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儿到的时候,看榜的远远没有院试的人多,想到当时的关鸣,李桃儿四周看了看,看到没有和自己有过节的人以后才放下心来。
小田说:“玩家担心什么,一个县试而已。”
直到榜单张贴出来之后,有人大喊道:“李陶是长案第一。”
江达苏开这些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李桃儿身上。
李桃儿受不了他们的目光,尬笑道:“我去找慧姨,你们是自己看还是让小厮看?”
罗清莹也来了,一听到李桃儿是第一,崇拜地道:“李哥哥真厉害。”
这姑娘得寸进尺,称呼改得快,被刚过来的李盼盼瞪了一眼。
这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李陶才十三岁,神童啊!”
人群中也有不赞同的:“十三岁考过县试不算什么,要是她考上秀才才叫神童!”
李桃儿被一声“神童”震得脚趾抠地,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后来听到不不赞同的话,尴尬才消散了一些。
小田说:“玩家是个假神童。”
李桃儿在意识中喊道:“闭嘴。”
这时看榜的苏开和江达跑了过来:“李陶我考上了!”
两个人的大喊,人们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李陶,这是李陶!”
“长得好俊!”
“小小年纪,有如此才学,不知定亲了没有。”
……
李桃儿:?这两个坑货。
而这两人在喊的时候,小田为了看热闹,自掏腰包,放大了一点点两人的声音。
李桃儿瞪了两个一眼,招呼着李盼盼她们逃离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辛如慧在酒楼等着她们,小厮早就告知了几人的考试结果。
见李桃儿他们进来,立马招呼几人,她先是恭喜了李桃儿,又看向了江达。
江达被辛如慧面无表情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讷讷道:“娘……”
辛如慧方才收回目光:“考得还行,就是比李陶差远了,连府试都不能参加。”
同样不能参加府试的苏开默默往后缩了缩。
打听后,才知道江达考了最后一名,苏开考了二百多名,而前三十人才能才加府试。
江达见辛如慧没生气,凑过去笑着说:“娘,李陶是神童,我比不了。”
李桃儿看热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说的好好的,扯她干嘛。
辛如慧高兴,她没指望江达,没想到江达还能上榜,虽然这回不能参加府试,但下一回可直接参加府试。
她干脆在同福楼包了两桌,请李桃儿和苏开两家吃饭。
李桃儿这边有赵金花、李盼盼、李北,苏开有苏开他娘还有俩姐姐,至于他爹,没来。
饭桌上,辛如慧敬赵金花的时候,赵金花一开始很高兴,但想到李桃儿是个女孩,她又高兴不起来。
辛如慧见赵金花神色有些奇怪,主动问:“婶子有心事?”
赵金花意识到自己不妥,借着喝茶的功夫想了下借口,等放下茶杯,她叹了口气:“唉,就是想到了桃哥儿的父母。”
辛如慧也沉默了,她知道李桃儿父母去世的事,问到赵金花的伤心处有些不好意思。
“婶子,桃哥儿的父母在天上知道桃哥儿出息,肯定开心。”
赵金花想到李双河夫妇,他们怎么会开心?又叹了口气。
辛如慧赶紧转移话题:“嫂子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苏开家境不好,娘和姐姐都穿着粗布衣裳,要不是有辛如慧和赵金花张罗,估计连筷子都不敢动。
苏开娘笑着说:“孩子爹给人打点零工,我们母女三个浆洗点衣服、做针线换银子。”
苏开娘和两个姐姐眼神清正,看起来是没什么心机的人,苏开随了他们,要不就不会什么都叭叭的和李桃儿说。
赵金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突然开口:“苏开他娘,你们会不会养蚕?”
李桃儿的山上有不少桑树,赵金花就一直念叨着要养蚕,但她不太会养,李家洼村的人也不太会。
苏开娘找惯活儿了,自然知道赵金花的意思,立马欣喜地说道:“会,会,我们不光会养蚕,还会缫丝。”
一顿饭下来,李桃儿家多了三个帮着养蚕的。
结束的时候,苏开感动地说:“李陶,谢谢你。”
他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四处找活儿,看人眼色,有个固定的活计,而他两个姐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有个固定的活计,攒点钱,也好说亲。
李桃儿拍拍苏开的肩膀:“你该谢谢我奶。”
苏开又谢了赵金花,赵金花说:“你该谢谢你家人,你好好读书,才对得起她们。”
苏开郑重点头。
府试十日后进行,到时候,各县通过考试的人也会过来。
李桃儿回了一趟李家洼村,村里的人没像李季江考中案首一样高兴,看李桃儿的目光十分复杂。
李常满悄悄问村长:“村长,我们欺君的罪名是不是越来越重了。”
村长狠狠抽了一口旱烟,目光冷沉:“别瞎说,有华阁老在,不会有事的。”
李常满明显不信,不用村长叮嘱,他就东家串串西家串串,然后,村里人的口风更紧了。
周兰娘觉得有些不对,她问李孝:“夫君,我怎么感觉村里有点怪?”
李孝知道为什么,他虽然不满李桃儿,但知道轻重:“可能忙春耕,村里人累吧。”
周兰娘也不多想,李孝要去给孙大梅送饭,她更不在意孙大梅一个又疯又哑的老女人,孙大梅几次想靠近她,都被她嫌恶地躲开。
她拦住李孝,撒娇道:“夫君,我上回和你说的事?”
李孝知道她说方子,他想到拿方子的代价,眉头紧锁:“这件事你不用说了,咱家有豆腐就够了。”
周兰娘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我也是为不忍看你辛苦,还有得为咱们的孩子打算。”
看到周兰娘的样子,李孝的语气软了些,但话的内容不变:“我不会让那么受苦的,至于这件事,以后不要说了。”
李孝拎着食盒出门了。
周芳娘进来,望着李孝的背影:“姐姐,还是不行吗?”
周兰娘表情狠厉,摸着肚子的手不由得收紧:“看来,要来个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