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转运使点点头,又问道:“王东来,可有人证明你们三人去鸿雁楼的同时,欧阳大人和刘永也去了鸿雁楼?”
“有,就是鸿雁楼的老板。”王东来说道。
“传。”转运使说道。
刘永和欧阳松对视一笑,心道:看来他们为了坐实这证据还真是下了功夫。
欧阳松也笑笑,他们二人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那鸿雁楼的老板进来了,跪在堂前自报了姓名。
转运使大人问道:“在四个月前的某一天,你可曾记得在这三人去你酒楼吃酒的同时,欧阳大人和刘永也去了你的酒楼吃酒了吗?”
鸿雁楼的老板看看王东来三人,王东来对他微微一笑。他又看看欧阳松和刘永。然后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没记得有这样一回事。”
此言一出,王东来三人大感意外,一齐瞪大了疑惑的眼睛看着鸿雁楼的老板。感到意外的还有郭德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讲好的了吗?马世藩你究竟干了什么?他的脑子里一团的雾水,无数个问号。
又听那鸿雁楼的老板说道:“大人,知州大人不常去小人那里吃酒,而这位刘永官人在小人的印象里也只去过一回,时间就在四个月前的某一天。”
此言一出,王东来三人并郭德权又放了一下心。可他们的心随着老板接下来的话又悬起来。
“那次小人记得清楚,而且里面还有张都监张大人,还有马记酱坊的马世藩。刘大官人就去过小人的酒楼那么一次,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了。”
那鸿雁楼的老板说完,王东来三和郭德权便如五雷轰顶一般。
而转运使却笑了。
“这么说,你没有看到他们几人同时去你的酒楼了?”他又问鸿雁楼老板。
“是的大人,小人天天都在酒楼里,别说是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就算是寻常酒客,小人也要照顾一下。为了生意吗,小人不得不和所有来酒楼的客官们搞好关系。”老板又补充道。
“嗯,王东来,你们三个还有什么话可说?”转运使大人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东来等人和郭德权措手不及。这些都是马世藩安排的,而且他们也知道,马世藩和这鸿雁楼的老板关系相当的不错,再由郭德权出马压阵,想那老板不可能不配合的。而且马世藩也告知他们了,鸿雁楼老板愿意作证。
可如今?
三人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候,鸿雁楼的老板又说道:“回转运使大人,小人之所以被要求前来作证,全都是马记酱坊的马世藩一手安排的。是他和郭德权郭大人一起,给了小人许多的好处。让小人前来做伪证的。后来小人知道作伪证的结果不是害了别人就是害了自己,所以小人就改变了主意,实话实说了。”
这几句话就等于宣判了王东来三人的死刑了。既然他鸿雁楼的老板来此是作伪证的,那他们三个肯定也是来作伪证的。
“郭大人,你还什么可说的?”转运使问道。
“回大人,下官对此一无所知。这都是马世藩和下官说的,说知州大人和刘永合谋侵吞朝廷钱财。还说有证人。下官就信以为真了。没想到……哎!大人,看来下官也是受害者啊!”关键时刻,郭德权立刻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那刚才这位鸿雁楼的老板却说你和那个叫做马世藩的一起去找他,你怎么解释?”转运使问道。
“这……哦,是这样的,那天马世藩说鸿雁楼的老板可以作证,我便想去问一问。因为这毕竟牵扯到一州之长的欧阳松大人,可不是闹着玩儿,如果是真的,弄不好还会牵连上张都监和赵通判大人。兹事体大,那下官便不得不谨慎从事了。所以觉跟着马世藩去了。”郭德权说着,还特意看了鸿雁楼老板一眼。
鸿雁楼老板泰然自若,毫不所动。
“鸿雁楼老板,是这样的吗?”转运使问道。
“回大人,此事还请大人传马世藩来一问便知。”鸿雁楼的老板说道。
转运使点点头,吩咐两个衙役说道:“去把马世藩请来。”
“是。”
……
今天对于马世藩来说是个关键的日子,能否干倒刘永就在今天。此时,他和儿子马乾正在自家的花厅里等着眉州城的好消息。
看到一脸焦急的马世藩,马乾说道:“父亲,此事有多方证人,恐怕是万无一失了吧!”
“嗯,应该是万无一失。”马世藩说道。
“那父亲还担心什么呢?”马乾问道。
马世藩皱起了眉头,悠悠说道:“可不知为何,为父总是感到有些心慌。”
“父亲,莫要慌张。不是还有郭德权在吗?”马乾说道。
“他啊,恐怕是早就想好脱身之计了吧。”马世藩说道。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没有把握?”马乾问道,心里也犯嘀咕。
马世藩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说道:“按理说不会,有证人,而且他们的战马交易价格的确是高的。我想,那转运使大人不会不看证据吧。”
“那父亲就不要着急了,就等着好消息吧。”马乾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故意对着马世藩笑笑。
马世藩点点头,稍微宽心的坐下,端起茶碗,刚要喝,一奴仆便闯了进来,秉道:“外面有二位官差求见。”
马世藩心中一震,手中的茶碗差一点儿脱手,赶紧放下问道:“可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没有说。”奴仆回道。
马世藩有些惊慌的看着儿子马乾。
马乾也有些紧张,不过他确定父亲做的事定然是万无一失的,想是那两位官差是来报喜的。
便说道:“父亲,请进来一问便知。”
“那万一……”马世藩十分的犹豫。
“父亲,孩儿想可能是郭大人差来报信儿的。”马乾说道。
马世藩闻言,一拍脑门儿,恍然说道:“对了,应该是郭德权差来报信儿的。那快快请进来吧。”
“是。”
奴仆转身而去,把二位差官请来了。
“不知二位官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马世藩见到官差,立刻佯装笑脸儿,客套一番。
“你就是马世藩?”一个官问道。
“诶,正是小人。”马世藩恭恭敬敬的回道。
“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