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三爷,久仰久仰,不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啊?”
廖敬吐了口烟圈,表情和语气看着都挺欠揍的。
“这几位是?”
廖敬夹着雪茄的手很是随意地指了指司念念几人。
司星河知道周期不喜表露身份,所以,只是用一句‘家人’便将他们的身份都代替了。
“我的来意刚刚已经跟那个小伙子说过了,相信以廖长官对淮北监狱的掌控力,也已经知晓了,不过我还是要再问一遍,侦缉局的人,在哪儿?”
司星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司念念、步宸夙和周期,则是站在了一旁。
说是站在一旁,实则是透过窗户,暗自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廖敬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没理会。
毫不在意的眼神仿佛是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又嘬了口雪茄,看着司星河笑了笑。
“他们啊,走了,当天就走了。”
司星河眸色一暗,一道寒光快速在眼底闪过,语气微凉。
“那些人当中除了北城侦缉局的局长,还有我的侄子,司家嫡孙,飞鹰特战队队长司牧恩,廖敬,我劝你考虑考虑,再告诉我答案。”
廖敬肆意的表情终于有所收敛,雪茄叼在唇间,青烟徐徐上升,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他的表情,让司星河一时间难以看的真切。
沉吟片刻,廖敬把已经快要燃尽的雪茄用力按在烟灰缸里。
“他们真的当天就走了,不过既然司三爷提起了,有件事儿我也不瞒着了,你侄子,也就是司家的嫡孙,飞鹰特战队队长当天打死了我们一个狱警,所以他们才走的那么快,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算?”
司念念走上前,表情十分严肃,“你说我哥杀了人,那证据呢?尸体在哪里?”
廖敬的目光在落在司念念脸上时,闪过一抹惊艳。
不过也仅仅只是惊艳而已。
对他来说,司念念美则美矣,却太嫩了。
“看样子这就是外界盛传的司家小公主了?你是想验尸查明死因,为你哥哥开脱罪名?可惜啊,这事儿已经发生好几天了,那位因公殉职的狱警的尸体早已经被他的家属领回,现在这个时间……”
廖敬看了眼手表,笑了笑,“应该在殡仪馆,已经化成灰烬了才对。”
突然,司念念和司星河的心头同时一滞。
二人对视一眼,眉头紧蹙。
血脉牵引!
牧恩(哥)就在附近!
司星河陡然站了起来,冷凝着脸看着廖敬,“再问你一次,我侄子在哪儿?”
步宸夙和周期也走了过去。
四人齐齐看着廖敬,目光不善。
廖敬也丝毫不惧,也站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司三爷这是想在我这儿闹事?”
而就在刚刚,步宸夙再一次尝试着将精神力释放出去,小心翼翼地搜寻着这附近的每一个角落。
“爸,在地下室。”步宸夙递过去一个眼神。
几人二话不说,转身便要离开。
廖敬虽然震惊步宸夙能探知到这个消息,但是此时却不是好的询问的时机。
他直接按下桌下的按钮,办公室的门自动反锁,紧接着,四周落下钢管一样的圆柱体,形成一个笼子,将几人困在中间。
廖敬一脸得意,“这可是研究所多年前研制的岩铁,比钻石还硬,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材质,没有灵力,你们休想离开……”
话还没说完,本该坚硬无比的岩铁笼子就这么从中间被削断,然后散落在地。
咚!
紧接着便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廖敬觉得脚下的地板都跟着抖了抖。
这怎么可能?
只要进入淮北监狱,灵力就会被封禁,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惊愕地看着罪魁祸首步宸夙,“你修炼的不是灵力,是精神力?你,你是仙者?”
虽然仙界入口被封印了,可还是有一些仙者留在了修真界,这在高手之间,或者各国各势力的领导之间,并不是秘密。
步宸夙没有和他废话,转身拉着司念念的手,把她护在自己怀里,防止廖敬偷袭,然后和司星河递了个眼神,削断办公室的门,冲了出去。
“爸,地下室入口在就在南边这个拐角。”
因为这里还是廖敬自己的地盘,这么多年了,他料定没人敢来他的休息区惹事儿。
而且犯人也根本没机会到达这里,所以,整个淮北监狱,属廖敬这里的防守是最弱的。
南边拐角,有一个铜铸的人像,近看和廖敬有几分相像。
“他居然还给自己铸了雕像?”司念念蹙着眉头,直接上前将人像搬开。
重如千金的铜像,在司念念手里变得丝毫没有重量,很轻易便被移到了边上。
而在铜像后面,则有一道小门。
“三叔,在这里。”
司念念刚想去开门,却被步宸夙给拉了回来。
“乖乖跟在我后面,嗯?”
步宸夙揉了揉司念念的头,然后把小门打开。
“咦?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部电梯。”
司念念跟着步宸夙走了进去,司星河回头看了眼廖敬办公室的方向,然后拉着周期也走了进去。
“快,廖敬应该马上会带人追过来。”
电梯徐徐向下。
叮!
门开了。
一阵喧闹声和浓郁的汗臭味儿扑面而来。
“起来啊,快起来!”
“切,没想到连2号都没能在9号手里撑过10个回合。”
“嗷嗷!2号!快起来!打啊!起来打9号啊!”
“妈的!这次又赔了!”
这里是个很空旷的场地,中间设有一个巨大的拳击擂台,四周挤满了人。
他们全部都穿着囚服,袖子撸起露出粗壮的手臂,脚下布鞋穿一半踩一半。
脚臭味儿和汗臭味儿混合在一起,难闻的令人作呕。
但是这些人却根本不在意。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
他们不断的呐喊助威,都期待着自己下的注能够赢。
“快看!1号上来了!”
“1号已经蝉联了10个月冠军了,这下9号要倒霉了。”
“妈的,害老子输了那么多,这下非得让1号狠狠揍他一顿,送他去见阎王才能消了老子的气。”
看来这些人对9号的怒火已经飙升到了一个临界点。
连看9号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杀意,好像恨不得代替1号上台,去取了9号的命。
1号上了台,是个块头十分大的高个子,从左脸到右脸横亘着一道疤痕。
疤痕很粗,看起来凶凶的,很恐怖。
原本坐下休息的9号也站了起来,他的上身穿着白色背心。
白色背心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的肌肉紧实,一看就很有爆发力。
“是哥哥!”
司念念瞳孔一缩,指着擂台说道。
司星河几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牧恩怎么会这里打擂台?”
司星河和周期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时,司念念一个箭步冲上台,在1号的拳头即将落到司牧恩身上的时候,伸手将1号的拳头握住。
突然的变故让1号,以及台下的人都愣了下。
“哪儿冒出来个小丫头?”
“不会是新人吧?”
“啧啧,长得还真水灵,这下可真是便宜了咱们。”
“哈哈哈……”
这些人淫邪的目光和恶意的话语,让步宸夙目光一沉。
他大步上前,两只手同时扼制住刚刚声音最大的两个大汉的脖子,指间微微用力,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这俩人登时便没了呼吸。
“嚓!哪儿来的臭小子,敢在咱们哥几个的地盘耍威风?”
“来,咱们几个一起上,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其他人蜂拥而上,却被一道强势的力量突然震开。
这些人全部被震得很远,重重摔在地上。
身体素质弱点儿的,甚至直接吐了血。
“哥,你没事吧?”
司念念一脚把1号踹开,转头看向司牧恩,在看到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痕时,眼眶不由得红了。
“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司牧恩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神色恍惚,当1号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他以为他的命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就在那一刻,他的脑中似乎闪过了好几个画面。
很快,快到抓不住。
直到司念念的声音响起,他才彻底清醒。
司牧恩苍白的脸上扬起淡笑,“妹妹。”
他的声音不大,却已经是他此时全部的力气。
“哥!”
司念念眼疾手快,把终于体力不支突然倒下的司牧恩接住。
“哥,你坚持住,我来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司念念先是拿出两颗丹药为他吃了进去。
而周期则跃身上了擂台,握住司牧恩的手,缓缓渡入仙力,确保司牧恩的体力能用最快的速度恢复。
很快,司牧恩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呼吸渐渐平稳。
司念念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走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1号。
“让你欺负我哥!”
只到1号肩膀那么高的司念念,就这么轻易把大块头的他举了起来,好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台下。
台下的人怕被砸到,下意识都后退了几步。
1号就这样直接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司牧恩睁开了眼睛,“妹妹。”
司念念这才转身走了回去,抹了下眼角溢出的泪,小心翼翼把司牧恩搀扶了起来。
“傻瓜,这点小伤而已,哥哥没事的,哭什么?”
司牧恩抬手,帮她擦了擦泪。
司念念看到他手臂上的刀伤,拿出了一瓶药帮他涂上。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可是你现在被人弄成了这样,如果,如果我们今天没有来……”
司念念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当年司牧恩受伤,命悬一线的时候,司念念便说过,会保护哥哥,不会再让哥哥受伤。
从那以后,每次司牧恩出任务,司念念都会为他准备很多药和符箓,所以,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司牧恩第一次这么虚弱。
他那样子,真的是吓到了司念念。
步宸夙大步上台,将司念念揽在怀中,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脑。
“没事了,爸和期叔都在,我也在,牧恩哥不会有事的,他受的委屈,我们会帮他讨回来的。”
司念念的眼泪终于止住,用力点头。
“嗯,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司念念第一次真的动怒。
司星河始终留意着四周,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放过。
“电梯封锁了。”
从刚刚开始,电梯上的灯就一直没有亮过。
司星河看向四周的囚犯,“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虽然司星河一身气势凌人,可对于这些已经不知道还要被关多少年,生活中除了刺激就再没别的乐趣之外的人来说,并不觉得有多可怕。
“呵,你以为这是游乐场吗,还配个后门,侧门,逃生门?”
“这里只有那部电梯能够出入而已,一旦电梯停了,就只能一直留在这里。”
两个囚犯斜靠在墙上,看着司星河的眼神一脸不屑。
司星河一手插着兜,不紧不慢走上前,飞起一脚,直接将那两人踹倒。
倒地后,司星河又补上了一脚,将那两人直接踹到了墙角处。
噗!
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就这么硬生生被踹死了。
接连死了三个,这才算是镇住了其他囚犯。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从这座监狱里走出去,可也没有一个想提前死去。
“宸夙,把他们都控制在墙角。”
司星河转身看着步宸夙说道。
这对于步宸夙来说很简单,只不过是一道精神力的事。
这些囚犯自从被送进淮北监狱,就再也没动用过灵力,也没感受过灵力的控制,此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困住,个个心里都是震惊的。
“淮北监狱是禁灵力的,你是用什么困住的我们?”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像是被关进来的犯人。”
他们迫切想知道答案,然而,却并没有人会为他们解惑。
司念念和周期俩把司牧恩从擂台上扶了下来。
“期叔,妹妹,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的。”司牧恩不习惯被这样当做弱者对待。
尤其是看着妹妹那紧张的表情,心里既无奈,又欣慰。
司星河走过去,上下打量司牧恩,确定他无事后,才开口问道:“牧恩,你怎么会在这里打擂台?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