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撰屿深深地看着她,情绪剧烈地波动着,他的黑化值突然开始疯狂起伏,一度高到了98,但是随着宋执梳的一个拥抱,又再次降到了20。
靠在她轻薄却坚韧的肩膀上,商撰屿闭眸,好像在努力留下最后一点温存的念想。
商宥看不得这副场面,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冷蔑道:“两位还是趁着这个空档好好叙叙旧吧,过不了多久,你们两个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他背过身,带着点运筹帷幄的气定悠闲:“我们下楼一聚。”
这句话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宋执梳紧紧攥紧商撰屿的手,柔声和他说话,拉着他下楼。
商撰屿全程不吭不响,眼睛黑得像结块的墨,看不出在想什么。
三个人下楼的时候,楼底下沙发上坐着薛光斐。
看到了他们两个,薛光斐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看向了商宥,好像是有些怕他似的眨了眨眼,又很快坐直,像是在维持自己的架子,语气有些外强中干:“商宥,为什么把网络停了?”
商宥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她旁边的沙发坐下,不耐道:“关你什么事。”
薛光斐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像是忍了很久之后爆发了似的,大声吵起来:“商宥!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这样的话你早说啊?为什么要一直吊着我?!”
商宥这才轻轻抬起眼,睨了她一眼,是恨折辱人地一眼,好像对面是什么不值钱的物件一样,语气也轻视到了极点:“谁吊着你了?不都是你自己不要钱地贴上来的,别做出这种被人辜负的样子了,看着恶心。”
薛光斐猛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却似乎也不敢骂他,也不敢打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吞咽这种怒气,最后破罐子破摔,哑声决绝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走!你的东西我一点都不会拿!”
宋执梳抬眸,很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
薛光斐转身就走,中途的时候还崴了一下脚,但是原本都捧着她的奴仆现在却对她视而不见。她咬紧牙关,自己又站了起来,一人往外走。
商宥看笑话似的目送她的背影,似乎是对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感到屈辱这种事情感到自得,他甚至笑了两声。
宋执梳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大声说:“死变态,活该不幸福。”
商宥快意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回眸,露出了一抹狠辣的笑来:“如果你还想留着自己得一条命,就闭嘴。”
“你以为,商撰屿以后会活的很好吗?”
宋执梳没有说话,还是紧紧拉住商撰屿的手。
有人给商宥打电话,他瞥了一眼,按下免提,故意让他们两个听到。
“家主,薛小姐非要出去,要把她送回去吗?”
商撰屿不耐地轻啧:“放她回去,看了都烦,反正都是一个蠢货,翻不起多大风浪。”
挂断电话之后,商撰屿冲着宋执梳和商撰屿晃了晃手机,笑道:“商家现在可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你们两个最好是乖乖听话,可能也没那么难过。”
他没事围商家干什么?
宋执梳脸色沉了沉,终于道:“你要造反?”
商家已经是掌控国家的财阀了,在政坛也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她没想到,商宥居然还不知足,竟然要造反。
其实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利用势力名正言顺地做到国家明面上的领导的地位,但是他确实是一个疯子,非要用这种暴力血腥的方法把这个国家彻底搞乱,缔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宋执梳觉得这种人真的是疯魔了。
商宥轻笑着摇了摇头:“哪有啊,我只是感觉好玩而已。”
更疯魔了。
商宥换了个姿势,盯着商撰屿,慢悠悠地说:“来说正事吧。商撰屿,那份文件呢?”
商撰屿眼睛都没眨一下,垂眸看着宋执梳的手,淡声道:“钢琴房旁边的那间黑屋里。”
宋执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说了出来,一点也没有原剧情里面拼死拼活要保护文件的意思,不禁瞪大眼睛,扯了一下他的手。
商撰屿听着耳朵里远方传来的纷纷脚步声,反手抓住了她,看向她,轻轻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来。
宋执梳却看出来了一点让她觉得不妙的情绪来。
商宥被他们两个的互动弄得觉得扎眼,不过想到没过多久,他们两个就是死也见不到对方了,也就懒得管他们了,反而是不冷不热地哼了声:“你倒是痛快。”
他话锋一转:“不过之前商宥翻过吧?没有一点痕迹。”
周围的奴仆终于动了,他们面面相觑,觉得家主是不是疯了?他自己不就是商宥吗?
商撰屿继续淡声道:“不同角落里有很多琴谱,每页琴谱中间都有一块碎片。”
商宥觉得算他识趣,想到了工作量可能有些大,便命了屋内不少人去拆琴谱,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零零星星几个人。
黑屋里面的人忙活着,门却突然关紧,一片漆黑中,他们听到了恐怖的钢琴声逼近。
黑屋里面顿时骚动起来,尖叫着要出来,却打不开门。
商宥一下子站起,眯起眼睛盯着他,语气阴晴不定:“你敢耍我?”
临死之前,总要报复一下吧。
商撰屿这样想着。
回想起那些被所有人忽视,甚至被自己忽视的年数,他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不过他还是扯了扯唇,应道:“我没说谎,只不过,逗逗他们。”
就当他们刻意的忽视,时不时的阴阳,偶尔的苛待,都烟消云散了吧。
商宥还想说话,可是他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像是万人的齐进,听一声就让他感觉胸膛震颤。
他皱眉,觉得不妙了。
迎着他的心情,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连着身后的六七名同样着装的男性踏着严肃震慑的步子迈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