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他了吗？
那为什么，不多留一会？
还是说，看到他和别的男人躺在一起生气了，所以不叫醒他，也不见他？
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时言没有怀疑到池湛，他有些后悔，确实不该和陌生人躺在一张床上的。
何况他的性向，也和池湛不一样。
池湛将早点端到餐桌，看到时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坐过来，眼神暗了暗。
他皱起眉，试探问道，“昨晚睡得不好吗？”
时言舀了舀粥，花花绿绿的蔬菜粥冒着热气，看着便很有食欲。
看到白发时时言没起疑，如今看到蔬菜粥，时言眼睫闪了闪，后知后觉品出什么。
抿唇扫过餐桌，上面摆放的食物都是家常饭菜，但无一例外，全是他喜欢吃的。
这么巧吗？
池湛关心的话还在继续，“你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忽然回来，可能不太适应自己的床了。”
时言一言不发，默不作声搅弄着碗里的粥。
“…睡得确实不太好，不过不是床的问题。”
池湛：“嗯？”
时言抬起眼，语调轻碾，“昨晚梦到了死去的前男友来找我，我太害怕了，就睡不着了。”
说完后，他紧紧盯着池湛眼睛，生怕遗漏什么情绪。
池湛：“……”
他清楚时言说的话约莫有赌气的成分，男人垂了垂眼，“那你记得多烧点纸钱给他，这样他应该不会纠缠你了…”
007：“……”6的。
时言“嗯”了声，被他的态度弄得不上不下。
池湛不像是在撒谎，他叹了口气，勺子在碗边碰撞出清脆声音。
“不是你啊…”
池湛：“什么？”
时言:“我说，我今天要出门找工作。”
池湛：“简历还没做呢，今天出门买衣服吧，过两天再去上班。”
时言眼睫闪了闪，眼底不明，答应，“也行。”
小租屋附近有一个菜市场，不少大爷大妈都爱在这买菜，穿过菜市场，有一片买衣服的区域。
时言默默观察着身边人对池湛的反应，以及池湛的反应。
男人始终自若，熟稔的穿过这一带，朝着卖衣服的小摊走过去。
看到两人，有个卖衣服的大妈迎上来，“小伙子，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
时言局促摸了摸头，不太记得这个大妈了，“我生病一段时间，住院了…”
话没说完，大妈在池湛手边挥了挥。
“小池，买什么衣服啊，大姨给你打折。”
时言：“……”
池湛拽住时言过来，“今天想给他买衣服。”
大妈看了眼时言，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摇了摇头，“这也太瘦了，我这边尺码不太合适，要不你去对面看看吧…”
对面也摆了个摊，摊主是个穿粉色花衬衫的年轻人，戴着大号墨镜。
俊逸青年身边还跟着一个戴帽子的年纪稚嫩的男生。
两人容貌都很出挑，和周边喧哗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时言莫名觉得眼熟，皱着眉头上前了两步。
池湛也皱了皱眉，他植入的虚假记忆，没有这段。
可时言已经过去了，池湛只好跟在他身后。
戴帽子的少年抬眼，漂亮的雪色睫毛扑闪了两下，他抬手压下帽沿，露出的一两撮头发，也是雪白的。
他的声音清澈空灵，小声急促的推了推男人。
“许真，他来了他来了…你注意点。”
许真摸摸他的头，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上挑的桃花眼。
明明是精致的有些锋利的弧度，却隐含着笑意，俊美无双，“知道了，乖宝。”
三三抿唇，没反驳。
等时言走近站立在摊前，三三目不转睛看向他，“哥哥，你买衣服吗？”
时言不太适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过来了。
他“嗯”了声，“先看看。”
三三：“看吧看吧，哥哥，我们的衣服质量都很好的，价钱也便宜，你买两件吧…”
“我得了白化病，我哥哥为了给我筹钱，风吹日晒在这里摆摊，你买两件，就当发发善心啦。”
话一说完，不只时言安静，身后跟过来的池湛也沉默了。
许真则是愣了几秒，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把三三揽在怀里，按了把脑袋，“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许真拆台，三三有点生气，他瞪了许真一眼。
还有点委屈。
许真感觉到什么，立刻不笑了，他真挚看向时言，“你们也别怪他…”
“是我得病了，癌症晚期，他想多赚点钱给我治病，才出此下策的，你们买两件衣服再走吧。”
“就当日行一善了。”
时言：“……”
池湛：“……”
007：“……”
时言面无表情看他，“你看我很像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