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秋被带到宫里某个院子的一个房间内,汝鄢延宁派了几个宫女守在门口。
卿秋用力砸了砸门,大声喊:“开门让本王妃出去!”
门外的宫女们昂首挺胸,不为所动,全没有普通宫女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卿秋又拍了拍门,大声喊:“你们把我师弟带去哪里了?”
门外依旧没有回应。
卿秋气恼地坐回桌旁,抬起手腕看了看那七八道伤口,试着按了按开关。
不出所料,开关再次失灵了。
不过好在阿晚和张氏暂时没有危险。只不过她们待在四维不用吃喝,不会感到饿,又无事可做,恐怕要度日如年了。
她站起身来仔细打量房间,妄想找到一个可以逃出去的地方。
走到窗前,她用力推了推窗户,发现所有窗户都被人从外面顶死了。门也被从外面锁死,她只能沮丧地坐到桌前。
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赫然响起,卿秋连忙抬头往门口看去,只听门锁被人打开,随后两个宫女推开了门,汝鄢延宁面带微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身穿白色绣着暗黄龙纹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
卿秋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悦地质问:“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汝鄢延宁走到卿秋身边,上下打量了卿秋一番,眼中有一秒的愣神,继而扬着嘴角,笑不达眼底,道:“皇婶,又见面了。”
卿秋站起来,再次质问:“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抓我们?你把我师弟和绿桐弄去哪了?”
三皇子眼眸轻蔑地扫了一眼卿秋,笑道:“放心,皇婶的师弟和那个婢女暂时是安全的。”
卿秋松了口气,随后冷脸说:“我王府和三……和陛下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趁王爷不在将我们赶尽杀绝?”
汝鄢延宁立刻做出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委屈地说:“皇婶误会了吧,朕只是请皇婶进宫来作客,怎么能说是赶尽杀绝?”
卿秋翻了个白眼,道:“把本王妃的店查封,派人把九王府围了,然后请我们到皇宫作客?”
汝鄢延宁嘴角扬了扬,没有说话。
只见他眼眸一闪,捕捉到卿秋的小动作,立刻说:“皇婶,不要浪费心思了,你的毒药,对我没用。”
卿秋手一滞,他竟然就看出自己想下毒的心思!
你说没用就没用吗?卿秋不相信,猛地扯出一包毒药,朝他脸上撒过去。
汝鄢延宁扇子一挡,眉头皱了皱,随后扇了扇,轻声咳嗽两声,扬了扬眉毛,完好无损,得意地说:“看到了吧?”
卿秋一脸不可置信,连忙拿起手中的药粉,细细检查了一会儿,不得其解,便茫然地看向他:“为什么你没有中毒?”
汝鄢延宁也不瞒她,笑着解释:“皇婶,听说过毒娘子吗?”
卿秋眼眸一闪,毒娘子沙香凝,自然是知道的。
除了岳府公堂对簿那一次见过,卿秋第二次见到她,是王爷带她去见的。
因为那时自己手腕烫伤留疤,王爷为了帮自己去除疤痕,带她去见了沙香凝,沙香凝卖给他们一瓶药膏,去疤效果竟然和师父做的生肌玉颜膏不相上下。
同时,她也得知,沙香凝是个极其贪财的人,只要肯出大价钱,无论是谁让她制毒解毒,她都不会拒绝。
由此可见,这个汝鄢延宁早就摸清了卿秋会制的毒药有哪些,并且提前让沙香凝把解药都找出来了。
卿秋心中忽然有一丝害怕。她忽然想得通,为什么太子汝鄢廷玉会在一夜之间败亡。原因就是这个汝鄢延宁实在有点厉害过头了。
这样的话,九王爷他……
卿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里本能地闪过一丝惧怕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三皇子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出言安慰:“皇婶不必害怕,朕不会伤害你和皇叔的。”
卿秋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太子你都敢害,还会怕王爷吗?”
汝鄢延宁又做出那副被冤枉的样子,说:“五弟明明是因为太子妃使用厌胜之术害人而受牵连,被废去了太子之位,和朕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他此时正好好地待在景阳宫饮茶呢。”
卿秋冷笑:“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陷害,太子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犯错而被夺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汝鄢延宁摇了摇扇子,道:“这只能怪那位太子妃,太蠢了”。
卿秋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汝鄢延宁忽然说:“朕忽然想起来,皇婶和太子妃,好像是亲姐妹!”
卿秋心中感到一丝失落。虽说自己和顾家没什么情谊,但毕竟肉体是她们家的人,还是有些为他们感到难过的。
汝鄢延宁又道:“好在九王妃早和顾家断绝了关系,否则太子妃之祸,恐怕,也要牵连到就王妃身上了。”
卿秋捏了捏拳头,恨不得给他一拳。
汝鄢延宁看出卿秋十分生气,只是淡淡地笑,随后看了看屋外天色,继而对卿秋说:“今日天色已晚,朕明天再来看皇婶。”
说完,他笑着,大踏步走了出去。
卿秋忍不住咬牙道:“谁要你看望?笑面老虎!”
汝鄢延宁离开后,卿秋来到床前,脱了鞋子,颓丧地躺在床上。
其实天刚黑,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只是被限制了自由,无事可做,只能躲在蚊帐中胡思乱想。
她首先想到九王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其次想到子诺,最后她忽然想起师父,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有没有事。
继而,她想起,有一晚,汝鄢凌对她说,他会保护好他们,可是,他好像没能兑现承诺。卿秋忽然有些生他的气。但气也没用,也许他现在也处在危机之中呢!
翌日,她刚刚爬起来,只听门被打开,一行宫女抬着洗漱用具走进来,站在卿秋身边。
卿秋看了看她们,又思索了片刻,看来汝鄢延宁暂时不会伤害自己。她微微松了口气。
洗漱罢,宫女们又把早膳抬了上来。
她坐在桌边,无精打采地吃着早膳。
中午时,汝鄢延宁又来了,装束和昨天一模一样。
卿秋狠狠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并不理会他。
汝鄢延宁嗤笑了一声,道:“皇婶对朕意见很大?”
卿秋道:“你抓我无非就是想威胁王爷,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汝鄢延宁扬起下巴,摇了摇头,一副惋惜模样,道:“皇婶,你恐怕是误会了。”
卿秋疑惑地看向他。
他背过身,冷冰冰地说:“侄儿只是替皇婶感到不值得。”
卿秋愈加不解了。
三皇子又转过身,好似有些同情卿秋一般:“皇婶和皇叔成亲那么久,恐怕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吧。”
卿秋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说得好像你是他的蛔虫一样。”
汝鄢延宁坐到了卿秋身边,摇着扇子道:“皇叔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无情,最大的缺点,也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