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不是第一次押送流放的队伍,虽然没走过这条线,但是也听别的人说过,荣镇有个富商特别喜欢结交官场的人,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很久之前我便打听到大人们要来此办事,所以我提前为大人们准备了接风宴,并且……还准备了一些薄礼,还请笑纳。”
李大宝使了使眼色,身旁的仆人便从身后那出了箱子,推开箱子,只见满箱的金银珠宝被堆放其中,王刚看了一眼后便一脸冷淡地关上了箱子。
“我刚来你就对我这么讨好...你想干嘛?”
王刚犀利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李大宝,但李大宝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对着王刚笑了笑。
“哈哈哈,大人果然是聪明之人,我没想干嘛,只是我们这地穷乡僻壤的,一直没有机会去京城看看……天子脚下长什么样,这山高水远的,上路也有风险……”
王刚听到这,也大概猜到了他想要什么,虽然回程的时候捎上无关紧要的人确实麻烦了点,但面对这一箱子的诱惑,王刚还是与李大宝相视一笑,达成了交易。
温成云背着温成明和程蔚瑶站到了小镇的流放客栈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疑惑。
“哟,生面孔啊,客官里面请,打尖儿还是住店……”
招呼着客人的店小二一扭头看见了温成云和程蔚瑶,立刻有眼色地上来点头哈腰。
“小二,这不是流放用的客栈么?”
程蔚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流放客栈都是给官差和流放犯人歇脚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一般不接待其他客人,因此平日也有官府的补贴。
可面前这个流放客栈不单正常接待客人,甚至还有搭台唱戏的,而且按照王刚等人的习惯,真要在客栈里早就开始划拳吃肉了……
“咱们小镇地儿小,东家说了就那么一个客栈平日里空着也是空着,要物尽其用……您放心吃喝放心住着,有事东家担着……”
小二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这两人的身份怕不是流放犯,正常的外地人哪里看得出来这是流放用的客栈?
“两位要是想找队伍,上东家府上去就对了,店中繁忙,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店小二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了下来,毕竟流放犯在人们的印象中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真进到店里只会影响生意。
温成云把店小二的前后态度看在眼里,背上的温成明需要静养,他不希望跟人起争执,
锁定按照店小二的提示沿街一直找到了李大宝的大门前。
檐角飞翘,绿瓦红砖,铜环漆红木的大门坐落在一种低矮的平房里显得格外的显眼,主人翁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陈二和李魁正好打开大门出来,王刚大哥明显和李大宝有事情要谈,.他们也已经酒足饭饱,自然是识趣的退了出来,一空下来,心思便放在了清平王府的身上。
跑了一趟大院以后发现程蔚瑶等人还没回来,便急不可耐地准备出门。
“啧,能掐会算还是怎么的,回来的真够及时的……”陈二看着刚刚抵达门口的两人,一脸的冷嘲热讽,就差一步,他两就准备通知当地的县衙联合进行缉拿,罪名嘛自然是逃犯……
“啧,小兔崽子命够硬的,这都还活着呢……真可惜,果然应了那一句老话,祸害遗千年……”
李魁喝了点酒,有些上头,嘴里自然也大胆了很多,他低声的嘀嘀咕咕正好落到了程蔚瑶的耳朵里。
程蔚瑶的眼眸微微一深,眼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背着温成明的温成云,自己倒是无所谓,和李魁陈二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李魁的嘴臭有目共睹。
最近温成云的态度倒是有些意外的强硬,她是担心这时候起了冲突影响到温成明的静养。
“队伍都在哪里歇脚,麻烦引个路。”
温成云的脸色平静,仿佛已经回到了之前那个低调的状态,只是袖下背着温成明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眼看着温成云息事宁人的做派,陈二暗地里拉了拉李魁的手示意他注意收敛,别太过分,面上则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今天晚上就在李大官人的府上歇息了,大伙儿都歇在大院里,这就领你们过去……”
大院的门一打开,一看到众人都散落在院子里休息,程蔚瑶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待遇还不如在流放客栈里呢,好歹客栈有吃有喝有睡,在这以天为盖,以地为席。
赶路累了一天,男人们带着各自的家眷按家按户的窝在角落里啃着干粮饼子,手脚快一些的已经用完了晚膳,正忙活着打地铺的事情。
“大人倒是都无所谓,好歹给小孩们找个正经的房间,这晚上更深露重哪里受得了……”
陈二李魁将两人领到了目的地,转头就走,一点不给程蔚瑶抗议的机会,程蔚瑶开始着手准备熬药,而抱怨自然也就落进了李大宝府上的管家耳朵里。
她这话其实也参杂着部分私心,以温成明的情况这种住宿环境无疑是恶劣的,说这话就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共鸣,至少给孩子们争取一个晚上好好休息的机会。
“说的可不是嘛,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家小宝身子骨可弱着呢,早知道这副光景还不如踏踏实实地住在流放客栈……”
“王妃别提了,人微言轻,只能老老实实打地铺呗,就是苦了孩子们有些过意不去……”
程蔚瑶的话语一出立刻引起了几个女眷的共鸣,都是当母亲的人,对于孩子的疼爱之心都是相通的。
“都瞎嚷嚷什么,有你们一亩三分地苟且偷生就已经是给你们格外开恩了,一群阶下囚事儿还不少……”
刚刚推开大门的管家一听众人这不服气的话语,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平时主人没少招待京城来的官差大爷们,流放犯们也都是老老实实地给啥吃啥,有啥住啥,怎么这一次来的人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