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马莱参加艾尔迪亚人人权保障协会的听证会的路上,我偷偷的让希斯特利亚藏在了箱子里面,想着带她一起参加……”
——“听证会上的人没有任何变化,仍然将帕拉迪岛视作恶魔之岛。”
——“我冲动了,冒险了,我不愿意让希斯特利亚继承那什么兽之巨人,和我一样命短,她本可以活的更久,七十、八十,乃至一百。让她陷入母子相食的悲剧,我不愿看到。我向她提出了私奔。”
——“我其实搞不懂为什么她会同意?她其实一直爱人民过于她自己,但她就是同意了。”
——“在一个有着薄荷花香的清晨,我们不辞而别,一路上的风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我们都觉得美过此生的一切风景。”
——“我们隐居在山脚下,不再去想马莱的侵略,不再去想帕拉迪岛,不再去想艾尔迪亚人的未来,只要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就足够了,我们如愿以偿。”
——“但我的冲动让我们一起步入深渊。”
——“隐居的日子里,我尽可能的用始祖巨人之力消去我们对帕拉迪岛的愧疚,我们在灵魂与肉体上共鸣,我们认为这是最美好的时光。”
——“希斯特利亚怀孕了,我再不忍心,也不希望希斯特利亚产下我们的孩子,但她固执的,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为什么我要听她的,不为她的身体着想呢?为什么我只剩五年寿命了,还要辜负希斯特利亚呢?我也不明白。”
——“我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希斯特利亚的笑容放松了我的警惕。”
——“临盆时要去哪里找产婆呢?产后如何恢复呢?如何照顾婴儿呢?我居然像傻子一样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我还沉醉在虚假的美梦中不愿醒来。”
——“所以,一切不起眼的问题都会积少成多。那天的雨其实并不大,但是我还是慌乱了手脚。”
——“‘我该做什么?’当时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希斯特利亚很难受,但是这附近没有产婆,我该自己接生还是找产婆?”
——“天意使然吧,我这样子想,有个妇女上山采药避雨来到了我的小屋。”
——“但她还是来的太晚。”
——“我抱着孩子,他很轻很轻,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重量。”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没能陪你到最后我很抱歉,然后就晕了过去。我越来越慌张了,她开始说胡话了。”
——“高烧不退……”
——“妇女也不是专业的医生,她急急忙忙的出门说是去村里找医生来。但是我似乎没有再等来她。”
——“依旧…高烧不退……”
——“多么可怕,我一边试着照顾我的孩子,一边尽可能让希斯特利亚好受点,一边满心企盼着那名妇女尽快赶来……”
——“但我再也等不到了……”
——“我从未想过我降世以来认为的最香的女人传出了那样的气味,是尸臭吗?我在否认,但是我有在每天为希斯特利亚擦拭身体啊……我已经知道那名妇女不会再来了。”
——“我在希斯特利亚的身边发现了一封字迹歪七扭八的信,是在我出门钓鱼的时候她回光返照最后写下的么?但我不敢细看,我认为里面是对我的诅咒……”
——“该……下葬了。”
——“我应该怎么办,孩子……我没有资格做一个父亲,因为我连丈夫的角色都当不好,我是「最糟糕」的父亲(丈夫)啊。”
——“我是没有办法教会我的孩子什么的。所以我备好了干粮,翻山越岭,找到了一处村落。那个妇女住在这里吗?我不知道。”
——“有好心人愿意收养我的孩子吗?我说不出这种话,我想过回帕拉迪岛,但是……我回不去了。”
——“我要带着我的孩子一起上吊吗?我也想过,但是我更怕去见希斯特利亚。”
——“终于……有一户没有儿女的人家愿意收留我的孩子了,我不奢求我的孩子记得我,也不在乎他的姓是雷伊斯还是斯尔柯。”
——“帕拉迪岛没了。在我交出我的孩子的时候,村口有人大喊着,恶魔被打败了。”
——“韩吉团长和利威尔兵长貌似是最早牺牲的一批,帕拉迪岛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没有青壮年了。只有老人和小孩了。”
——“艾伦会被运到马莱被吃掉,三笠作为阿克曼人要被研究,这是我推理出的马莱会做的事情。”
——“但是艾伦从未对三笠做过什么。我却一直在一味索取希斯特利亚的爱。”
——“一番对比下,我自嘲起来,我以为艾伦是个木头,但是,我却是个傻逼中的傻逼。我们都只能活到23岁,他想着三笠能幸福,我想着能草希斯特利亚。好笑。”
——“我像野狗一样跑回木屋,在希斯特利亚的坟前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响头。然后跑进木屋里尝试自宫,然后放了一把火。”
——“让火焰带走我吧,就让我去直面希斯特利亚的目光吧。就让我被她厌恶吧。”
——“下雨了。很大的雨。木屋没烧成,我也没死成。只是感觉蛋疼。”
——“马莱……好像已经开始找我了,找我身上的这份始祖巨人之力。”
——“离了王血就发挥不了能力的始祖巨人之力对我来说,就是累赘与诅咒。”
——“我发现根本没有方法来赎罪,自宫这么极端的方法我也使过了,那种疼痛让我昏死过去,我想过抑制巨人之力修复,但是没有哪一种生物可以摆脱生殖繁衍的本能。”
——“帕拉迪岛的调查兵团被全员处以极刑。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关于帕拉迪岛的消息。我不意外,我只是麻木了,有时候照照镜子,我发现我像是老了二十多岁。”
——“我躲了两三年,风餐露宿,从马莱荡到了中东联合国,我有点小钱,但不多,是漂泊中赚的。”
——“我好像陷入包围了,马莱还是发现了我的行踪,我一逃再逃,又被逼入了那个老地方。”
——“那个,我和希斯特利亚私奔到的地方。”
——“我在山上不知道躲了多久,我不敢用身上的钱去镇上买东西,因为怕暴露。”
——“即使这片山区很是偏僻,但是马莱还是到了每一个村落去搜寻,去做血液检测。”
——“我的孩子,应该才两三岁吧,血液检测一定会查出……他是艾尔迪亚人。”
——“愤怒的村民先做血液检测的马莱士兵一步,将我的孩子杀死、分尸,我没有见到那场景。我可能会被吓尿。”
——“等到我躲藏结束出来,我那三年前烧到一半的废弃房屋被拆了个干净。”
——“他们甚至连……连希斯特利亚的坟都没放过!!!”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软弱!我就是个人渣!抛弃了国家与民族,所以,我的亲人、朋友离我而去!”
——“但是,在我清算自己之前!马莱!马莱!马莱!绝对不能放过!我会踏碎马莱人的骄傲,把他们珍视的美好踩的粉碎!我会把马莱人全部驱逐出去!马莱!马莱!马莱!一个人都!都%#*(@!必须h\/i(#&*#(付出代价!在我付出代价之前,必须以同样的方法对待你们!烧尽你们!我会燃烧最后一滴血!死都@&*#('&;'(不会!\/';%#;放过你们!!!”
一枚麻醉弹射中了维洛,马莱兵还是找到了他,几十名士兵,手中握着麻醉枪跑向维洛,中途又补上了几发。
痴呆症患者一样的笑容出现在维洛脸上,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身体最后失去意识前狠狠扎入心脏中。
瘫在地上,世界血红一片,维洛还在笑,无奈的、愤怒的、癫狂的笑。麻醉弹带来的迟钝感好像消失了,为了不再看到这个世界,维洛重新抓起匕首,扎入自己的眼睛,终于,世界洁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