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叶枫和阿妮做的这个交易,叶枫很吃亏。毕竟,对方付出的只是已经知道的残缺版的“复活术”,但却可以得到更高层次、完整版的“复活术”,也就是真正的复活术。然而叶枫得到对方残缺版本的,却需要自己总结出来完整的之后,必须和对方共享。
然而,账是不能这么算的。对方看似只是付出了已知的东西,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信任,以及冒着对方会出卖自己的风险,所以客观来说,对方付出的代价,是足够有资格得到完整版的“复活术”的。
毕竟我们都知道,灵魂之术是巫族的最高秘密,是不可能外传的。这个是巫族自古流传下来的、绝不能违反的“铁则”。
但是这个叫阿妮的丫头,却可以为了巫族能够真正的发展下去,敢于打破“成规”。不得不说,这样的魄力,真的很难想象是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
不过对方也不是无脑的莽撞,这个叫阿妮的丫头,是会看人的。如果对方不是一个能为了救人而不惧逃避责任的人,而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的话,那么,即便知道对方有完整的“复活术”,也是万万不会和对方交易的。
毕竟,自古以来,与虎谋皮者,从来都是被猛虎反噬。
作为一个集团的高层,的确是要有足够高的站位去思考问题。然而我们要知道,关于这一点,也并非是人人都能做到。
而且,阿妮也从未说过保证什么,她只是说,会替叶枫问问。同时也是在“试探”叶枫的态度。在话术上也留有足够的缓冲余地。
简单的说,在叶枫的眼里,如果撇开年龄这个因素去说的话,阿妮是一个有抱负、有野心,有魄力,却很是冷静、懂得分寸的人。这样的人,若能又修行力量,假以时日,必然成为一方的枭雄。
老实说,叶枫喜欢和这样的人做交易。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懂得“双赢”和“信用”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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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日,叶枫和小瑶都待在祭坛。
虽然说,两个外人待在祭坛处并不合适,但是其中却也有很多无可奈何之处。
首先,阿虎娘做了开颅手术,是不能随处走动的,目前只能待在祭坛。而且任何术后都是需要观察的,尤其是开颅手术,一定是要注意是否有术后并发症产生,毕竟那也是会死人的。叶枫待在祭坛,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也能第一时间处理。毕竟是叶枫做的手术,他有责任去看护病人直到痊愈。
其次,叶枫和小瑶毕竟是外人,在巫族村寨中还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而且一个外人敢对大祭师的继承人出言不逊,还当着人面“抢人”。这个已经可以算是对于整个巫族的挑衅。当时就已经有了一些群情耸动。因此叶枫等人需要被严密“控制起来”,以平息风声。但对方毕竟是救人,所以自然是不能像犯人一样关在大牢里,而应该是“软禁看管”起来。
不过,后来叶枫救了阿虎娘的消息传了出来之后,巫族的人以勤劳淳朴着称,所以对于一个帮助了自己的族人,原本的敌视情绪,也就消减了大半。
于是,风声很快就平息,虽然偶然会有个别人对于外人进入祭坛表示愤慨,却也没有多少人响应了,自然更弄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
最后一点,因为阿妮知道,叶枫的对于灵魂的认识理念,就目前而言,可说是巫族最可怕的“敌人”。对方的那名为“手术”的技艺,本就是对方灵魂理念的体现。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无论何种情况,即便是开颅这种匪夷所思、想都不敢想的手段,都要用上,为的就只是活着,不能死。
如果让巫族的人知道这种技艺存在,其中也不乏聪明人会去思考,为何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也不能去死,不是死后还可以复活吗?那些人自然而然能意识到问题所在。深究之后,必然将问题扯到了巫族这个族群的根基问题——“灵魂完整”和“人死到底能不能复生”等问题。
所以,阿妮是真的不能把叶枫单独放出去。不过取而代之的是,阿妮会陪着叶枫和小瑶,一起参观巫族村寨以及周边的风土人情。
其实,这样做对阿妮也是有好处的。她在见识了叶枫那神乎其技的“技艺”之后,心生佩服,自然是想一窥究竟,当然叶枫也没有吝啬,毕竟那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
更何况,这个世上一项技艺要想真正的发展壮大,就只有真正的“走出去”,绝不是敝帚自珍。就比如华夏的武术,曾经的武术可不是现在这种只能欣赏的“花把势”,是真正能打的格斗技,就像是太极拳,曾经的太极拳也不是如今这个“老人拳”。
华夏人从来都是极其务实的,没用的东西早在出现的时候就被淘汰了。能流传下来数千年的东西,曾经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作用。
只不过门户之见,“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腐朽理念,很多实用的真东西,随着个别人的离世断代失传了。不得不说这个真的实在是可惜。
不过,手术这种东西可不是你天赋异禀,看一眼就会的东西,也不可能说几句话,就让对方去领悟的。所以从结果上来说,一向“惜字如金”的叶枫,和阿妮说了不少的话,而且氛围也是相当的不错。为此,小瑶又是醋坛子不知道打翻了多少个了。
一次,小瑶更是直接对叶枫道:“夜枫,你难道要老牛吃嫩草?”
对此,叶枫只是看了眼小瑶,平淡的脸色古井无波,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从我们第三方的上帝视角去说的话,小瑶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因为叶枫年龄上最多就是数百岁,但是小瑶却是一千几百岁起步。因此,她才是真正的“老牛吃嫩草”。
只不过,问题关键出在叶枫那里。因为叶枫的沉稳、冷静甚至到了冷酷的程度,导致的和小瑶相比,在感官上,叶枫要比小瑶大很多的错觉。
事实上,除了小瑶吃醋,那些瑶族青年也是差不多。不过他们是看叶枫非常不舒服。毕竟,阿妮虽然是巫族的大祭师继承人,但终究也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大美人,将来必然是要寻求配偶。那么阿妮自然成为了巫族所有适龄男子的梦中情人,甚至是追求的对象。
只是很可惜,阿妮都是婉拒掉了,即便是现任族长的儿子——帕瓦,也不例外。
但是此时此刻,所有人见到的却是,阿妮居然对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外地人,表现得甚是有好感。
这如何能忍?
况且,那个外地人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美貌不比阿妮差半分的女伴了,居然还想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情。
这更加不能忍!
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你一个人的?!!
终于,在阿妮带着叶枫和小瑶回到祭坛的路上,帕瓦带着士兵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他们自然是不敢对阿妮做什么的。说句不客气的,如果帕瓦下令抓阿妮,后面的士兵多半会去绑了帕瓦去和大祭师去请罪的。要知道,阿妮可是巫族的巫女,用其他宗门里面的说法,就相当于是圣女的存在。没人敢得罪。
帕瓦这一次带来的人,不过都是看叶枫和阿妮在一起而不顺眼的人。
此时此刻,阿妮面色难看,道:“帕瓦,你要对我的客人做什么?”
一句话就表明了立场,叶枫是我的客人,你若对客人无礼就是对我无礼。
帕瓦瞬间愣住了。
但是随即说道:“阿妮,这个男人是外人,而且来路不明,你不能跟了这样的人。我巫族巫女的男人,一定要是这个世上最强壮、最勇敢的勇士。”
说着帕瓦指向叶枫道:“绝不是这么一个瘦竹竿!”
趴在叶枫肩头的魈 ,见到这个凡人居然拿手指着叶枫,发出了低吼声。但是很明显,叶枫提前交代过魈,不要对凡人出手,只要对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就不要伤害他们。
阿妮瞬间脸色有些微红,急道:“你。。。你胡说什么?!”
不过帕瓦见阿妮这般的表情之后,更加确信了自己之前的推测,也更是怒不可遏。
于是怒目向叶枫道:“姓夜的,有胆子和我比一场吗?赢了我,我就承认你有本事,比我强。没胆子的话,就给我离阿妮远一点。”
阿妮这个时候,挡在了叶枫的身前,也是面容微怒,道:“帕瓦,你要做什么?!”
之前叶枫说自己只是无以计数的普通凡人的“医术”继承者之一,加上叶枫和小瑶从未显示过手段,所以,从始至终,阿妮都以为叶枫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普通人。而帕瓦虽然不是巫族最强壮的人,但是看起来要远比叶枫魁梧强壮得多。
此刻,帕瓦见阿妮对自己发火,心下登时就虚了,但是毕竟自己后面带着一大帮人,自己还是族长的儿子,所以气势上还是不能彻底软下去,虽然说现在已经很软了。
于是帕瓦道:“没。。。。没什么,我刚刚,我刚刚”
“对了!”帕瓦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要和他比试酒量!”
阿妮愕然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本来帕瓦想着和叶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比试武艺的。不得不说,这个打算很是卑鄙。不过帕瓦也没打算杀了对方,就是想让对方出个丑,让阿妮觉得和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在一起就够了。简单的说,就是幼稚的小男孩心态。
不过如今帕瓦也是低估了阿妮的态度,所以,他只能放弃原本的打算,但是呢,他忽然想到比试酒量的这个主意。
要知道,由于巫族之前和其他部族之间的争斗很多,所以这里的民风虽然淳朴,却也是彪悍的。毕竟,只有强壮的男人才能保护领土和妻儿。所以也难怪帕瓦会说出“强壮的人才配得上阿妮”这种话。
而巫族男人之间比试强壮,除了战斗,另外就是酒量了。在这一带一直有最强的男人也就是酒量最大的人的说法。
战斗会有伤亡的可能,所以可以被人“合理”的拒绝,但是比酒量,却不会有人死,所以帕瓦选择了这种阿妮也无法提出异议的方式,也是巫族人普遍认可的方式。如果对方不敢应接,那么自己让对方出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对于帕瓦这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凡人的挑衅,叶枫只是无聊而冷漠地看了眼对方,没有理会他的莫名其妙,直接绕向了旁边。
叶枫见小瑶似乎不想忍的样子,于是路过小瑶的身边的时候,对着小瑶微笑了下,道:“小瑶,走了。”
本来,小瑶对于那个凡人挑衅叶枫,很是生气,但是见叶枫这般对自己说话,也就懒得理那个凡人了。
小瑶跟在叶枫的身后,然而就在这一刻,小瑶却听到,那个帕瓦大概是见到叶枫怂了,所以乘胜追击一般地嘲笑道:
“果然是孬种!”
这一次,小瑶不忍了,她或许可以容忍别人对叶枫的挑衅,但是绝不会容忍别人侮辱叶枫。
于是小瑶直接折返回来,站在帕瓦的面前,道:“我和你比!”
帕瓦也是一愣,随即看向叶枫,冷笑道:“你就是这么躲在女人后面的吗?”
叶枫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不过他不是看向帕瓦,而是看向了小瑶。
小瑶知道叶枫的意思,他是让自己不要用妖术为难对方。毕竟自己可是妖力的道祖大能,而对方不过是毫无修为的凡人。事实上不用叶枫说,自己也不是那种会欺凌蝼蚁的人。
于是小瑶道:“一个女人的挑战,你都怕了?”
帕瓦可是一点都沉不住气,于是:“谁怕了?!”
说着,帕瓦从身后卫兵的腰间拿下一个兽皮缝制的大袋子,丢过来给小瑶。
小瑶伸手接住,入手一沉,只见袋口有个木塞,于是拔开木塞一闻,果然酒味浓烈,四溢出麻辣之气,正是一袋烈酒,但是下一刻小瑶眉头微皱。
因为她闻到了一股极其讨厌的味道——雄黄!这袋子酒居然是雄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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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科普一下知识:
狐狸最怕的化学药品,就是雄黄。除了蛇以外,狐狸也是非常怕雄黄的。
现实中,雄黄是一种常见的中药材,具有杀虫、解毒、燥湿、祛痰等功效,可用于治疗疮痈、湿疹、疥癣、疟疾、哮喘、咳嗽等病症。
而雄黄的主要成分是二硫化二砷,加热后可分解成剧毒的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因此,狐狸如果接触到雄黄,会对其造成严重的毒害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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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瑶虽然是狐狸,但却已经是道祖境的肉身,按理说是不会害怕凡间毒物,但是因为雄黄于狐狸而言是天克的毒物。所以,小瑶还是非常讨厌雄黄的味道,因此才会皱眉。
而对方的帕瓦见小瑶如此,也是冷笑。毕竟,在巫族之中,女人一般都是不碰这种男人才喝的烈酒的。
于是帕瓦嘲讽道:“不敢就换你的男人上来!”
小瑶有些恼羞成怒,道:“谁说不敢!”
在喉头咽了下之后,就要仰头喝下,但是忽地一只手掌从旁边伸过,将这一大袋的酒水从小瑶的手中接了过去。
自然是叶枫了。
叶枫平静地看着帕瓦,道:“你不是要她的男人来吗?”
“现在,我来了。”
帕瓦见对方终于出来了,于是冷笑道:“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
叶枫掂量了下手中的酒喉,抬头看向帕瓦道:
“太小了,换大坛来比。”
于是帕瓦沉默了,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但也仅仅是安静了一秒,下一刻人群都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因为,敢拿酒坛比酒量的,在巫族人看来,和真刀真枪比试没有区别,敢上场的双方都是真正的勇士。
而这种真正勇士之间的决斗,近些年太少见了,所以这一次的比试,自然是非常激动人心的!
而所有人不知道的,在无人注视之下,小瑶却已经满脸绯红,因为叶枫之前说的那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
“她的男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