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朗星眉毛微微皱了皱,严肃道:“你又耍小孩子脾气,我们是去找人,不是去玩耍。”
“不要,表哥以前最疼香君,怎么这次……”说着,她又瞥了卿秋一眼。
卿秋嗤了一声,心中暗想: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你去。
宋朗星无奈地看向师父和卿秋,企图寻求帮助,但卿秋和师父都抬眼去看天花板,不想理会,他又只能严肃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
“表哥……”
李香君双眼一红,那豆大的眼泪又骨碌碌不断往外滚,宋朗星无奈,只能暂时答应。
午饭后,卿秋和小月正在柜台边看账簿,宋朗星走了过来。
卿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你娇滴滴的小表妹呢?”
宋朗星笑道:“她午睡了。”
“哦。”卿秋淡淡一应,随后看了看门口那辆单人马车,挑了挑眉,道:“你们坐那么小的马车,肯定很挤吧。”
宋朗星脸颊红了红,垂眸道:“香君她硬是要随我一起来,跑到半路截住我,我只能带她一起。”
卿秋呵呵一笑,问:“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表妹?”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
“第一次见她就对你死缠烂打啊?看来她很喜欢你啊!”卿秋说。
宋朗星眸光一暗,道:“在我眼里,她只是妹妹。半个月前,我舅母忽然带着香君来我家,我母亲不让我出门,只能好好招待她们。”
“哦!原来如此,难怪连我成亲也不来。”卿秋佯装不满。
宋朗星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继而笑:“欠你的贺礼,我会补上的。”
卿秋道:“这还差不多。”
宋朗星微微点头,随后有些神伤地抬头看了看店外天上的云,喃喃道:“七年了。”
“什么七年?”卿秋不解。
宋朗星依旧看着天空。干净明朗的天空一丝云都没有,时而有一只独鸟飞过,显得有些孤寂。
“你还记得,我们如何相识的吗?”他低头问卿秋。
卿秋一笑,道:“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时候,你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呢。而且我清楚地记得,当时你很瘦,脸色又白,眼睛里一丝光都没有。”
宋朗星轻轻勾了勾嘴角,道:“是啊,如果不是你和师父,也许我还躺在床榻上,也许我早已死去。我要感谢你们,让我见识了世界上这些美好的东西。”
卿秋看着他已不再是当年那般满眼星光的少年,也忍不住有些神伤起来。
两人沉默了许久,宋朗星再次开口说:“如果五年前我们之间……”
卿秋看了看他眼里的哀伤,摇头苦笑一声。
“也许我们之间都有孩子了。”宋朗星黯然地看了一眼卿秋,心中默默说。
只可惜,有缘无分。
卿秋低下头,拨弄着手中的算盘,心里有些酸酸的。
第二天,卿秋把师父送回了逍遥谷。只因他最近一直念叨着想要回去,想要把曾经被大火烧掉的医书重新整理写下来,卿秋不得不送他回去。
回到凝脂堂,卿秋拿笔给汝鄢凌写了一封信:
王爷,你应该到边关了吧?一切安好吗?希望你上阵杀敌,以一敌千,捷报频传,不过,千万不要受伤,否则我会心疼的。
明天我要去京城找子诺了,不过要向你报备一下,宋公子他也要一起。但是你不用担心,他和我不一起走,而且,他身边多了个迷妹,看样子,他们会走到一起呢。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
最后,阿晚也一切安好,希望你收到这封信后,能给我回信。——你的卿秋
卿秋把信寄了出去,心中祈盼他能收到信。
次日清早,三人即将出发。
宋朗星对卿秋道:“卿秋,我来时坐的单人马车,香君不便再和我挤在一起,就让她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到了云阳,我便让她回家去。”
卿秋点头道:“好,那就让香君和我一起吧。”说着,看了一眼满含笑意的白香君。
香君道:“那便打扰王妃了。”
三人上了车,往云阳而去。
卿秋和白香君刚走不远,白香君便掀起车帘看了看外面,问:“王妃,你不是王妃吗?为什么出门没有下人跟着?而且还用这样朴实的马车?”
卿秋原本正在打瞌睡,听她跟自己说话,便清醒了过来,回答道:“我一个人待惯了,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白香君哦了一声。
事实上,并不是卿秋不想让人跟,而是,自己虽已经为妃,但却还是被限制于封地,不能随意进京,因此她才扮成普通人,马车也是最普通的。
片刻后,白香君又问:“王妃,你以前和表哥是什么关系?”
卿秋皱眉,瞥了她一眼,不悦道:“一直都是朋友关系。”
白香君柳眉微蹙,道:“香君不信。”
卿秋白了她一眼,道:“爱信不信。”
白香君愣了一下,随后鼻子一红,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道:“对不起,香君又惹王妃不高兴了。”
“你怎么又——”
卿秋很无奈。她还从没见过那么爱哭的人。,看她这副模样,实在有些觉得烦。
“香君说了王妃不爱听的话……”她抽泣起来,拿着手帕去拭泪。
“你别哭了,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一样。”卿秋不耐烦地别过脸去。
白香君咬了咬嘴唇,哭泣声止住了,但眼泪还在大颗大颗往下掉。
只见她轻轻掀起窗帘,伸出脑袋往后喊:“表哥……表哥!”
卿秋正疑惑他又要干什么,便听到宋朗星在他马车中应声:“何事?”
李香君又抽泣道:“表哥,香君又惹王妃生气了,香君能不能和表哥一起乘马车?”
卿秋忍不住心中恼怒。
她这个样子,搞得好像她顾卿秋自己是个心胸狭隘爱发火的怨妇一样。
宋朗星的声音再次响起:“卿秋,你等一下。”
卿秋叫停了马车,宋朗星走到她们马车外,白香君连忙掀开车帘,笑中带泪道:“表哥,我想和你坐一辆马车。”
卿秋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你们俩坐我的马车,我去坐你的马车。”
宋朗星满脸歉意,道:“卿秋,让你受委屈了。”
卿秋跳下马车,摆了摆手,低声嘟囔:“和她在一起才是受委屈呢……”
宋朗星将卿秋送到了自己马车内,道歉说:“对不起,卿秋,香君她只是个孩子,你千万别生她的气。”
卿秋一把放过帘子,把他隔在外面,气呼呼地说:“我生个屁的气!”
宋朗星一怔,随后忍不住抿嘴偷笑,这还不是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