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袁城看着周期的眼神满是崇拜。
“期爷,您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季梵会跑?”
司星河白了袁城一眼,随即语气带着几分得意道:“不跑,难道等着咱们反应过来后去收拾他?他能从监狱跑出来,你以为你留在医院那几个人能看得住他?”
袁城懊悔地拍了下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司星河冷哼一声,“让你想到了,你就是爷了。”
这冰冷冷的视线让袁城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猛地直冲脑门,后背凉飕飕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三爷,您怎么这么看着我?”
这眼神跟刀子似的,好像我调戏了他媳妇儿一样,什么情况?
其他人诧异地看向司星河,只有周期仿佛懂了什么,伸手扯了下司星河的袖子。
司星河看了周期一眼,随即把双腿交叠在一起,笑了笑,“没事儿,只是突然想到袁局单身多年实在可怜的慌,想着等我家老太太旅游回来了,让她给你介绍一个。”
“额……”
袁城突然有点儿慌,“多谢三爷关心,就不麻烦老夫人了……”
“没事儿,我家老太太向来热衷牵红线,不麻烦。”司星河直接把袁城的话给堵了回去。
步弈凡看着对面的司星河,又瞥了眼他旁边的周期,目光在俩人之间徘徊了一会儿,脑子里瞬间有什么奇怪的通道就被打通了。
他抿唇掩笑,司星河啊司星河,你小子也有今天。
“舅舅,你在笑什么?”司念念的座位正好对着步弈凡,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唇角的笑,好奇地问了出来。
步弈凡:“哦,只是想起了年轻时候你三叔说过的话。”
“什么话?”司念念的兴趣更浓了。
就连其他人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纷纷看向步弈凡。
从今晚饭桌开始,这位总统大人就没怎么开过口,究竟是什么话让他笑成这样?
周期也和司念念一样露出期待和好奇的眼神,看着步弈凡。
而司星河却突然心头一跳,对上步弈凡的眼神,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弈凡哥……”
“你三叔年轻时候,那可真是年少轻狂,北城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偏偏这样还让不少女孩子着迷,从十几岁就开始每天收情书,不停有人跟他告白,可他呢,毫不留情全都拒绝了,丝毫不给那些女孩子面子,把她们伤心的啊。”
步弈凡的声音和司星河的同时响起,他直接把司星河无视,笑看着司念念,讲着当年的历史。
“当时我和你二叔还问过他,这么不知怜香惜玉,若是将来遇到了心爱的人怎么办?你猜猜你三叔说什么?”
司念念和周期同时看向司星河。
司星河神色有些不自在,瞪了步弈凡一眼,“多少年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拎出来说?都说年纪越大记性越差,我劝你还是省省精力,别总想着这些没必要的破事儿。”
“三叔,你究竟说了什么啊?”司念念问道。
司牧恩也是一脸好奇,“是啊,三叔,你说了什么?”
司星河不开口,司牧恩干脆转头看向司希佑,“爸,我三叔当时怎么回答的?”
“问你三叔。”司希佑的唇角也微微上扬着,看得出心情不错。
步弈凡笑了笑,“你三叔当时拍着胸脯说,真爱,那都是狗屁,白痴智障才相信这世界有什么见鬼的爱情,他还立下豪言壮语,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家人以外的人付出真心,男人,就该游戏人间,重要的是家人和事业,其他都无所谓。”
“我那都是童言无忌,十几岁小屁孩儿懂什么?”司星河看了眼旁边的周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周期微微挑眉,神色莫名,“童言?我记得司三爷八岁第一次出门历练,十岁一人独跨死亡山脉,十三岁单挑了内城修真协会十大长老,十六岁……”
“Seven……”
司星河一脸囧意,食指挠了挠头,干咳两声,“咱们还是说说玄武灯藏宝图的事儿吧?”
周期就这么看着司星河,半天没说话。
司星河则一直维持着笑颜,笑容中甚至带着几分讨好之意。
袁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额,恩少,三爷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那么怕期爷?”他低声问道。
司牧恩看了他一眼,“你不怕?”
“怕。”
“你可以怕,我三叔就不能怕了?怎么,你歧视他?”司牧恩心里正乱着呢,有人撞枪口他二话不说立马就怼。
袁城讪笑摇头,“不敢,不敢。”
歧视司三爷?
他哪儿有那个胆子?
步宸夙全程没有参与这个话题,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分散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投喂司念念。
虽然没坐一起,但是却什么都不耽误,满桌子的菜只要是司念念喜欢的,都被步宸夙投喂过一次,直到判断小姑娘已经饱了,这才收手。
而后,用刚刚喂过司念念的筷子,继续吃菜,每一口都吃的特别香。
“宸夙,这件事你怎么看?”尴尬过后的司星河连忙转移话题。
步宸夙这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淡然开口。
“既然季梵这件事是有预谋的,那么他的所有证词都应该被怀疑,那个买藏宝图的人,究竟是男是女,又是否和段以茉相像,就还是个未解之谜。”
“其次,容情这几年的行踪必须查清楚,包括她的修为为什么突飞猛进的原因。”
司牧恩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一脸严肃地看向步宸夙,“容情不可能和这些事情有关,一直以来,她为了不想让别人说是高攀司家,甚至极少过问咱们家的事儿,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从不讨论和家里有关的话题,她一直都在特意地避讳这些。”
司希佑点点头,“没错,容情这孩子在这一点上分寸一直把握的很好,她是个很独立自主的女孩儿,不过,牧恩,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了玄武灯,关系重大,调查容情也并非是怀疑她,而是帮她洗清嫌疑,你也不是孩子了,这些大局观应该不用我多说。”
“嗯。”司牧恩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除了点头,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希佑对儿子的反应很满意,转头看向步宸夙,“宸夙,你继续说吧。”
“没了。”步宸夙道。
司希佑:“……”
顿了下,步宸夙又开了口,“既然有人大张旗鼓借着季梵再次挑起玄武灯的事儿,只能是两个目的,一,那人手里有完整的藏宝图,也找到了玄武灯所在,但是没有能力进入取到宝物,所以想要投石问路,引我们去,然后他坐享渔翁之利。”
“那二呢?”袁城连忙问道。
司念念笑着开口:“二嘛,就是那人手里的藏宝图也是残缺的,想要引出拥有其他藏宝图碎片的人,借此得到全部的藏宝图碎片,再去寻宝,所以,接下来一切就得看三叔的了,三叔,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需要人保护。”
司念念说的一脸认真,看着司星河,“三叔,从今天开始你绝对不能单独出门,如果有陌生人和你搭讪你一定要拒绝,陌生人的食物不能吃,不熟悉的地方不要去,要是有可疑的人靠近你,或者对你不利,你一定要先给我们打电话,不能一个人盲目应对。”
说完,她还扯着司星河的一根手指晃了晃。
“三叔,你要听话一点,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紧接着,司念念从空间里拿出一堆符箓丹药等,全部塞给了司星河。
“三叔,这些你先拿着,用完了再跟我要。”
袁城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这种壕的人神共愤的侄女儿,他也想要啊。
其他人倒是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司牧恩还点头附和,“妹妹说的没错,三叔,这段时间你的确应该小心才是。”
周期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星河,不然你这段时间去我那儿住吧,公司的事儿交给宸夙和念念肯定没问题的。”
司星河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这是干嘛?我又不是泥做的娃娃,还需要你们保护,这世界上真能把我司星河怎么样的人还没几个吧?”
“不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周期依旧坚持。
司念念也点点头,“没错,师傅说过,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种事情不能大意。”
“你们……”
“爸,听宝宝的吧,不然她会担心。”
步宸夙打断了司星河的话,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担忧。
这道目光,以及他刚刚说的话,成了司星河的软肋。
司念念趁机,抱住司星河的手臂,又晃了晃,软糯的声音撒着娇,“三叔,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了,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好吧。”
司星河的大脑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如条件反射一般点头应声。
小公主在跟他撒娇啊。
听听这小声音甜的。
这谁顶得住?
司念念顿时笑了,“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三叔被期叔领走,公司的事情和调查玄武灯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说着,司念念拿起司星河的手,放在了周期的手里。
郑重其事道:“期叔,我就把三叔托付给你了。”
袁城:“……”
这种婚礼现场家长致辞的既视感是闹哪样?
吃完了饭,袁城在第一时间离开了知味。
司牧恩看着匆忙驶去的车子,一脸不解,“袁局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好像后面有人追杀他一样?”
“他害羞了,从三叔说让奶奶帮他找媳妇儿开始,袁局就总是偷瞄三叔,这也难怪,单身了这么多年,害羞也是正常的,哥,我们要理解他,不要笑话他。”
司念念说的一本正经。
可司牧恩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她和步宸夙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妹妹,到哥这边来。”
司牧恩硬是把俩人的手分开,把司念念拉到了自己的另一边,隔开了两人。
一直到家门口,他也没让步宸夙有半点儿靠近司念念的机会。
“挺晚了,我就不邀请你进家门了,宸夙啊,早点儿回去睡吧,晚安。”
说完,司牧恩直接牵着司念念的手进了司家,并反手就把大门给锁上了。
司念念把头探出去,笑着对步宸夙摆手,“夙哥哥晚安。”
司牧恩赶紧把她的脑袋转了回来,“妹妹,不要对着那个臭小子笑,他心思不正,你不要被他骗了。”
“哦。”司念念点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司牧恩不由得诧异,“怪了,平时我若是说那臭小子半个不字,你肯定第一时间反驳,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听哥哥话?”
说话的同时,司牧恩还揉了揉司念念的头。
这么乖巧可爱的妹妹,绝对不能让那个大尾巴狼给叼去。
司念念跟着司牧恩进了屋,边走边道:“哥哥。”
“嗯?”
“你永远是念念的哥哥。”
司念念驻足,钻进司牧恩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爷爷、奶奶、二叔、三叔,还有哥哥,永远是念念最重要的家人,哥哥也永远是念念最好最亲的哥哥,就算念念和夙哥哥在一起了,也改变不了这些的,所以,哥哥不要讨厌夙哥哥好不好?”
司牧恩的心莫名软了,他抱着司念念,轻抚她的后背,叹了口气。
“可是,哥哥舍不得你。”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还没疼几天呢,就成别人家的了,这谁受得了?
“是哥哥不好,哥哥这几年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陪你,还让你帮我分担了好多家里的责任,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哥哥。”
“谁说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司念念撒娇地在司牧恩怀里蹭了蹭。
司牧恩笑了,笑容中除了欣慰,还有许多酸楚和不舍。
“宸夙那小子有没有欺负过你?”
“当然没有了。”司念念连忙摇头,“夙哥哥疼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我?”
司牧恩捏了下她的鼻子,“傻丫头,以前宸夙是你哥,你是他妹,他当然要疼你,可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就不同了,恋人之间少不了吵架,少不了猜疑嫉妒,他能做个称职的好哥哥,却未必能成为一个称职的,适合你,能给你带来幸福的伴侣,哥是怕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