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客气,官差大人远道而来不容易,歇脚的客栈已经备好,与本官一同下山吧……”
胖县令一脸尴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转头就呵斥起了自己带来的衙役们。
“一个二个的都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官差大人捕获的黑熊吗?都搭把手抬着走,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本地山里有熊瞎子出没伤人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回传出了,县衙没少张贴告示悬赏,重金之下也确实有不少猎户应招前来,但过招以后纷纷不敌。
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竟然让官差们解决了,也算是为县衙节约了一笔开销吧……
听了胖县令的招呼,一群衙役们一脸敬佩地走到了程蔚瑶的旁边,打算把黑熊抬起来,毕竟熊瞎子可是出了名的凶悍,果然是京城来的差爷,实力就是豪横……
程蔚瑶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次官差们倒是没有主动抢功劳,但是这群衙役倒是好玩,事情都没弄清楚就直接把功劳扣到了官差的头上。
“小娘子,搁这杵着干啥呢?碍手碍脚的,上一边去……”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哥哥嫂嫂打来的黑熊,这是想明抢?”
温荔玉的声音惊动了喋喋不休的胖县令,他停下了恭维的嘴,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温荔玉姣好的容颜和身材。
“官差大人,这一家什么来历?大呼小叫的,需不需要本官帮忙出手教训一二?”
流放路上本就意外波折,遭遇熊瞎子死了伤了失踪了也是在所难免,尤其是这样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更容易出事。
“清平王府,也算是皇亲国戚吧,方才说话的是明城公主。”
王刚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清平王府,原本以为这种小地方的县令会眼巴巴地赶上去巴结一二,没想到对方冷哼了一声。
“本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皇亲国戚,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儿吆五喝六的……现在不也就是个阶下囚吗?神气什么?”
胖县令的声音大,嚷嚷的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温荔玉气的身子都在发抖,真没想到现在一个小小的县令都能爬到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看什么看,本官看你是不服气呀?藐视本官,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这要是在朝堂上看我不赏你二十大板!”
胖县令趾高气昂地回瞪了温荔玉气氛的眼神,金枝玉叶?凳子上一趴,板子一打,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喊疼。
“刚才听衙役们说这黑熊身上是挂着悬赏的,黑熊是我和我夫君所猎,堂堂县衙不会赖账吧?”
程蔚瑶拉了拉温荔玉的袖子,所以她往后站一站别和这个胖县令对上,小姑子年纪轻,沉不住气,哪里玩的过官场的人。
“赖账?本官是那样的人吗?但你说这熊瞎子是你和清平王所猎,我看所言是虚,你一届女流之辈能干什么?清平王也不过是一人之力,如何取胜……”
胖县令微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休息的温成云,又打量了一下细胳膊细腿的程蔚瑶,表示一点信不了,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哟。
程蔚瑶的目光落在了王刚的身上,王刚则是移开了目光,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显然不打算出声解释。
她上前抽出了王刚腰里的佩刀,佩刀因为要放回刀鞘,已经简单的擦拭过没有了血痕,只是隐隐还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大胆!本官同你好言好语,你却想要刀剑相向!”
胖县令被程蔚瑶这举止吓得倒退了一步,灵活地躲在了衙役的身后,大声地呵斥道。
程蔚瑶被这胖县令给逗乐了,这人还真是又胆大又胆小,她将长刀往前横放伸出,笑道:“县令大人,我夫君便是借用了这把刀将黑熊斩获,您要不信可以闻一闻……”
“这刀谁都使得,怎么就是清平王用得了,我看那位官差省的魁梧,相比使起此刀必然是赫赫生威……”
长刀寒光烁烁,胖县令看得双腿发软,哪里敢上前闻什么血腥味,只是强装着镇静鸡蛋里挑骨头。
李魁突然被点了名,还有些懵,他的余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王刚的方向,然而王刚则是闭着眼,两耳不闻窗外事。
大哥这是不管?李魁眨了眨眼睛,下定了决心,能抢清平王的功劳不抢白不抢,更何况听说还有赏钱。
“哪里哪里……”
他憨憨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程蔚瑶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不摇碧莲的模样,计上心头,既然李魁跳出来抢功,那就好好讲一讲自己是怎么把黑熊给制服的呗……
李魁虽然没有亲身参与,但是隔着一段距离也看了个大概,描述的绘声绘色的就跟真事儿一样,关键的时候,程蔚瑶适当地发问。
“那制服这头黑瞎子的技巧是什么呢?为什么黑熊一下子就倒下了?”
“这……制服熊瞎子主要的还是靠运气……”
这问题可把李魁给难住了,他只是躲着远远的看,回神的时候黑熊已经倒了,技巧他还真不知道。
“那可就糟糕了,我看这熊瞎子好像是母熊,想来伴侣就在附近,官差大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省的到时候公熊上门偷袭……”
程蔚瑶拧了拧眉毛,故作苦恼,实则是睁眼说瞎话,吓唬吓唬他。
“什么!清平王还睡什么睡,抓紧时间解决好……我的意思是,给我打打下手……”
话一出口李魁就知道上当了,他捂着嘴一脸的后悔,这嘴怎么就那么快!
胖县令从李魁结巴的时候,就已经心知肚明程蔚瑶说的是实话,毕竟刚刚还夸夸其谈的人突然卡壳了,实在可疑。
“行了行了,总之解决了黑熊是好事一桩,再聊下去,天都该黑了,山路难行,大家还是趁早下山吧!”
胖县令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于清平王府众人的脸色显然好了很多,虽然丢了点面子,但好在因为没有生事端,反而做起了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