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而且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罩,外面的天依旧黑漆漆的,还没有天亮。
房间里没有电灯,我却能看清楚床头坐着人的样子。
“你对我做了什么?放开我!”我挣扎着,可是不管怎样就是动弹不得。
蓝羽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在快要接触到我的时候停下来向前的动作。
“原谅我这样做,原谅我把你害成今天这般天地。对不起依依,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蓝羽你混蛋!”我被逼急了出口骂脏字,“我若不去,奶奶他们就会死,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为我丧命吗?”那张纸条上写的内容很简单,这次是手,下一次就可能是人头。这很明显他已经盯上了我,我的行动他都了如指掌。
我现在明知道大家有危险,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一样样血淋淋的东西送到我的面前,我真的会崩溃掉。
我不在乎我曾经是谁,我只知道我现在是苗依依。那些随时有危险的人村民们都是我的家人,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和朋友。要我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对不起,已经晚了。”蓝羽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明白了?”心里慌慌的,我努力的瞪着他眼中含泪不信的问道。
蓝羽站起身,给我盖好了被子,平静的看着我,“我是说已经晚了,他们已经都死了。已经两天了过去了,你懂了吗?”
两天!我竟然在接到快递之后,昏迷了两天的时间!我紧咬着银牙,恨不得立刻坐起来杀了蓝羽。都是他,一定是他打昏了我的。
“刚刚苏泽受到来自下面的情报,你家的人还有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出现在了生死簿上。一共一百三十八人一个不少!”
泪水把持不住的流了下来,心如刀绞。我想嚎啕大哭一场,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能干掉眼泪,凄然的笑着。
一百三十八口,好精准的数据啊!我紧握着拳头,不管他们谁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我都要挣脱它。
突然身体上空一下子燃起了火光,被蓝羽一把捏在手里化成了灰烬。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猛地抱住了我。我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干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报复他的自以为是,怨他,使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在我咬下去的那一刻,蓝羽的脊背僵硬了一下,哪怕我的这一口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是也伤到了他的心。可也只是沉默了片刻,对我说:“我说过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再出任何的差错,哪怕你怨我,恨我,这辈子我都要保你平安。”
恨他,叫我如何恨得起来?这些是他的错吗?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
难道这是报应吗?报应我的前世擅自投胎,违背天道轮回?
你要报应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就好了啊!为什么要惩罚我的亲人和朋友!难道真的要讨个说法的时候,就一句天意难违就了解了吗?
还是说这一切,从六魂女擅自转世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家人会被我连累,更会因为我丧命!背负这样的罪孽,将来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蓝羽抱着我直到天亮,我的眼泪也一直流到天明。我不能怨别人,但我可以恨那个凶手。而且我还要复仇,我一定要灭了那个鬼东西,哪怕最后一刻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他在这个世上消失,不在祸害人间!
大雪封山,我们不得不被迫在旅店停留两日,两日之后我们才出发。快递的盒子不知何时被处理掉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两枚戒指。
我用红绳把他们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时刻提醒着自己肩上背负着的这些血债,总有一天我要讨回来。
我没有问大家的灵魂是不是已经回归冥界了,问了也是同样的答案,没有。我发现凡事被那个鬼东西残害的人都会被圈禁灵魂的自由。或者这些灵魂对他很有用,也或许他们会成为威胁我们的一个筹码。
想通了这些我决定更加冷静的面对,我要活着,为了报仇而活着。
第三日终于启程往大山里面进发了,凌枢和卫城在这两天总是讲些笑话让我忘记悲伤。我很感谢他们,把心事放在心里在脸上慢慢的表现出了释然。以前是可怜他们的悲惨命运,而现在我们是同命相连,目标一致的好伙伴。
傍晚在山脚下的一栋别墅停下了脚步,卫城很是兴奋的给我们展示他老爸的产业,十分得意的炫耀着,博取凌枢的好感。可结果换来的只有白眼,让他好生失落倍受打击。
我上了二楼的阳台,闭上眼睛感受着寒气入体的凉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家伙自从我冷静没有胡闹之后,他就始终不放心我,生怕我会做出什么傻事情来。
我用以前那种不屑的语气开了个很冷的玩笑:“干嘛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我又不会没事作死。”
“你要是作死,我还觉得正常点,不作才令人担心。”没想到不是蓝羽,而是苏泽。“本来我还担心你会因为打击一蹶不振呢,没想到这么坚强,佩服!”
“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有几个能像我这样特例的存在啊?既然大家已经死了,那我当然要替他们活着,怎么也要弄死那个害惨大家的家伙。不然真的死了,也没有脸见大家不是?”心中一冷拳头攥的死死地,之后耸了耸肩。“对了我们这次进山,蓝羽说要找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啊?也是僵尸吗?”
“不是,是个母的。”这家伙的嘴巴有时候也挺损的,就像现在,他竟然这样说一个女人。
等等,女人?蓝羽找一个女人做什么?难道也是僵尸?他妈吗?不对,蓝羽的母亲是人类,应该早就死了,指不定轮回了多少辈子了。而且苏泽不会这样不尊敬称呼女人的!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挠了挠头,讨好的问他:“那个,我头发长见识短,您活得长久,见识广博,告诉我呗,究竟这母的是指什么东西啊?”
“这个,我不能说,说完了少爷可会不饶我。不过你去问他,我想他最近对你亏欠那么多,应该会老实招认的吧……”他的话还不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一脚踹下了楼,摔进了楼下的雪堆里。
这里的山脚下有些偏阴,几乎只有下午才能见到点阳光,在市区的积雪都已经融化成水了,但这里的积雪还是和两天前一样厚实。
我雪堆上那清晰凹陷进去的人形团,咧嘴的倒吸了口凉气,探头喊了声:“苏泽,你还好吧!”
蓝羽冷眼看着从雪堆里爬出来的人,黑着脸冷哼道:“放心吧,他是僵尸,这样的高度根本就不疼不痒。”
苏泽仰起头对我呲牙笑了笑,走进了一楼后没有再上来。
“真是野蛮,对自己的心腹还这样无情!”我斜了他一眼,试着找回从前那个和他对着干的自己。
本来是打算说完了回房去的,却不想被蓝羽突然地拽住了手腕,转了个圈钻进了他的怀里。
“我对哥们都是义,没有情。还有,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他把我圈在他的怀抱中,一起站在阳台上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雪世界。
我想问他是什么话,可以想到苏泽刚刚一脸为难不好出口的样子,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我们这次要找的不是人,是这山中一只狐狸。所以苏泽才说她是母的。”
“九尾妖狐?”我这句话才脱口而出,脑袋就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敲了一下,痛得我呲牙咧嘴。
“哪那么多九尾狐?你当那是神话吗?”他的语气明显是被我气得有些无语了,又接着说道:“我已经一千年没有见过她了,我想她应该已经修炼成了人的模样了。我要和你说得,下面才是重点。”
我狐疑的歪着头,掰开他的手转过去望着他。蓝羽好像也有些难以启齿,摸着下巴有些犯难。
“咳,你也知道,我不喝人血,但僵尸在体力衰竭的时候不喝血就会很虚弱。所以不喝人血,我爹就给我养了只狐狸,她是我的第一个血奴。”
我眨着眼睛,干巴巴的问道:“然后呢?”
“没然后了,在我成年之后我就把他放了,然后她就钻进了这片大山中修行了。”他的目光有些躲闪,这明显就是心虚,有所隐瞒。
“少爷,你没说实话,虽然你没有心跳可我就是知道。既然你不说我就去问苏泽去,既然他都知道是个母的,也一定见过她。”说完我就甩开他的手要离开。
“你让她问苏泽,不如直接问我,你说了公子?”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夹杂着漫天的飞雪飞进了房间,随后传来了女子妩媚娇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