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座古老雕像挥手成云，顷刻间凝聚出漫天沙漠，每一颗沙粒都如同陨星，朝着太渊古界狠狠砸去。
那些沙粒蕴含着极强大的威能，似金似火，却被古祖庞大的身躯全部挡了下来。
“古极——吞天！”
“生死两极焰！”
古祖跟不死至圣都施展出最强绝学。
到了这一刻，他们已经再无退路，只能跟源劫空间内的雕像拼死厮杀，那些雕像的境界都很高，但终究是投影，体内神力有限，只要耗光对方的力量，修行界就有存活的可能。
可若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让那些雕像杀到太渊古界里面，修行界就彻底毁了。
没有乾坤帝君跟数以亿计的普通修行者，至圣们即使保住性命，又有什么意义？
古界深处。
碧玉至圣手中捏着一枚黑色顽石，静静地望着前方。
“希望能撑过去。”
“再不济，也要等到顾惜命出关，那家伙有万倍真灵在手，就算敌不过源劫空间内的雕像，也能保住太渊古界。”
说话间，碧玉至圣瞥了眼天空尽头。
自从祭祖现世之后，秦道人、混暝都没了踪迹，三位无上境仿佛消失在世间，但碧玉知道，那三位正在某个无法窥及之处厮杀，而且秦道人肯定占据着上风。
因为除了秦道人，另外两人都不会在乎修行者的死活，以无上境神通，只需动一动手指，就能将整个修行界碾成飞烟。
但这也是秦道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祭祖跟混暝毕竟都是无上境，压制他们何其艰难，还想抽出手相助修行界？根本不可能，所以碧玉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顾修云身上。
“顾惜命这家伙……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选在这个时间闭关……”
“但他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先前闭关是为了参悟命运法则，现在又闭关，难道是杀戮法则也有了突破？”
碧玉口中低语，心里焦虑的同时也夹杂着几分期待。
众强者中，只有她清楚顾修云的实力有多强，两百倍真灵配合融合真身，再加上混源肉身神通，爆发出的战力绝对不亚于最普通的三重境至圣，而先前那一道道剑气，绝不是顾修云的真正实力。
毕竟，一个乾愚而已，还没资格让顾修云暴露所有底牌。
“顾惜命，你快点醒吧！”
“祭祖的手段比我们预想的厉害太多，他居然能避开混沌世界的至高规则，将天灵族跟地灵族的投影雕像送到混源虚空，现如今，也只有你能挡住那些雕像了。”
……
此时。
透明的空间薄膜中，顾修云还在静静修行。
正如碧玉至圣猜测的那样，他在内殿闭关许久，只是将命运法则突破到开天境，杀戮法则依旧停留在初始境巅峰。
两种法则都早已达到极致，随时都有可能破境，但法则终究是法则，运气好的话，三五天就能跨过去，运气不好，也可能堵他数百年乃至上千年。
所以顾修云感受到突破的契机后，便毫不犹豫开始了冲关。
“杀戮道，夺天地造化成全己身。”
“此乃万事万物之本质，上至天穹寰宇，上下草木蝼蚁，无不是在吸纳天地精气，壮大自己。”
“而杀戮道便是这一切的终极。”
顾修云心中闪烁着无数念头。
杀戮道，最开始只是生灵之间的厮杀，但到了法则层次，就不再拘泥于世间生灵，而是将万事万物都包容于其中，这一点跟吞噬道很相似。
实际上，杀戮跟吞噬本就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道殊途，走到终极之后，一切道法都有着类似的源头，不同的是道法方向，吞噬道倾向于保命、防御，一切法则都是为了让自身更加坚韧，从而抵挡混沌世界的毁灭与消磨。
而杀戮道是纯粹的杀伐大道。
至于命运，则是以掌控、推演为主。
吞噬、杀戮、命运，就像是混沌世界的不同面，看似泾渭分明，其实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或许，这就是秦前辈让我参悟各种体系的原因。”
“杀戮、命运、因果、虚实、吞噬、生死、万物、万法、万兽、七情六欲……每一种体系都有着特殊的变化，但归根究底，它们都是混沌大道的一部分。”
“而混沌大道，很可能就是迈入法则三重境的钥匙，甚至是迈入无上境的钥匙。”
心念闪动间。
顾修云的杀戮法则与空间法则缓缓融合，两者本是截然不同的体系，却仿佛天生吸引，随着道法演变，两者水乳交融，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法则，一种完全属于顾修云自身的杀戮法则。
不仅如此，顾修云的融合真身也开始缓缓蜕变。
噗！
一声轻响，仿佛打破了某种限制。
刹那间，顾修云的神力、意志极速增涨，真灵也开始了惊人的提升，201倍、202倍、203倍……短短片刻，竟然达到了三百六十倍，提升之大，连顾修云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同时，混源肉身神通也增强了一大截。
“有意思，从初始境到开天境，提升竟然如此之大？”
“也对，我的根基不算弱，命运与杀戮结合，又斩杀了数以千计的混沌妖灵，从它们体内夺走无数神通感悟，再加上天灵族跟地灵族的道法典籍，数亿年修行，进步之惊人，恐怕比青祖、酒圣无数年的苦修都大得多。”
“有此根基，突破之后真灵自然会水涨船高。”
顾修云心里激动不已。
三百六十倍的真灵，如果不施展真身融合秘术，两具身体也就十八倍，依旧处于开天境初期，但施展了融合真身，他的真灵层次直接飙升到了三百六十倍，其进步之惊人，足以让混源虚空的所有至圣心中骇然。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混暝圣祖对自己的忌惮。
只要道心足够强，融合真身的优势太惊人了，那不是两倍的差距，是十倍的差距。
当然，地灵族的劫灵雾气也立了大功。
没有劫灵雾气，顾修云的融合真身怎么可能达到三百六十倍，光是那海量的真灵，就需要耗费漫长岁月。
“杀戮道已经突破，该离开了。”
“想必古祖跟不死也已经解决乾愚至圣。”
顾修云睁开眼睛，望向周围，下一刻，他瞳孔猛缩。