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阴沉的天,荒凉的被水淹了的村落,几具浮尸飘荡,这的确让人感到诡异。刘永看到这一切心里不禁一凛。
看来这里遭灾比较严重,但愿没有死太多的人。
离开了这个李家村,刘永又策马向下游的牛家村赶去。
牛家村就在河边,是一个靠着大河最近的村子。恐怕那里的灾情更要严重。还没到地方,刘永就远远的看到牛家村已经整个被涌出的河水给吞噬了。因为他已经根本就看到不村子的样貌了。此时也只能看到几座比较高的房子的屋顶。
刘永在一棵大树下停下马,游目四顾,更是一片凄惨,眼睛能看到的浮尸就有十几具之多。
刘永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惨啊,惨啊,恐怕还有人被大水冲倒的房子压死了也未可知啊。
周围弥漫的竟像是死鱼烂虾的腥臭味儿。刘永知道,如果天晴不处理这里的尸体,那就会闹出瘟疫来,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他不明白,青神知县为何不派人来搜救处理尸体。这方圆数里竟没有一个人影儿,除了死人。
刘永无奈的摇摇头,调转马头顺着大河而下,他想看看下面的村子。顺便查看一下水情。现在天已经不下雨了。但是河水似乎并没有退去。他猜想,青神县的人可能都去上游泄洪去了。
周围依旧是一片荒凉,灰色的天空中飞着几只秃鹰,寻找地上的腐尸。
刘永加快马的脚步,顺河而下。
下一个村子是赵家村,也被淹没了。情况不比上一个村子好多少,只是这里的浮尸要少一些,多是孩子的尸体。
刘永不禁感慨,一旦有天灾,那最倒霉的就是妇女和儿童了。他摇摇头,不忍再看着悲惨的一幕。这是附近最后一个靠河的村子了,再往下游没有了。
情况刘永也了解了,只是这里需要人来处理浮尸。但这又是他所无能为力的。他大概算了算,自己走了四个村子,受灾人口大概也要有一千多人了,再加上上游的三个村子,两千人也挡不住啊!
他一面想着,一面顺着大河往回走。
刚出了赵家村,忽然看到身边的河水竟然猛然上涨起来,眨眼间就涨到了两米高,带着滔天巨浪的声音,瞬间向岸边涌来。
刘永一看不好,这浪头是要把他吞噬的架势啊。不假思索,调转马头就向东跑去。而那浪头竟然跟在了后面。大概也就是个五六米远的样子,情势十分的危机。好在这匹马跑的快的。
耳边只听到了树木被大水折断的声音和水浪的咆哮声。
忽然刘永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梦,这情景竟然和那次的梦境一样一样的。他感到无比的奇怪。一时间竟然以为是在做梦。可他身下的马不敢怠慢,撒开四蹄一个劲儿的猛奔。
保命要紧,刘永赶紧把心思拉回到现实,牢牢的坐在马背上狂奔。
后面的已经不是浪头了,而是洪水了。刘永不清楚这水什么哪里来的,他猜测很可能是上游决堤了。
此时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他记得几年前的梦里有一座小山包的。那里是让他躲过洪水的地方。
此时雾气蒙蒙的,视线看不到很远。所以也就看不到什么小山包了。而且这周围的环境他也不清楚,毕竟没有把原身的记忆都保存下来。原来的刘永在成植物人的时候就算是失忆了。
刘永策马冲进了迷雾里,身后的洪水是紧追不舍。而且越来越近了,从四五米的距离变成了两三米了。
危在旦夕啊!
刘永心想:“难道我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好在临安府那边做好了安排。”
洪水更近了,几乎就在马尾上了。
这匹马还真是逃命的好手,立刻加足马力,狂奔了十几米才又把洪水的距离拉开了两米远,但这还是一个危险的距离。
刘永的额头已经冒出的冷汗,他还真的不想就死在这里。
马一路狂奔,忽然眼前真的就出现了一座小山包。竟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刘永立刻就看到了生的希望,赶紧架马朝那山坡跑去。
当马上到山头的时候,已经累的是浑身大汗了。不过,那洪水也就停在了半山腰。这一幕真的是和梦里的一样一样的。
那这里也肯定是有座道观吧。
想着,刘永向身后看看,是一片树林儿。他把马栓在了一棵树上,就向林中走去。林子里湿漉漉的,树上还时不时的滴着水珠,打湿了刘永的头发。
树林很小,走了二十几步就穿了出去,眼前还真有一座道观。不过这道观比梦中的要破败许多。
墙皮脱落,一扇门板斜挂在门柱上。
只看外表,刘永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道士的道观。他走到门前,先向里张望一眼,里面荒草没膝。一栋庙宇残败不堪。他不想进去了,因为这里肯定是没人的。他想走,可心里总觉得这庙里面虽然没有人,也没有道士,但是却总觉得这道观礼有什么秘密。他感到很好奇。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那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以至于,让他即将往回的脚始终迈不出去。
可他又真的不想进去,看看这院子就知道了,这里最少荒芜了几十年了。里面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也会烂成骨头渣子的。烂成灰烬的。
但是他就是挪不动脚步。
他又想起了几年前的梦境,那里的道观还是很新的,只是门反锁着,里面没人。他记得在梦里他曾经对着道观的门大喊过,里面没人回应,当时他虽然感到奇怪,但是转念一想,这道观可定是有后门的。
于是他就走了,下山去了,然后梦就醒了,他的整个人也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个奇怪的梦,到现在已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又转回身,看着道观里面,他决定进去看看,因为他要跟着感觉走。
他抬手去推那扇完好的门板,咔嚓一声,整个门板竟然从门柱上脱落了,重重的摔在门后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