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欢喜喜地打开,发现是第一封信的回信,其上潦草地写着:一切安好,勿念。
卿秋的心安了下来,随后又提了起来,因为信上有一滴干了的血迹,信纸折得马马虎虎,好像是仓促之间写下的。
她心中开始胡思乱想:信上有血,难道他受伤了?这么几个字,分明是没有时间多写,难道当时战况紧急?可是信又完好送回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确平安?
胡乱想了许久,反而伤了神,她便放下信纸,去做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晚上,她决定,过两天就回王府去。
是啊,自己作为王府女主人,王府里的事一概不管,却天天待在娘家,简直不成体统,
次日,她将要回去的决定告诉了师父,师父虽是不舍,但也说卿秋不应该一直待在逍遥谷。
子诺听后,决定跟卿秋一起去王府小住几日,再回来照顾师父。
两日后,卿秋和子诺一起到云阳。
虽然云阳没有子诺的通缉令,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戴着个蒙面的斗笠。
两人一路逛一路往租马车的地方走去。
路过一个茶摊,有些渴了,便要了一碗茶坐着慢慢喝。
此时,隔壁茶摊上坐着两个商客装扮的男子,一胖一瘦。
只听胖的说:“诶,你刚从北边贩茶回来,有没有一点边关战事的消息?”
卿秋偶然听到北边战事,知道和九王爷有关,立刻竖起耳朵细细听。
瘦的说:“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听说啊,北辰国的士兵跟我们雪霁王朝的士兵打得正热火朝天呢。”
胖的赶忙问:“战况怎么样?”
瘦的答:“战况不太好。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很多从边关往南逃的人,她们都说边关失了两座城了!”
卿秋心一紧,心中咯噔一声。
胖的道:“不是说九王爷带的兵打了胜仗吗?”
瘦的摇头:“不是,你没见这几日到处都在征兵吗?一波一波士兵往北边调呢,要是战况好,还征兵干什么?说不定九王爷已经得胜回京了。”
胖的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
子诺见卿秋一脸忧愁,知道她担心什么,便轻声安慰:“师姐,你别急,这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
卿秋点点头,但脸上还是满满的忧愁。
过了一会儿,那瘦的又说:“听说朝中情形也不太好。”
胖的连忙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虽如此,但卿秋耳朵竖得尖尖的,那两人又紧挨着自己的座位,她还是听到了二人的话。
胖的悄声说:“我兄弟在皇宫门口当差,听说皇上病危。”
瘦的说:“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被官家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胖的说:“你又不会传出去。跟你说,皇上要是驾崩了,太子继位,到时候大赦天下,你大哥就能回家了……”
卿秋站了起来,付过茶钱,对子诺说:“我们走吧。”
两人租到了马车,离开云阳,往上阳去。
到了凝脂堂,小月惊喜子诺回来了,叙了一回话,子诺去和小狸玩,小月对卿秋道:“小姐,这个月户部司来征收了两次税。”
卿秋疑惑:“整个上阳的税不都是统归王爷管吗?”
小月解释:“王爷征的那一部分交了,户部司派人来征的是属于朝廷那部分。”
“以前朝廷不是不征上阳的税吗?”
“小姐,边关战事持续一个多月了,打仗要钱,朝廷钱不够,只能来找百姓要了。”
卿秋愣了愣。
如今,恐怕雪霁王朝的百姓都知道,北方这一仗,关乎雪霁王朝将来的命运,而只有卿秋一人后知后觉。
她越发担忧起九王爷,回到王府时,她有种浑浑噩噩的感觉,都忘了去看阿晚。
晚上,她早早睡下,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思绪万千,一直到五更天,实在困得厉害,她才渐渐睡去,但没一会儿,又被敲门声吵醒,原来是张氏来请安了。
卿秋正困得厉害,朝门外道:“免了!”随后又沉沉睡去。
一直睡到中午,她终于睡饱了觉,心中没那么心慌,便起床梳洗。
梳洗好刚走出院子,子诺便笑盈盈地走过来,道:“师姐,你醒了?”
卿秋见他脸上满是倦容,点点头,问:“你没睡好吗?”
子诺道:“有些不适应。”
卿秋说:“过几天就好多了。”
两人去到花园中亭子内坐下,吃了饭,便去去围着蓝莲湖散步。
之前王爷还在家时,湖中的蓝莲开得正好,而现在,他离去一个多月,满塘枯败,尽显苍凉。
子诺看向湖中心的亭子,惊问:“师姐,那个湖中之亭怎么上去啊?”
卿秋随着他视线看向湖中心孤零零的亭子,猛然想起那天自己与汝鄢凌在湖中亭里缠绵,顿时脸颊绯红。
子诺见她异样,但压根猜不到那事,便好奇道:“师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卿秋摸了摸脸蛋,一片滚烫,便说:“可能天气太热了。”
子诺抬头看了看天,应和道:“是啊,天好热。不过,马上立秋了,到时便不那么热了。”
卿秋蹲到荷塘边,伸手想去舀水。可是,由于手太短,还差一点才能够得着,她便用力往前探身。
“师姐,小心!”子诺一下把她拽了起来,有些担忧地说,“当心掉进去了!”
卿秋原本是蹲着身子,猛然被他拽了起来,有些懵的看着他。
子诺蹲下去,很轻易就够到了水面,他伸手摘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荷叶,卷起来,盛了一些水在里面,拿到卿秋面前。
卿秋欣喜,“你比我高不少,手也比我的长不少,那么轻易就能舀到水!”
子诺笑着,用三根手指蘸了一些莲叶中的水,趁卿秋不注意,一下弹到她潮红的脸颊上。
卿秋哎呀叫了一声,也学着他的举动往他脸上弹水。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着,没一会儿,脸上身上全是水渍。
子诺又想去池塘中舀水,卿秋也蹲在他旁边,鼓着腮帮道:“别玩了,多大人了还玩水!”
子诺不服气地说:“师姐,你也玩了!”
卿秋举着袖子擦了擦脸颊的水珠,道:“所以我不玩了。”
子诺随着她站了起来,道:“等一下。”
卿秋迷茫地看向他,只见他举起袖子,低着头,细细地看了看她的额角,随后用袖子擦去她额角的水珠和汗珠,笑着说:“这里没擦到。”
卿秋眯着眼睛笑了笑,也伸手帮他擦下巴上的水珠。
子诺赶忙用眼睛去看别处,尽量让自己保持不动声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