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者”丢到地上的“小男孩”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后,随即露出了一张略有些沧桑的脸。
原来这个小孩只不过是个身高不足一米的侏儒假扮的,回春堂的大夫会以为他有心疾,也盖因其用内力刻意改变脉象所迷惑。
但见他“嗖”的一声,就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并用力朝段云飞的身上甩去。
而那名“老者”也已经弃了匕首,从怀中掏出一把铁扇时不时“咻咻咻”地甩出暗器,袭击着段云飞。
手持佩刀的段云飞,顿时变成以一敌二,吃力应战着。
“快带他们走!”段云飞朝一旁的凤全厉声喝道。
“主夫,二公子,快走!”
眼见“祖孙俩”都变成了刺客,凤全当即不恋战,催促着于景阳和凤凌烟离开。
突然的打斗,也引起了茶楼一楼大堂顾客们的慌乱,纷纷争先恐后地往大门方向拔腿狂奔。
“你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安宁假扮的老者咬牙切齿道。
这凤府的人自诩仁义,他此番特地找来一个三寸丁的属下假扮祖孙俩,就是想利用那个戴幕篱男人的同情心,然后找机会查探对方的容貌是否与太女相似。
不承想这个男人居然不上当,害他还抱着这个三寸丁属下那么久,差点没把他恶心坏。
主子的意思是,不管跟于景阳同行的男人是不是凤凌烟,既然他引起了皇上的注意,那就是罪该万死!
“小子,你还真说对了!你祖母我就是京城六扇门的捕头段云飞,专门捉拿你这种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段云飞手持佩刀,对安宁步步紧逼,时不时还要应付一旁那个矮子的偷袭。忍无可忍的段云飞,终于抽出一个空档,把那个“搅屎棍”三寸丁一脚踹飞。
这安宁的武功并不弱,否则也不会躲过众人的耳目,以柔弱形象示人,充当着安子皓的爪牙,身居后宫多年。
被段云飞死死缠住的安宁亦使出全力应战,一时间两人“噼里啪啦”打得难舍难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茶楼的大堂就因为他们的打斗而变成一片狼藉。
“来人,抓住刺客!”
由于太女今晨遇袭,凤城府衙加大了整个京畿之地的治安巡逻。巡逻的一名护卫队队长在听到打斗动静后,当即率领手下的一队士兵过来一品香茗查探情况。
被段云飞一脚踹飞挂到墙上一个钩子上的侏儒男人,当即就被士兵们拿下。
“抓住那个拿铁扇的男人!”
看到作六扇门捕头装束打扮的段云飞,已经认出她身份的巡逻护卫队队长,立刻和士兵们一起协助段云飞捉拿安宁。
“格老子的!”
看到这个捕头突然有了帮手,不打算恋战的安宁在咒骂了一句后,就从怀中掏出一颗烟雾弹丢了出去,接着便运起轻功飞快遁走。
“咳咳咳……”
士兵们随即被烟雾弹呛得眼泪鼻涕流。
“多谢队长相助!”段云飞朝巡逻的护卫队队长抱拳。
虽然因为她们的相助使歹人跑了,但段云飞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咳咳咳……段捕头客气了!”队长也抱拳回礼。
至于被砸的一品香茗大堂,只能由官府先行赔付,等抓到歹人再追责。
另一边,凤全带着于景阳和凤凌烟出了茶楼,扶他们坐上马车后,他就让车夫将马车飞快往城东的大将军府方向赶去,而他自己也骑马伴驾相随。
“三弟,方才那两人是针对你而来。依景阳所见,要不……最近你就先别出府,待倾城旬假之时,再让她过来大将军府看你。”马车上,于景阳深思熟虑后说道。
“姐夫,我知道你担心凌谦的安危,只是国子监每月的旬假只有三日。而且……而且倾城她身为太女,恐怕旬假之时皇上会对她另有的安排……”
凤凌烟也知道刚才真的是险象环生,可是哪怕天上下刀子,也阻止不了他想去见女儿的心。已经和女儿错过了十六载相处光阴的凤凌烟,余生他只想好好弥补自己对女儿父爱的亏欠。
“那好吧。只不过,以后你出门得多带护卫。还有,就让康统领,不是,让方护卫贴身保护你!大不了让他戴个眼罩或者面具。”于景阳无奈道。
先前被欧阳宇铭和玉连环联合弄瞎毒哑、断去手筋脚筋的康福来已然好全,如今化名方显在凤府伺候着凤凌烟。
至于凤凌烟,在玄医谷黑玉断续膏的作用下,加上每日不厌其烦的腿部按摩和行走练习,在不拄拐的情况下,现在的他已经能短时间独立行走。
“就依姐夫所言。”凤凌烟微微一笑,从善如流道。
凤凌烟知道自己要是再拒绝,以府中家人对他的爱护,恐怕以后他会被限制出府。那可就大大划不来了……
未时,凤凌烟和于景阳的马车抵达了大将军府门口。
回到大将军府的于景阳顾不上休息,先是亲自把凤凌烟送回悦庭楠舍后就回了前院厅堂。
“钱管家,把府中所有下人都召集过来到院子里候着!”
“是,主夫!”
坐在厅堂上首位置的于景阳,已然没有了面对凤凌烟时的温和,眼中满是愤怒的凌厉之色,一张脸更是阴沉得厉害。
此番前往国子监给倾城和绮嫣送饭,马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走到城东与城西交界处坏了。而且,刚好就那么凑巧,接着他们就遇到了那对刺客假扮的祖孙……
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后,于景阳不认为这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必是大将军府里出了奸细。
身为大将军府的当家主夫,这是对他掌家威严的巨大挑衅。哪怕为了全府上下的安危,他也必须尽快揪出这个害群之马。
再者,大将军府守备森严,对方居然能把手伸进大将军府,足以见对方势力的可怕。
很快,钱管家就把大将军府里的所有下人都聚集到了前院的厅堂门口。
“禀主夫,人齐了!”钱管家侧立一旁,朝于景阳弓身禀报道。
“来得正好!”
于景阳“啪”的一声,怒摔出手中的茶杯。
接着便见他从厅堂上首位置起身,缓缓走向门口,凌厉的眼神悠悠地扫向满院的下人们。
“说吧,到底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倘若自己站出来,本命夫可以保证不牵连你们的家人!”
“大将军府的家规可不是摆设,更不是儿戏!叛主者不但要被军棍乱棍打杀,而且……”
于景阳眯着危险的眸子,凌厉的眼神再次扫向下方众人:“而且还得株连三代!这……可是皇上赋予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