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吧,就是欧阳。”
陈香香越发地兴奋:“白子然,你娃走桃花运了,能让你一个晚上都睡不着的人,说明他在你心里头的位置那是相当的重要。你还矫情个锤子,还不麻溜的将自己洗白白,送到他的床上去?”
我骂了香香流氓,挂了电话。
天边的夜色发了白,香香怕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尽管乔子默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这么几年,但他的确在我的心底占据了些许的位置。
譬如,当年和我慕桥好上的时候,我在心底会时常拿他和慕桥相比。
当然,这么一比下去,我还是觉得慕桥和蔼可亲,比较善解人意一些。
再譬如,高阳这孙子,在他和乔子默之间比起来,他这一个来自于城市地主阶级(据说他家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祖上也就是靠种海带和出海打鱼为生的沿海农民,后来他们沾了城市发展的光,靠拆迁变成了土豪。)家庭出来的子弟,自我感觉良好。
除了一张皮囊可以勉强拿出来示人之外,他简直一无是处。
我不得不佩服陈香香,这两年的主持人没有白干,她语文课上画画也没有耽误她成材。
我一个晚上干瞪眼,也没有抵过她一句话。她倒是非常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其实可以和乔子默谈一场恋爱的。
我在想,老天爷给了我们大好的青春,不能白白度过。
乔子默说过,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未娶我未嫁,我们两个谈一场恋爱又如何?
如果实在不合适再分也不迟,现代社会的爱情也不是非得从一而终。
我向来不是一个做事情拖拉之人,我立马给乔子默发了一个微信。
我说:“大头,本姑娘暂时允许你以男朋友的身份在我面前出现。我说了,只是暂时,如果不合适,我随时可以换的。”
我心想,天都快亮了,乔子默应该睡着了,我将电话调到了静音,倒头大睡。
秋风秋雨的天气,最适合睡觉的,更何况这是一张我躺了二十几年的床。
醒来的时候,都到了中午饭的时间了。
我拿出手机来一看,我的个娘啊,手机上数条乔子默的未接来电,微信上面有几十条信息,除了一条微信是谢老师喊我出去吃饭发的之外,其余全是乔子默发来的。
第一条:真的吗?白猴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第二条:白猴子,你是不是睡觉的时候梦游了?我真的不敢相信。
第三条:白猴子,你是脑壳发昏了吗?
第四条:我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白猴子,你不给我回信息我不敢相信。
第五条:白猴子,你倒是吱一声噻。
第六条:白猴子,你再不接电话我会崩溃的。
…………
倒数第三条:白猴子,你他娘的也太折磨人了吧,你倒是接一下电话啊!
倒数第二条:亲爱的,我到家的时候,妈妈开的门,你还在睡觉,实在是不忍心叫醒你。
倒数第三条:亲爱的,我得去赶车了,一定要等我回来啊。还有,你可不能反悔啊,要反悔你就是孙子。
呵呵,他倒走得快当,我本来还想送他到车站,给他来个迟到了好几年的拥抱,以弥补这么多年他忧伤的心灵。
外头的雨还没有停,湿冷湿冷的,我在被窝里头赖了一会儿床。
推开门,谢老师在客厅里练习她的广场舞。
她瞥了我一眼,没有停下她手上的动作。
“你这是将你八辈子没睡的觉都睡了吗?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我看了看墙上挂钟,下午1点30分。还不算长的,在B市,周末的时候,我和陈香香比谁睡的时间长,一般不到华灯初上是不醒的。
“好不容易回了家了,你还不让我多睡一会儿嗦。”
谢老师说:“说的那个难听,你想睡好久就睡好久,我才懒得管你,只是子默,人家在这等你一个上午了。”
我在沙发上晕了会,回了谢老师的话。
“哦。”
谢老师又说:“子默给你买的灌汤包在电饭煲里头热起的,还有你最爱吃的张茶鸭。”
田娘娘家的灌汤包,几十年如一日地好吃。
张茶鸭,这个在B市不是你想吃就能吃到的东东。
嗯,有这么一个暖心的男朋友,感觉还不错。
我坐在饭桌前吃包子,啃鸭腿的时候,谢老师终于不练她的茉莉花了,坐到了我的对面。
她说:“我听子默说,你答应和他相处啦?”
我回答:“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我怎么可能违抗母上大人的命令,你要不让我当你的儿媳妇,我岂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啦?”
谢老师瞪了我一眼:“就你贫嘴,我是说真的,才一个晚上过去,你咋个就改变心意了呢?”
我心不在焉地说:“其实也没啥,既然他有那个意思,我们两个不妨相处看一看,省得你又要张罗给我相亲。”
我说的是事实,我还没有回来之前,就听我爸说,我妈已经物色了好几个有为的男青年,准备挨个跟我见面聊人生。
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这些当家长的,上大学的那一天,白警官将我送到车站,长那么大,头一回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最后的场景不应该是恋恋不舍吗?
他倒好,上火车之前,他跟我交待的最后一句话是。
“妹儿呢,我跟你说哈,在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要是被我发现你在谈恋爱,我会打断你的狗腿。”
所以,当我和高阳这孙子谈恋爱的时候,就跟搞地道战似的,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结果就是到了大四的时候,他们一看我那些个同学一个二个都成双成对了,这才急了。
那个寒假回家,谢老师仔细将我从头到脚瞅了一通。
“长得也不丑嘛,为啥就没有人要呢?”
我心里那个苦啊。
我说:“谢老师,你太低估了你女儿的魅力了吧!追我的人那是从学校门口排到了大海边,只是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是我瞧得上的。”
谢老师叹了一口气:“差不多得了,不要挑三捡四的,到时候连差的都没得你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