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帐里的时候,温成明已经下床了,正用小手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红扑扑的小脸宛如一个精致的手办一般。
“成明,别用手揉眼睛,先去洗漱,晚点嫂嫂给你做好吃的……”
程蔚瑶看得心都要萌化了,怀里的羊奶罐正好可以给家里人做早餐奶喝,至于剩下的部分开发一下点心似乎也不错?毕竟流放的道路一直漂泊不定,很少有安定下来的时候,温成明这个年纪想来正是好吃的时候。
因为在古代,没现代那么优越的厨房工具,程蔚瑶收拾妥帖后,将目光瞄准了羊奶布丁,既可热吃,又可凉吃,冷热不同的口感和风味,应该可以兼顾一下塔鲁点口感……
等温成明洗漱好的时候,程蔚瑶已经打发好了羊奶布丁液,在外头架起了火,这会儿正准备将羊奶蛋清碗放在锅里蒸一下。
凉水上锅,小火慢蒸,热汽出来的同时也把羊奶淡淡的香味儿一同飘散了出来,塔鲁很快就被这香气给吸引了过来,他抽了抽鼻子有些好奇地看着腾腾热气的锅。
“阿瑶姐姐煮的是阿妈早上送来的羊奶么?好香啊……”
塔鲁从小长在平原,喝的不少羊奶就是牛奶,这么醇香的味道还是第一次闻见,勾的小馋虫一下子就起来了。
“塔鲁快过来坐,嫂嫂在给我做点心,你肯定没吃过,待会儿分你一份。”
温成明看见塔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短短的时间内两个孩子的拉近了不少,无关肤色,无关民族。
等待的功夫程蔚瑶也没闲着,从qq农场里顺了几个应季的水果切成了一个果盘一道食用。
很快,洁白如雪的羊奶布丁就顺利出锅了,因为只用了鸡蛋的蛋清,所以膻味大大降低,味道上也和羊奶相得益彰。
塔鲁双眼放光地舀一大勺入口,还来不及细细品尝,只感觉“滋溜”一声就咽下去了,口感细顺之中又有些蓬松,羊奶中淡淡的咸味与白糖的甜味相呼应,妙不可言。
“怎么样?好吃吧,我就说我嫂嫂超级厉害的,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女子典范。”
温成明则是小口小口地挖着慢慢品尝,唇齿间满是香甜的气息,他的眼睛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崇拜和小傲娇。
“确实,你嫂嫂要是没成亲放在我们平原上那可是好多人睁着上门提亲的女人……那个,我能带一份回去给阿妈尝尝吗?”
程蔚瑶看着羞涩的黑皮少年,笑着将已经打包乘好的羊奶布丁递了过去,有孝心是好事,她不但支持,甚至还贴心地写了制作方法一起放在了布丁罐子旁边。
塔鲁兴高采烈地走了,而温成云恰好已经牧好了早起的一波羊,正骑着马穿越平原,打算回到大账歇歇脚。
“前面的那个家伙儿!快点让开,没点眼力劲!没看见我们正忙着吗!”
“地上的赶紧跟上,你们怎么那么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等着我下马去抽你们才肯跑起来?”
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们策马而来,马背上载满了物资,而几乎每一匹马的身后都跟着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温成云的眼眸微微一闪,临时勒马显然已经来不及容易和这个队伍的人撞上,索性便单手一拉,长鞭一抽,调转了方向。
“有惊无险,这什么队伍的人那么嚣张?”
眼看着温成云的马儿多跑了一圈,平安地避开了队伍在不远处停下,程蔚瑶的内心松了一口气,主动盛了一碗羊奶布丁等着温成云过来。
“不清楚,平原这边牧民多而且散漫,朝廷对这里的管辖较弱,势力复杂也是正常的。”
温成云接过了温温的羊奶布丁,看向程蔚瑶的眼眸中又多了一份欣赏,给塔鲁家羊看病的事情他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塔鲁,已经听说了。
这个夫人还真是深藏不露,越来越让人惊喜,让人有忍不住想要挖掘的欲望……
“喂,方不方便讨一口水喝?”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直到程蔚瑶的跟前才堪堪刹住了脚,风卷起了程蔚瑶耳边的碎发,她一脸的波澜不惊。
“水缸在那边,自己取吧。”
程蔚瑶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人可没有什么好感,刚才才嫌温成云挡路,现在问自己借水?没一瓢水泼过去都是她素质教育高,不想和这些人计较。
男人对于程蔚瑶这种面不改色的勇气颇为欣赏,征求到同意后便双指往嘴里一塞,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程蔚瑶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她的满头黑线中,刚才骑马队伍的人包围了自家的水缸。
队伍里牛皮做的袋子一个个鼓了起来,水缸里的水反而见了底,程蔚瑶的内心十分不爽,没有分寸感的男人果然令人讨厌啊!她只是答应了一个,可没答应一群,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欺负老实人吗?
装满了水后,这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还不打算走,盘着腿就在水缸旁的不远处坐了下来,显然是打算歇歇脚,程蔚瑶的内心一跳,脚步便要往那边去。
“夫人,不可冲动。”
温成云的指尖轻轻拉住了程蔚瑶的袖尾,平和的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
“夫君多虑了,我只是过去把水缸里的水补充一下。”
程蔚瑶拎了一下手中的水桶,里头是小半桶清水,她刚才观察了被绑着狼狈追马的几个人,虽说穿着粗布麻衣,但那白白胖胖的手指明显有着带过戒指的痕迹,养的一身肥膘,显然之前的日子过的应该还不错……
几个壮汉对于程蔚瑶的接近没有太大的反应,撇了一眼后就自顾自的聊起了天,一个女人而已,一只手就能掐死,能有什么危险的。
“后头的路还很长,咱们真的要带着这几个拖油瓶吗?虽然说之前确实是城里的富户吧,但是家都烧没了,又不会骑马,这赤裸裸的绊脚石啊……”
程蔚瑶的动作微微一顿,城里的富户?家都烧没了?难道是之前连同张府台的家一起,被烧毁的那几个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