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鄢凌听此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一个小小的知府,敢把他太子打进大牢?
片刻后,只见顾恒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家丁走近了顾含霜的西厢房,看样子,不把那个欺侮他女儿的男人痛打一顿扔进大牢,他是不会罢休的。
汝鄢廷玉嘴角轻轻扬起。
顾恒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开口道:“是谁竟敢……”
话未说完,看清了汝鄢廷玉的脸,瞬间面无血色,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颤声道:“太子……殿下……”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顾含霜也好似吓了一跳,随后也慌忙跪到地上。
汝鄢廷玉得意地看着柳氏,问:“顾夫人,现在,还要把在下打入大牢吗?”
柳氏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不……不敢……太子殿下饶命……”
汝鄢廷玉自觉在人前风光了一回,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早已被人算计到了头上……
————
却说宋朗星那天仍没有见到顾含霜,但不死心。
过了两日,他又跑去弄了一大把花,抱在怀里,往顾府而去。
此时已然临近冬季,鲜花极难寻得,更别说一大把。
抱着这些硕大美艳的花朵走在路上,引得少女们侧立而望,久久不能挪开眼。
宋朗星全然看不见路人眼光,手中抱着鲜花,面带微笑,心里想象着顾含霜见到此花时露出的笑容。
这次,他没有到顾府门口,反而到了顾府左侧的围墙,搬来一架梯子,顺着梯子一直爬到围墙上,坐在上边,认真寻找着顾含霜所住的院子。
这一幕刚好被正在打扫院子的顾府下人看到,那下人以为是哪个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偷东西偷到顾家来了,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惊叫一声。
此时,小兰刚好经过此处,抬头便看见了抱着鲜花正到处张望的宋朗星,她亦是一惊,旋即冷静一下,朝围墙上的宋朗星道:“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朗星低头看见了小兰,眼底泛起一抹波光,询问道:“小兰,霜儿她在何处?我给她带了她极爱的花,烦请你叫她出来见我一面。”
小兰想到此时顾含霜正在和太子厮磨时光,若是被太子知道了她和宋朗星的旧情,那可就完了,连忙恐吓道:
“宋公子,你快下了围墙,离开顾府,否则若是被我家老爷夫人发现,你会被打断腿的!”
宋朗星全然不怕,只固执地说:“若是见不到霜儿,我便不走。”
小兰心中焦急,又道:“宋公子,我家老爷是朝廷命官,若是发现了你,把你当小贼抓进大牢也是可能的!”
宋朗星眉目一紧,不悦道:“在下玉洁松贞,洁身自好,怎么可能是小贼?!”
小兰见他有些动容,连忙顺着他的话讲:“奴婢和小姐都知道公子你高风亮节,但是如此翻墙行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小姐若是看见,定然会生公子的气的!”
宋朗星听罢,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问:“那霜儿会责怪我吗?
小兰赶忙点点头,道:“当然了!而且说不定今后便不再见宋公子了!”
宋朗星眉心蹙了蹙,随后秀丽的双眼蒙上一层失落,低声道:“可是,霜儿已经五日没有见我了。”
小兰见状,心想,宋朗星不过是想要见自己小姐,那还不如先想法子把他拖住,能拖几天算几天,千万不能让太子见到宋朗星才是。
于是,她叹了口气,道:“宋公子,这几日不是小姐不想见你,只是她身子有些不适,不能出门。三日后,小姐要出发去慈光寺休养身子,公子如果真想见小姐,便去慈光寺等待小姐。”
宋朗星听罢,双眼顿时放出光亮,急切地询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兰连忙点头,肯定地说:“我所说句句属实,你尽管去慈光寺,等着小姐便是。”
宋朗星见小兰言之凿凿,随之信以为真,便准备起身离开,回去做准备。
低头看到手中的花时,又对小兰道:“小兰,烦请你把这些花交给霜儿,她说过她最喜欢鲜花。”
小兰心中暗自叹惋。她家小姐只不过随口一道,宋朗星竟然当真了。
看着这个美好的少年郎,被顾含霜耍得团团转,小兰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了。
只见宋朗星已经将身子趴到围墙上,将手里的鲜花奋力地递向小兰,小兰连忙走向前去将花接到手中。
看着宋朗星眼里充满希冀的神色,嘴里切切地说:“小兰,请一定要交给霜儿,还有,请转达她,我会去慈光寺等她的。”
小兰挤出一抹笑,不忍地道:“宋公子放心吧。”言罢,宋朗星够着梯子,慢慢下到了地面。
小兰捧着这些被宋朗星小心翼翼呵护的鲜花,决定还是把它送给顾含霜。
而顾府自从“知道”太子身份后,便把他安排到了上等客房,每日用心款待。
顾含霜则日日和太子游园赏景,好不自在,早就把宋朗星抛之脑后。
当然,太子在顾府一事,自然也没人敢外传。
可怜痴情郎宋朗星,听了小兰的话,便回到客栈收拾了行李,提前去元阳,到了慈光寺,向慈光寺的方丈租了一间房,焦急等待顾含霜到来。
小兰满口胡言,他自然又等了个空。
等了三天,没有等到顾含霜,他以为她是有事耽搁了,便耐着性子再等了半天,仍然没见宋府的人,他这才想起来去询问方丈。
方丈听罢,只是摇摇头,道,并没有哪家小姐想要到寺里养病之说。
宋朗星再次失望至极。只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当天夜里,他便决心回到上阳,一定要见到顾含霜。
只是,夜里并没有代步马车,也没有租到马,他便凭着双脚一路前行。
从元阳到上阳,骑上快马尚且要两个时辰,他靠着双脚,不屈不挠,忘乎所以地朝上阳奔去。
等到达上阳门口时,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双脚全是磨破的泡,全身衣服由于浸了夜露,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束发带也被什么路上的野荆棘丛挂掉了,此时他披头散发,一脸蜡黄,眼下是一圈明显的黑眼圈。
走在清晨的大街上,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