村里面,没有生死考验,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但是附加在我身上的责任和秘密却让我喘过气来,让我总的提醒自己必须得走下去,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这泰山给压垮。
此时我几乎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想到早上因为生气被我扔在地上的那屉小笼包,就不禁感到猫爪挠心,眼睛也是困得直打架,可是闭上眼睛却又始终睡不着。
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只感觉有人在摇着我,我心里烦躁想把那人推开,但伸出的手却被一把给捉住了,然后便听到有人喊道:“小戎,醒一醒,我们已经弄清楚玉盘上的秘密了。”
这时我也醒了过来,不过脑子发木,一道火光突然在我眼前亮了起来,我才看到面前的人是阿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弄清楚了?”
阿杰见我醒了笑了笑说道:“玉盘上的秘密我们已经弄明白了,鬼三正在找出去的路。”
阿杰这句话宛如一盆水猛地泼到我头上,我一个激灵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随着阿杰到石洞里面,边走边问道:“我睡了多久?”
“我也不清楚,应该有四五个小时吧。”
墨镜男此时正在一面石壁上摸摸索索,好像在寻找什么,而那黄金玉盘则放在石台上,不偏不倚刚好在那具尸骨的脚边。
尸体虽然已经只剩下骨头了,可头上那两个窟窿却让我一阵恍惚,总感觉虽然他没有了眼睛现在只有两个黑洞可却依然在盯着我们一样,这个感觉很荒诞,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让我极度的不舒服,我不禁骂道:“晦气。”
说完我就把玉盘给拿起来准备放在石台靠墙的地方,可刚拿起来我就愣住了,这玉盘通体透亮白皙。
之前那刻在上面凌乱繁杂的线条此时却像沟壑一样里面注满了水,不过现在流在里面的并不是水而是鲜血,我立马转头看向阿杰,这时才发现阿杰的左手掌心缠着从身上撕下来的衣袂。
阿杰见我看着他笑道:“你现在看看这玉盘,能看出点什么。”
我心情复杂的再次把目光放在了玉盘上面。终于看出了点门道,之前玉盘上面如同森林里纠结在一起杂乱无章的线条流进血水的此时却构成了一副图画。
我感到奇怪的是还有很多线条明明都是相连相通的为什么就一点血液都没有流过去?
想到这我忍不住把脸凑近去,才发现在很多线条中间其实有一层玉膜给挡住了,如果不仔细擦看,几乎看不见。不禁对雕刻这块玉石的匠人的技艺叹为观止。
看到这里我也终于明白了过来,阿杰把手割破,然后透过黄金支架托起的圆盘中间的小孔把手上的血流进这个圆盘上面的刻痕上,玉盘看似平整,但事实上是有倾斜角度的,血水自然会沿着这些沟壑似的刻痕像河水一样流动。
而其他许多刻痕其实只是扰乱我们的视线,没用的刻痕看似是与其他线条连在一起,但其实雕这一层极薄的玉膜给挡住了,这个时候真正有用的刻痕就会显露在我们面前。
我忍不住兴奋的说道:“狗日的,原来是这样,设了这么多的机关,现在总算把它全解决了。”
“还没有,”阿杰突然说道:“出去的路我们还没有找到。”
说到这,阿杰也皱起了眉头,听到他的话,我看着墨镜男的动作,我才明白过来,不过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出口就在那面石壁上?阿杰答道:“你仔细看看玉盘上面就知道了。”
我疑惑的再次看向玉盘上被鲜血注满的刻痕,猛地惊讶道:“这是……”
我没说出口阿杰就接过我的话说道:“是腾龙洞的平面图。”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图画,阿杰说的没错,栈道,石阵,放满人头琥珀的悬崖以及我们走过的路线都与这上面的刻痕一般无二。而在我们现在所呆的石洞里面墨镜男正在寻找的那面石壁上确确实实有一条相通的通道。
只是不知为何在我们面前却是条死路,而且看石壁的样子明明是连成一块,不像被后来给封住了,可这画上明明又有通道,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阿杰,他也只是摇摇头,说道:“既然有肯定不会错,我想应该是被隐藏起来了。只要是人为的,我相信总会留下点痕迹。对了,小戎,你在看看玉盘的右下角。”
我满腹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在右下角的角落里流着血液的刻痕竟组成了两个篆字。子冈。
子冈,子冈,我忍不住轻轻的念叨起来,这两个字看上去是如此的眼熟,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起来的,只是猛地抬头盯着阿杰,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满脸的惊骇,因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块玉雕居然会是他的。
“陆子冈。”我几乎有些发抖的说道。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阿杰到是淡然的说道。
呵呵,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他。我苦笑起来。陆子冈,明代琢玉大师,也是历史上第一个在自己的作品上面留名的琢玉家,虽然只是一个低下的手工匠人,却声动天下,被当时的文人雅士视为上宾。
其玉雕技艺被称为“吴中绝技”,所制玉器被誉为“子冈玉”,即使是现在只要玩玉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被后世尊为玉神。唯一可惜的是,他独创的锟铻刻刀和他的琢玉之技都没有留下来。以至于现在在琢玉方面都无人超越他。
这时我猛地转头望向石台上的白骨,骇然失色的说道:“难道他就是陆子冈?”
“我想很有可能。”
听到阿杰的回答我又立马摇摇头:“不可能,陆子冈是被万历皇帝处死的吗?尸体怎么会在这?”
“你说说,陆子冈是怎么死的?”阿杰问道。
“这我当然知道,那还是明神宗万历年间,陆子冈奉命进宫为皇上琢玉,虽然皇帝不允许他在玉上留名,但他还是把名字留在了玉器上,后来被当时另一位琢玉高手王小溪告发,触怒的万历皇帝,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