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云塔里住着,如果不做一些和魔法有关的事情,就会觉得是在虚度年华,甚至为此产生一种负罪感。
穆辰洲能做的和魔法有关的事情,只有学习。
他其实也可以为几位魔导师打打杂,教具的搬运、布置、清洗,甚至跟着魔导师授课,做一些类似于助教的活。不过这些事情都由各个魔导师下面的学徒承担,海雯又被安排带学生,所以分配不到他头上。
海雯,穆辰洲的老婆兼老师,也没给他布置多重的学习任务,单单让他练习魔力提炼和控制,把基本功练扎实。
穆辰洲想学习一两个风属性的新魔法,海雯也没有同意。理由是基本功积累不够,并且练习基本功可以提高魔力的纯度,让魔法效力更强,这也是很有收获的。
一味地学习过多魔法,对魔剑来说没什么好处。魔剑就只能容纳那么几个魔法,学习多了反而难以取舍。
海雯老师的理由听上去挺有说服力,实际上不知道是不是她临时编来哄学徒的借口。因为海雯老师这几天都沉迷于研究那本《奇异思想的漫长旅途》。
既然老师没心思教,穆辰洲除了练习基本功,就只能无聊到跟魔灵玩了。
穆辰洲也会在某个瞬间产生奇异的思想,用更精炼的言语形容,叫做“突发奇想”。
有一个魔灵有点烦人,在穆辰洲面前晃来晃去,驱赶也不停,穆辰洲便突发奇想,对那魔灵使用了【风之牢笼】。黑色的风团将魔灵困住,着实让周围的魔灵吃了一惊,结果被困住那货,很轻易地就从风团里飘了出来,对着穆辰洲又是一番嘲笑。
魔灵不是实体,又跟魔法有关,搞不好就是相同的形状,所以不受魔法影响。
穆辰洲很快得出这个结论。
既然这样,他以此延伸,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在“海雯之剑”内注入【龙卷风】,用风刃击打魔灵。
他此刻身处花园里,魔灵大部分飘在空中,方位都在斜上方。把它们当做移动靶,练习风刃的精准度,也不用担心会毁坏周围的东西。
有的魔灵会被飞来的风刃惊吓到,四散逃跑、乱成一团。
穆辰洲因此有种戏弄小孩的恶作剧感。
有的魔灵则原位不动、大摇大摆,任凭风刃从身上穿过,一副“老子不怕”的姿态。
每到这时候,穆辰洲就会挫败地骂一句:“瞧你那样。”
海雯一直在花园的长椅上乖乖坐着,文静地看那本书。
她被穆辰洲惹出的动静分了心,才抬起头来,温柔道:“咱先生,你又在欺负它们了?”
“没,我跟它们玩玩。”穆辰洲收起魔剑。
魔灵们跟着松了口气。
“这本书真的很奇特。”海雯把书合上,在穆辰洲眼前晃晃。
“连魔灵的事情,都有所记载。”
“喔?怎么说的?”穆辰洲在海雯身边坐下。
“唔……魔灵是强大魔力长时间聚集的产物,并且对魔力有很强的依赖。”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穆辰洲看着那些飘来飘去的小东西,呆呆道。
几秒钟后,他缓过神来:“丫头,这与你本来的理解相同吗?”
“差不多吧。”海雯思考着,“仙云塔似乎没人去深究魔灵怎么样诞生的,只认为它们是这个地方的一部分。也许是逝去的强大魔法师们,通过魔灵,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她们的魔力。”
穆辰洲挠挠头。
他似懂非懂,继续看着那些小家伙。
关于魔灵的来历,他还真没仔细想过。
海雯的说法挺好,那代表着仙云塔的人们对逝者的思念与寄托。
“那么,这本书的作者,也是仙云塔的人吗?”
“这本书的作者……我也不知道是谁。”海雯说道,“如果是仙云塔的人所写就,不应该会被遗忘在阁楼里。”
海雯的分析站得住脚……
唉,管他谁写的。穆辰洲放弃对作者的探寻,转而问道:“丫头,你捧着这本书好几天了,有没有什么重要收获?”
“有一点点。”
“记载起源之地的那页,我已经读到了。是这么写的……”海雯将书翻得哗哗响,很快在其中一页停下,然后念道:“起源之地的魔力,足以使用起源时期的远古魔法。毁灭之山诞生,陷落之城崩塌,一切归于因果。”
穆辰洲听得一丝不苟,见海雯停顿半天,才问道:“没了?”
“没了。后面写到的又是其他事情。”海雯应道。
“风与风属性之魔力,有着不为人知的内在关联,等着去探索。”她又念了无厘头的一段,让穆辰洲知道后面的内容确实与前面牛头不对马嘴。
“这个……这个,起源之地一句话,又多出来两个地方:毁灭之山、陷落之城。”穆辰洲无奈道,“找一个都找不到,莫非还要找别的?”
“倒也不用,咱先生。”海雯漂亮的双眸从书本后面探出来,“这本书提到过很多东西,很多东西又仅仅是随意提及。”
“对了!关于陷落之城,后面还有讲到……”海雯说着,又把头埋进书里,哗啦啦翻阅着。
两秒钟后,她提高嗓门道:“这儿!陷落之城的主人,拥有洞察的紫色眼睛。任凭岁月流逝、星辰变幻,他们最终能找到回家的路。”
紫色眼睛……越来越没边儿了。
穆辰洲无语。
“咱先生,有什么头绪没?”海雯眨眼道。
“没有。你呢?”穆辰洲茫然。
海雯合上书,认真道:“记得出谜人说过的话吗?”
“起源之地、诅咒、解咒之法,”她站起身来,在长椅面前缓缓踱步。每走一步,都颇有节奏地说出一个词,“这本书上,则是毁灭、陷落、回家的路。我觉得,两者多少有一些相似的地方,能够关联起来。但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想清楚。”
穆辰洲仰头望着老婆,顺着她的提示去想,脑子里的思维似乎从狭小的地方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但开阔的地方却又是雾蒙蒙的,迷糊得很。
这本书,还真是奇思妙想,也不知道是哪位旅行家所写。
海雯见穆辰洲呆呆,忍不住笑。
她拍拍穆辰洲的肩膀,宽慰道:“咱先生,慢慢思考吧。现在我们可以先打算一下,去哪里寻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