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念后院儿的一个房间里,苏慕乔被临时安置在了这里,池之御负责看着她。
陆晚沁大步流星走过来,边走边把外套脱掉。
高定的外衣就这么如抹布一般,被随手丢在地上。
“陆总……”
池之御话还没说完,陆晚沁便一脚踹开了房门。
力道之大,竟是将整扇门都踹掉了,直接向内倒去。
苏慕乔未免被砸中,后退两步,还没等站稳,陆晚沁已经到了她面前。
“没心没肺的死丫头,我当初真不该放任我儿子和你相处。”
啪!
陆晚沁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感情的事情我从不强求,你不喜欢我儿子不要紧,利用他也无所谓,那是他的人生,他如何应对是他的选择,也是一种历练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想杀他的念头。”
“十八年前我就说过,我儿子就是我的命,谁敢动他,我就要谁的命!”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我儿子掏心掏肺对你十几年,换来的居然是你想用他做炉鼎,毁他一生?”
嘭!
陆晚沁一脚飞踹过去,苏慕乔完全无抵挡之力,直接被踹飞,身体重重砸在墙上,随后又重重摔落在地。
随后,陆晚沁五指一收,苏慕乔直接被吸了过去。
“毁我儿子金丹,苏慕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嘭!
陆晚沁直接一拳挥过去,正好击在苏慕乔的小腹处。
随后,她化拳为掌,一道刚劲又霸道的灵力猛地注入苏慕乔的体内,直接将她的金丹击碎。
“啊!”
苏慕乔痛苦哀嚎,落地后捂着小腹,身体蜷缩着,不住地痉挛颤抖。
她的额头疼出了冷汗,面上血色被抽离,惨白无比。
双唇不住颤抖,疼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晚沁站在一旁,垂头俯视着她,冷冽的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金丹被毁的痛,你也该好好尝一尝,苏慕乔,今夜我先暂且饶你一命,但是如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陆晚沁发誓,会用你整个苏家来给我儿子陪葬!”
陆晚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一阵风一般,又离开了后院,去了楼上诊疗室外等候。
池之御看着屋子里躺在地上不断扭动身体,痛苦哀嚎的苏慕乔,喉咙默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陆总……好彪悍。”
他对一旁的司希佑说道,并竖起了大拇指。
司希佑是跟着陆晚沁过来的,即便知道苏慕乔不可能是陆晚沁的对手,可还是担心。
刚刚他一直站在门外,对陆晚沁的行凶权当看不见。
“看着她,想办法别让她再叫,先别让她死,最起码管宝安然无恙之前,她不能死。”
司希佑对池之御说道,同时给了他一瓶药。
后院的动静前院的司念念等人不是听不到,只是此时没有人会去关注苏慕乔如何。
陆晚沁返回来后先是问了下管宝的情况,“怎么样?他们出来了吗?”
司念念摇摇头,“没有这么快,姑姑,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吧,管宝中的药量不轻,我估计咱们得等到天亮。”
……
天亮了,黎明的曦光从窗口映射进来。
大家都是修真者,即便一夜未睡,也还精神得很,体力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咔哒。
突然响起的开门的声音,划破了维持了一夜的寂静。
陆晚沁第一时间冲到诊疗室门前。
司念念他们也都跟了过去。
门开了,安洛缓缓走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短发被汗水浸湿,刘海和鬓角都贴在脸上。
“管宝没事了。”
说完这句话,安洛便晕了过去。
“洛洛!”
司念念上前一步接住了她,然后直接把她抱起。
“夙哥哥,帮我把那扇门打开。”司念念看着旁边办公室的门说道。
步宸夙把门打开,司念念把安洛抱了进去,放在沙发上。
她先是给安洛把了把脉,随后目露震惊。
“怎么了?”步宸夙走过去问道。
司念念一脸错愕地抬头说道:“洛洛动用了禁术,用了同心阵。”
步宸夙对阵法并不是很了解,“同心阵?那是什么?”
“是一种禁术,身处同心阵中的俩人,会共享生命,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管宝生,洛洛生,洛洛活着,管宝也绝对不会死去。”
司念念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对安洛的心疼。
她整理了下安洛凌乱的头发,随后拿出丹药,喂她吃了进去。
“夙哥哥,给期叔打个电话吧,洛洛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而且同心阵的事儿,也该让期叔知道才是。”
周期和司星河来的很快,从步宸夙打了电话开始还不到十分钟。
一脸冷峻的周期在看到安洛,确认她没有生命危险后,脸色才有所缓和。
“五爷当初替洛洛卜算过命格,预言她一旦红鸾星动,便会命运多舛,还会有一大劫,所以才没有制止封印她的事,没想到,即便洛洛被封印了近千年,可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切。”
周期给安洛渡入了一些灵力,然后又把她平躺地放了下来。
“既然这些都是洛洛自己选择的,旁人也无法再说什么,只能说管宝那小子命不错,注定死不了。”
在提起‘管宝’的时候,周期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司星河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周期,觉得还挺新鲜的。
“为什么说管宝死不了了?”司星河问道。
司念念和步宸夙也一脸疑惑地看向周期。
周期看着沙发上沉睡着的安洛说道:“洛洛是天生的仙人,仙人的寿命自然不是凡人能比得了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天生仙人?”司念念一脸惊讶,“我曾经听师父说过,仙人的后代,或者是神者的后代,是有一定概率成为天生的仙人的。”
周期点点头,“洛洛的外公和外婆都是具有神格,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被封印千年还安然无恙的原因,因为她本身就不是凡人。”
话落,周期起身向外走。
“Seven,你去哪儿?”司星河跟了过去。
“看看管宝。”周期的语气有些冷。
司念念和步宸夙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出去后,司念念又在办公室外设个结界,确保安洛可以好好休息,不被打扰。
隔壁诊疗室,陆晚沁红着眼眶坐在床边,握着管宝的手,一脸心疼。
“妈,我没事。”
管宝刚醒,嗓子有些沙哑,劳累了一夜也没什么力气,所以声音并不大。
他四下看了看,眼神中带着迷惑,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洛洛呢?”
“我好像记得,昨晚洛洛一直在我身边……”
周期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去的,“除了这些,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语气有些冷,浓浓的不满溢出来,傻子都感受得到。
身后的司星河微微挑眉,眸中兴味正浓。
这是生气了?
啧,原来Seven也会生气啊。
周期走到床边,目光在管宝身上打量一遍,在经过他丹田处时顿了一秒钟,而后看向他的脸。
“你确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周期又问了一遍。
管宝的脑子很乱,受伤后的一切记忆仿佛都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散落在脑子里,暂时还无法拼接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陆晚沁急的想要打人,幸亏想着儿子还受伤呢,这才忍住。
她的语气有点儿急,“你自己中药了你自己不知道吗?那这种药该怎么解,你也该清楚,儿子,你不是小孩子了,不是要你老妈我来给你详细解释吧?”
管宝眼前一亮,脑子里的那些碎片也终于连接成一个完整画面。
一整夜,他都在和洛洛激烈缠绵。
他沉浸其中,放任自己被药性控制着,一遍又一遍享受着那极致的美好。
洛洛……
“妈,洛洛呢?”
管宝着急起身,却又牵动着伤口,痛的冷汗直流。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去在意,目光看向门口处的司念念和步宸夙。
“念念,洛洛在哪儿?”
整整一夜……洛洛现在一定非常难受。
而他却想当然地躺在这里,承受着所有人关怀的眼神。
他果然是个渣男。
“洛洛在隔壁休息,她太累了。”司念念实在不忍心看管宝这么着急,直接告诉了他。
管宝本来听了司念念前半句话,是想要下床去看看安洛的,可是听到后半句话后,莫名脸上有点儿热,还有点儿红。
抬眼扫了一圈,屋子里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和洛洛昨晚……
天啊,真是尴尬死了。
周期直接拉过来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洛洛?”
管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周期目光一凛,声音沉了几分,“你没打算娶洛洛?”
陆晚沁实在忍不住了,在管宝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不过没有真的用力。
“臭小子,你占了人家洛洛便宜,还不想娶人家?不娶何撩!你想做渣男?”
管宝委屈地捂着脑袋,“妈,我是伤患,你居然也下得去手,你还是我亲妈吗?”
“你要是委屈了洛洛,辜负了人家女孩子,亲儿子也不好使,你看我还认不认你!”
陆晚沁生气地白了管宝一眼。
昨夜,是她自私了,没有冲进去把安洛拉出来。
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她所能做的,就是护着那女孩儿一生,用自己的余生去回报了。
陆晚沁现在正对安洛有愧意,所以即便管宝是她亲儿子,若是伤害了安洛,也是决不允许的。
她这番作为,除了是要教育儿子,也是做给周期看的。
管宝把手放下,看向周期,“我自然是想娶洛洛的,我喜欢她,想和她共度一生,携手白头,就算没有昨晚的事情,我也早就做好了要追洛洛的决定,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洛洛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嫁给我?”
管宝越说声音越小,越想就越没有自信。
这段时间他一直和乔乔在一起,还数次因为维护乔乔而伤了洛洛的心,如果洛洛生他的气怎么办?
周期的脸色因为管宝的话而缓和了一些。
“如果洛洛愿意嫁给你呢?”周期问道。
管宝眼前一亮,“那我自当珍惜她,爱护她,陪她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忧她之忧,乐她之乐,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护她周全,再不让人伤害她一丝一毫。”
类似这样的誓言和允诺,周期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听过无数遍了,自然不会真的为这几句空洞的话语而动容。
“那如果洛洛不愿意嫁给你的?”周期又问道。
管宝的眼中有几分失落,不过却没有沮丧,“那我就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配得上洛洛,用尽我所有力气,让洛洛心甘情愿答应嫁给我。”
周期眉头一拧,“你是强盗吗?难道洛洛除了你就不能有别的选择了吗?既然她不愿意嫁给你,就说明不喜欢你,既然她不喜欢你,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对她来说只能是困扰。”
管宝不赞同了,“我喜欢她,我当然就是要去争取啊,每个有心上人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永远和自己在一起,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我当然要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了,这和强盗有什么关系?”
“况且,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木头,洛洛对我什么样,我心里是有感觉的,明明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心意,却装作不知,或者还单方面想要放弃,那才是辜负了她的感情,那才是渣男。”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司念念抿着唇,憋着笑。
步宸夙把她揽入怀中,让出她身后的位置。
安洛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眼眶微红,闪着泪花,看着病床的方向。
“我愿意。”
安洛的声音吓了其他人一跳,所有人下意识看向门口。
管宝也不例外,他第一时间转头望去,在看到安洛的那一瞬间,唇角便扬了起来。
他笑的憨憨的,眼睛弯成一条缝。
“洛洛,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
安洛又重复了一遍。
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善于矫情的人。
她喜欢管宝,管宝也喜欢她,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浪费时间,虚度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