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最豪华的一间房里,李心娘和英英都露出了笑脸。但是李心娘始终抱着英英,仿佛生怕她会忽然不翼而飞似的。
“请嫂嫂在这里辛苦一天,等我明天带着知州大人的审判书回来,我们收回河口村的家宅,然后兄弟就带嫂嫂去眉州城,那里兄弟已经买下了一所宅子和一座酱坊,嫂嫂和英英愿意住哪边就住哪边。”刘永对李心娘说道。
“好,一切全凭兄弟安排就是。”李心娘用那崇拜的眼神看着刘永,嘴角挂着幸福和欣慰笑意。
刘永点点头,又对云儿说道:“云儿啊,你在这里好好服侍嫂嫂。”
“可云儿想服侍郎君,不过郎君让云儿服侍大娘子,那云儿就照做便是了。”云儿有些不高兴,但她也知道刘永的用意,此时她不服侍李心娘和英英,还有谁来服侍呢。
刘永笑笑,说道:“云儿真是个听话的好姑娘。”
“郎君知道就好。”云儿撅起了小嘴儿。
刘永让苏二娘拿出二十贯钱钱交给李心娘。
“嫂嫂,这里有二十贯钱,你和云儿还有英英简单买些衣裳等用品,等到了眉州城,我再给你们买好的。”刘永说道。
“哎呀,兄弟,买衣裳也不用了这些钱的。”李心娘说道。
还没等刘永说话,英英抢着说道:“娘,你就拿着吧,如今叔父是有钱人了,他在眉州城买的宅子可大了可好了呢。”
几人一听,便笑了。
“英英啊,你跟着叔父走可好?”刘永有意逗一逗英英。
英英赶紧圈住李心娘的脖子,噘嘴道:“不,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刘永装着板起脸来,说道:“英英你有了娘亲就忘了叔父是不是?”
英英一看叔父生气了,赶紧从李心娘身上爬下来,伸开双臂就要去抱刘永。刘永也很配和,赶紧蹲下身来。
只见英英抱住刘永的脖子,啪嗒一口亲在刘永的脸上。
“叔父,你是英英的好叔父,英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叔父的。”
看到英英那一本正经的纯真样子,再想想和英英狼狈的走出刘家大宅院的那一幕,还有一路上的风雨同行,眉州城里的相依为命。刘永心里一热,眼睛里圈了泪水。
“叔父,你哭了。”英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给刘永擦眼泪。
刘永一把抱住英英,忍不住流下泪来。
英英也感同身受,跟着哭了。
这一幕让这屋的人无不热泪盈眶。
听到英英哭,刘永赶紧转哭为笑,松开英英给她擦擦眼泪,含泪笑道:“以后英英就可以天天和娘亲在一起了,英英要高兴啊!”
“英英也要和叔父在一起的。”英英说道。
“嗯,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好不好?”刘永笑道。
“好。”英英拍着小手。
刘永摸了摸英英的头站起来,又对李心娘说道:“嫂嫂,那我和苏姐姐先去了。”
李心娘抹着泪点点头。
刘永又对门口的四个小厮说道:“你们俩给我服侍好嫂嫂和云儿姑娘。”
那四个小厮都是跟他去过西夏下的人,当然愿意为刘永卖命,同声答应下来。
“那嫂嫂,兄弟就告辞了。”刘永对李心娘拜了拜。虽然李心娘的年纪只大他六岁,但长嫂入母,礼节还是要有的。
“兄弟路上多注意安全。”李心娘说道。
“苏姑娘武艺高强,就请嫂嫂放心。”刘永说道。
“那便有劳苏妹妹了。”李心娘对苏二娘说道。
“大娘子不必客气。”苏二娘豪气的拱拱手。
刘永和苏二娘出了客栈,分别骑上自己的马,一白一黑煞是惹人注意。一来这两匹马都是神俊的很,二来马对于小县城的人来说是稀缺的动物。这不禁引来县城里的人们驻足观看。
看到两匹神骏飞速的驰出城门都竖起了大拇指。
“好一对儿骏马啊!”
“好一对儿神仙般的眷侣啊!”
……
太阳西斜,依旧炎热。林花郎和四个衙役押解着囚车逼近了眉州城。
到了酱坊的聚集地,林花郎还不忘看看刘永新买的酱坊。此时里面正有工匠忙碌着。但他却没时间进里面去看上一看。因为把马达和王二光尽快押送州府衙门是首要的任务。
路过了刘永的酱坊,走了几十丈远便到了马记酱坊。
马达看过去,看到那漆黑的门牌上写着马记酱坊四个字,忽然被大喊起来:“叔父救救侄儿吧。叔父救救侄儿吧!”
“住嘴。”一个衙役命令道。
然而,那马达就像在大海里找到一块木板似的,不停的喊叫。终于把马记酱坊的大门给喊开了。
“快堵上他的嘴巴。”林花郎急忙命令道。
一个衙役,拿出沁满汗液的酸臭手帕塞进了马达口中,恶心的他五内翻滚,一口呕吐物含在嘴里出不来,但是他还是回头盯着那打开的大门,看到一个白衣年轻人走出来。
那年轻人正是马乾。他看着囚车走过了大门,面色迟疑的往前前跟了几步,便认出了林花郎。又看到那囚车上的犯人回头看着他,拼命的挣扎着。
他想了想,追了上去。便看到了那囚车上被塞住嘴的人。尽管那囚犯的嘴巴皮开肉绽,肿的像猪嘴,但那一双焦急祈求的眼睛让他隐隐觉得面熟。
那囚犯似乎认出了马乾,口里呜呜的,瞪大了眼睛。
马乾忽然寻思过味儿来,赶紧上前拦住囚车。
“我们正在公务,你要干什么?”一个衙役问道。
马乾看看林花郎,他二人不算认识,也就说不上话。但是林花郎可是带着任务的,怎么能允许人拦截囚车。
“这位兄台,请让一下。”林花郎冷声说道。
马乾摆摆手,笑道:“在下马乾,是马记酱坊的少东家。我想我认识这位囚犯。”
衙役们一听便看看林花郎,毕竟这马记酱坊在这眉州城里还很有名的。
“你们认识?”林花郎一面说一面想,“马达,马乾,都姓马。”但转念再想,便让衙役拿开马达口中酸臭手帕。听听他们是什么关系。
拿掉酸臭手帕,马达哇的一口把秽物吐出来,吐了自己一身。
“我,我是马达,你,你的堂兄。”因为嘴巴肿的像猪嘴,马达说话像是含了一口的棉花,有些含糊。
马乾一听,再看看马达样子,顿时无比震惊。
“堂,堂,堂兄?”马乾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