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和红弦二人听后,脸色是有一瞬间的慌张的,毕竟这算是她们以前的家主了,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
尤其红弦,不卑不亢的转向苏维慎说道,“苏大人,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苏府的下人了,而且刚才所有的话都是实情,并不是诋毁,若苏大人不信,大可找人来对峙。”
对峙?自然是没有什么对峙的必要的,因为她们所说的事情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又都是刘氏与苏子衿做出的事情,人都不在苏府了,还对峙什么?
于是苏维慎便转向苏子烟,“逆女,你今日将她们找过来,究竟是想要证明什么?证明你在苏府过得不好,难道你长这么大都是喝西北风的吗?苏府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
“养育之恩?父亲,暂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有养育之恩,即便是真的有,难道就要我甘愿跳进火坑的回报吗?”苏子烟不答反问。
“你你你……”苏维慎指着苏子烟,手指都在哆嗦,“尚府怎么就算是火坑了?你不要危言耸听。”
“呵,是吗?父亲认为我危言耸听?”苏子烟回过头,冲惜福点点头。
于是惜福便又开口说道,“这个尚公子平日里纨绔也便罢了,妾室里有两个便是从怡红院赎身的妓子,而且为了给妓子赎身,他竟然拿着刀逼迫自己的母亲拿出银票,不知道老爷可曾听到过此事吗?”
“不……不曾。”
“老爷不曾听到,那认为尚府不是火坑倒是情有可原,尚大人前两天脸上的黑眼圈,老爷也不曾看到吗?”
惜福也不计较苏维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便接着又问道。
“这个,倒是知道的,就前两天的事情。”苏维慎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那也是尚公子动手打的,试问在大楚这样一个崇尚孝道的国家,一个敢于对自己的父母动手的人,他对待别人又会是什么样的?”
“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没有证据的事情,都算是道听途说。”苏维慎不信,他不信尚公子竟然会真的如此混蛋。
此时,从一旁的几个人中走出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只听她用怯懦的声音说道,“苏大人,奴……奴婢可以作证,刚才惜福姐姐说的都是真的。”
站在一旁的这几个人是今日跟着杨阁老一起进来的,但却并不是杨阁老的人。
小丫鬟接着又说道,“奴婢以前是尚府里,尚公子第二个姨娘的丫鬟,叫做白芷,不过现在已经不在尚府了。”
“哦,你是因为什么事情离开尚府的?”这次问的不是苏维慎,而是杨阁老。
“回阁老,大约是十日之前,奴婢伺候的姨娘因为被误会与人通奸,惨遭杀害,奴婢也被灌了毒酒灭口,后来侥幸奴婢没有死透,被人救了回来。”小丫鬟说完便紧咬着下唇,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
“一个对尚府有着如此仇恨的人,嘴里难保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她的话不可信。”苏维慎立刻便反驳道。
“苏大人,老夫算是看出来了,您对于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固执啊,当然,这不算是什么大错,但是做为父亲,您难道不是应该好好调查真伪,而不是一味地否定吧?”杨阁老有些生气了,这样的糊涂父亲,也难怪苏子烟要跟他脱离关系。
“杨阁老,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只能算是我苏府的家事,我看就不用麻烦您出面调停了。”苏维慎听后反倒有些气恼,这杨阁老的意思是说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本来,我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只是苏府的家事,可是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苏府二小姐的事情,老夫今日还真的就管定了。”
杨阁老的语气也强硬起来,他是真的觉得苏子烟的诉求合情合理,他最是个打抱不平的性子,否则也不能去管这么多家长里短的事情。
“阁老这是何意?我们两人同朝为官,以您对下官的了解,难道还抵不过下人说的几句话吗?”苏维慎生气的问道。
“哈哈,简直是可笑至极,苏大人身为当朝中书令,做的也算是风生水起,没有想到在管理后府事务时竟然是如此的毫无章法,不明事理,苏大人你好好的反思一下今日所说的事情吧,桩桩件件,老夫捡出其中任何一件说给皇上听,也不知道苏大人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杨阁老语带讥诮的说道,显然对于能有个这样糊涂的同僚也是甚为气恼。
“你……,杨阁老,你不要拿出皇上来压下官,下官不信皇上日理万机会如您这般,来插手官员内务之事。”苏维慎“哼”了一声,压抑的怒火也释放出来一些。
“既是如此,那我们不妨就赌上一赌,不知苏大人的赌注可是想好了吗?是你的官声,还是你的官路?”
杨阁老的话,让苏维慎一下有些犹豫了,这句话充满了赤果果的威胁之意,若论对皇上的了解,杨阁老显然比他这个三品官员要有优势的多。
这时,同样是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语带悲伤的说道,“杨阁老、苏大人,小人名叫柳如是,乃是苏大人已故柳姨娘的弟弟。”
他只是一句自我介绍,便已经将苏维慎吓得大惊失色,若是他一直揪着杨阁老不便插手府内事务的话,那么这个柳如是,便是可以很方便的插手了。
柳姨娘闺名柳如霜,这个柳如是看眉眼,倒是真的与柳姨娘有着三分相似,最关键的是,他的身后跟着的便是当年柳姨娘的贴身嬷嬷,吴妈妈。
苏维慎不禁侧目,看向依旧一脸平静站在厅中的二女儿,真的没有想到,苏子烟为了与自己断绝关系,竟然能够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看来他以前真的是小看她了。
杨阁老也很是意外的看向说话的柳如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