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李文骏爬到了望月崖草生长的地方,让他惊喜的是这里不是生长着一株望月崖草,而是一丛望月崖草,足有四五株之多。它们错落地生长在悬崖上,各自缩成一团,就像是草编成的球一样。
在这丛望月崖草旁边,还生长着一株小树,从悬崖上探出身子来。这株松树大概有婴儿手臂粗细,李文骏小心翼翼地抓住它的树干,先试了试它的结实程度,确然可以承受他的重量后,他紧紧地抓住树干,另外一只手,朝着望月崖草就伸了过去。
还没等李文骏的手够到望月崖草,一条蛇突然从悬崖上的一个洞中窜了出来,朝着他的手就咬了过去。
李文骏吓了一跳,三山县乃是北地,这里的蛇基本上都是无毒蛇。但是就算是无毒蛇,李文骏也不愿意让蛇咬上一口。他这会儿可是在悬崖上趴着呢,任何一点伤害都有可能导致他无法重新爬回悬崖顶。
何况,北地的蛇并不是绝对的无毒,也有极少数的蛇有毒,或许毒素不是很强,却有可能在眼前的情况下,给他制造天大的麻烦。
李文骏迅速地把手缩了回来,那条蛇的后半身在洞里面缩着,前半身挺了起来,蛇首朝着李文骏,蛇眼释放出的光芒是无尽的冷漠。
李文骏朝着一边爬了爬,他先把那把匕首收了起来,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次,他把开山刀抽了出来,那条蛇再次朝着李文骏扑了过来。
李文骏一挥开山刀,把蛇一斩两段,温热的蛇血喷了他一身。
李文骏大概是太过着急了,这一刀虽然把蛇斩断,但是他用力过猛,开山刀劈在了山崖上,反震之力震的他的手一疼,手一松,开山刀掉落了下去。老半天,才传回来开山刀落地的声音。
李文骏的身子一阵乱晃,他连忙用双手抓住那株松树,勉强固定住了自己,避免了摔落到悬崖下的危险。
李文骏松了一口气,他反手把采药锄抽了出来,捅了捅那个蛇洞,确认里面没有更多的蛇之后,这才开始采摘那几株望月崖草。
五株望月崖草,李文骏全都挖了下来,放到了药篓中。随后,他顺着刚才爬下来的路,重新回到绳索那里,抓着绳索,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崖顶上。
到了崖顶,李文骏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他张开四肢,躺在地上,想起药篓里面的药草,他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想起了这一个多月,深入五峰山,采集这些药草的辛苦,他的眼角又淌下了热泪。
含着泪笑,噙着笑哭,是哭是笑,是酸是甜,五味杂陈,或许就连李文骏自己都说不清楚。
在崖顶上休息了半个时辰,李文骏把东西收拾收拾,开始下山。聚气散的药引,他只能暂时放一放了,再有几天,就要立冬了,随时都有可能下雪,在立冬之前,他必须要离开五峰山。
下山的过程十分的顺利,李文骏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狼、野猪之类的猛兽,他也没有遇到。
两天多之后,赶在立冬之前,李文骏走出了五峰山,再次见到了王猎户。
王猎户见李文骏满面春风,就知道李文骏收获不小,他招呼着李文骏又在他家吃了一顿饭,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跟着李文骏一起下山。冬天的时候,王猎户也不会在山上呆着,他在三山县县城也有家,他会在县城猫冬,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他才会重新回到这里,继续狩猎的生活。
王猎户跟孙百草一样,也是一个实诚人,心肠很好。他和李文骏一边往县城走,一边交谈着。李文骏估计自己以后少不了进山,他便借着这次机会,向王猎户请教更多应付野兽的技巧。
王猎户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他对李文骏这个小伙子,也是很有好感。
两人走到三山县县城大门口,突然看到县城门口聚集了一帮人,他们指着城门口刚刚张贴出来的一张告示,议论纷纷。
这是一张官府张贴出来的海捕文书,一个叫做王永贵的人,乃是江洋大盗,心狠手黑,杀人如麻,放火打劫,无恶不作,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超过了百人,官府悬赏一千两银子,对他进行通缉。告示上还有王永贵的画像。
王猎户不认识字,他先让李文骏帮他读一下海捕文书的内容,听到官府悬赏千两,他咂了咂嘴,说道:“谁要是能够杀死王永贵,这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进了县城,王猎户把他在县城的家指给李文骏看了看,让他有时间,一定要到他的家里去坐坐。
跟王猎户分开后,李文骏回到自己家中,他先把储物包袱连带望月崖草等药草,一起藏了起来。药草放在储物包袱中,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保持药性不散,但是时间太长了,还是不行。
最好的办法还是用特制的玉盒,加上灵符,进行收藏,就可以保持药性长时间不散。至于是什么样的玉盒,什么样的灵符,无论是《长春功》,还是《修仙杂论》,两本书上面都没有提。李文骏只能暂时把药草放在储物包裹中。
之后,李文骏又去了一趟孙家,把自家的大狗领了回来。
孙家一家见李文骏平安归来,也都替李文骏感到高兴,到了晚上,又请李文骏到他们家里吃饭。
在饭桌上,李文骏想起了药引的事情,询问孙百草是否知道谁的手中有上百年年份的药草。
孙百草摇了摇头,他告诉李文骏,上百年年份的药草都是极为珍贵的宝贝,采药人很难采撷到,一旦采到手,要么是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要么会将之卖给大富大贵的人家,换取钱财。
孙家原本有一株上百年年份的野山参,但是孙百草的父亲年少的时候,摊上了一场官司,为了周全儿子的性命,孙百草的爷爷把这株珍藏多年的野山参拿了出来,贿赂了县太爷,才保住了儿子的性命。之后,孙家就再也没有机缘遇到上百年年份的药草了。
李文骏不无遗憾,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请孙百草一家子帮他留心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上百年年份药草的消息。
离开孙家的时候,孙佳宁把他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抄录的那份记录着他们孙家世代采药经验的本子送给了李文骏。这份礼对李文骏来讲,实在是太及时了。
李文骏没有推拒,而是取出了十两银子,准备把他买下来,孙百草、孙佳宁父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收。无奈之下,李文骏又把银子收了回来,他暗中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报答孙家对他的帮助,如果有可能,就送他们一场富贵。
回到家,李文骏翻了翻刚刚收到的册子,看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不知不觉,夜就深了。李文骏把本子合上,又开始了再一次的修炼。
和以前一样,没有修炼多长时间,身周的天地灵气又让李文骏吸纳一空,他再也无法继续修炼下去。
李文骏停止了修炼,往床上一躺,就呼呼睡了起来。上山的这一个多月,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回到家,他总算是不用担心会遭遇野兽的攻击,不用惦记着去寻找望月崖草,可以心无杂念地好好睡一觉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到了腊月时分。这时候,距离李文骏开始修炼《修仙杂论》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这一百多天的修炼,他的修炼进度跟乌龟爬没什么区别。或许乌龟爬的速度都要比他修炼的速度快。
三山县县城的天地灵气实在是匮乏,简直就是天地灵气的荒漠区,李文骏虽然每天坚持修炼,但是时至今日,他还是在门槛外面徘徊,始终无法迈出那极为关键的一脚。
李文骏知道着急也没有办法,他每天除了花费半个时辰修炼之外,还会花两个时辰去学习认识更多的字词。其余的时间,他还会到县城的一个武馆,学习拳脚,在掌握仙家手段之前,学一些功夫,也是很有必要的。
另外,李文骏每天还会固定到县城的茶馆吃茶,他倒不是想听书,也不是嗜茶,而是茶馆那里消息流通比较快,他希望能够听到有关上百年年份药草的传闻。
这一日,李文骏从武馆出来,刚要去茶馆,孙佳宁从远处跑了过来,他喊道:“文骏哥,赶快跟我走。”
“什么事情?”李文骏问道。
孙佳宁不由分说,拉住了李文骏的胳膊,说道:“文骏哥,快跟我走,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李文骏只好跟着孙佳宁跑了起来,没跑两步,他就从孙佳宁那里听到了一件让他又是惊喜,又是担心的事情。
三山县县城中,除了孙百草是采药人之外,还有其他好几个采药人,其中有一个叫张琦的,是个鳏夫,他老婆离世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个儿子。这个儿子让张琦从小就娇生惯养,等到长大后,受人引诱,染上了赌博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